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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来,随即便屏息看起了签文。只见那签文云:前生注定是姻缘,芸芸众众只一人;群芳摇落莫徘徊,一花一果琼琳鸾。金氏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略微显老的一张脸上逐渐换上激动之色:“这不是……这不是上上签吗?”她那平日里没什么神采可言的眼睛,此时却透着道道精光。“嗯。”漪乔尚未从自己刚刚的思考中跳出来,只神情平静地淡淡应了一声。“那慧宁大师都说了什么?”金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乐得合不拢嘴。漪乔按了按额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情。“如娘亲所见,”漪乔轻轻粗了蹙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其实就是解释了一下而已。”金氏却是不肯善罢甘休,焦急地追问道:“真的什么其他的都没说?”漪乔无奈地看着她,知道自己今天不说出来个所以然来,金氏是不会放过她的。“大师就是说……女儿如今桃花正盛,好事将近。其他——就没说什么了。”金氏满脸惊喜之色地嗔怪道:“呀,真的?!这是好事啊,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早说呢?还害得为娘担心了这么久。”鹤龄和延龄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被娘亲晾在一边,又看到她正眉飞色舞地与jiejie谈论着什么事情,百无聊赖之下便也跑了过来。“姐,娘这么高兴,是不是你抽到上上签啦?”延龄扯了扯漪乔的衣袖,粉雕玉砌的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嗯。”漪乔垂首摸了摸他的头,面容上舒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鹤龄也很为自家jiejie高兴。他转头望向金氏,开心地笑道:“这么说,jiejie就要像娘说的一样,变成金凤凰了?”“是啊,你jiejie是娘梦月而生,这样金贵的来历,怎么会没有金贵的命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金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听听,听听!桃花正盛,好事将近,那可不就是说的那档子事吗?漪乔啊,”金氏乐不可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未来云家少夫人的位子,非你莫属!”漪乔扯了扯嘴角,一时间觉得有些烦闷。她视线来回逡巡,看了看两个弟弟,最后转向金氏道:“娘,鹤龄,延龄,你们先在此上香吧,这里有些憋闷,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轻轻拍了拍延龄不情不愿垂下的小手,便径直走了出去。此时依然没有降雪,萎死的草木在干冷的冬风里显得越发的萧索。尤其是漪乔现在所处的寺院后门外,由于少有人来,就更加清冷寂寥。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在风中瑟缩的枯草,目光却是没有焦距。她如今心里乱的很,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刚大师解签时说的话。慧宁大师说,这签确实是上上签,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上上签。但关键是,要看她日后的抉择。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她若选择得宜,那就是锦绣奇缘一桩,千古佳话一段;若是选择失当,会落得个进退维谷,抱憾终身的下场。并且,永远无法回头,永远无法补救。一句话,她的选择,将会彻底改变她的命运。她并不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但事实是,她目前确实面临着选择,而且还是一个不小的选择。并且,如大多数国人一样,血液里烙印着融汇了儒释道三家思想的中华文化,对神明之类其实是存着敬畏的心理的。在这样两层原因的微妙作用下,对于这样的解签说法,她内心里还是有些相信。漪乔低头看了看摊开的双手,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现在手里正拿着个烫手的山芋。她又想起了前几日的“求婚”。她真的要进宫吗?真的要进入那个尔虞我诈、危险重重的地方来换得自己未来的自由?真的,要淌这潭浑水吗?她这几日,其实都在思量这个问题。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个风神绝伦的少年优雅从容的温柔笑靥。祐樘吗,我到底……应不应该嫁给你呢?漪乔唇畔划过一丝苦笑。“无生有,有归无。无外无他,无蕴含有且是有。无生有,是无动而有然;有归无,是有动而无然——姑娘真是好兴致。”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突兀地响起,令得漪乔猛然一惊。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名道士正自不远处缓缓朝着自己这里走来。他是在和她说话?他们好像不认识吧?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她眨眨眼,马上想到一个问题——这里,这里不是寺庙吗?怎么会有道士出没?!只是,不等她转完这些念头,那道士就已经走到了近前。一袭半旧不新的道袍披挂在他的身上,行走之间肆意散漫,手中的拂尘拿得倒还算稳妥。虽然是黑头发黑眉毛黑胡子,全不似各种影视剧里面得道高人的老翁形象,但是,那眉目之间掩藏不住的超然意蕴,就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此时这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正一脸判研地用一种诡异的眼光打量着漪乔,就好像她是个长了俩脑袋的怪物一样。漪乔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看得直发毛。她蹙眉看着他,正准备开口问明情况,却不料被他抢先打断。“姑娘,请容贫道一问——你乃是异世之人,可对?”“轰隆”,漪乔只觉得青天白日的,有一道巨雷在她耳边狠狠炸开,直轰得她大脑当机,思维瞬间停滞,张开的嘴半天都合不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到血液重新开始流动,神魂慢慢归位。“你……你说什么?你都看出来什么了?”她的脸上满是狂喜之色,连话音之中都带着颤抖。那道士捋了捋胡子,淡淡一笑:“看来是了。”“那我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回去?!”漪乔神情激动地扯住那道士的衣袖,目光中盛满了期待,她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声。“若是贫道没有揣度错的话,姑娘该是因玉而来。至于回去,只怕是要看机缘。”道士又将她打量了一番,缓缓地摇头道。因玉而来?那说的不就是自己穿越之前戴在脖子上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吗?只是,他说回去要看机缘……漪乔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顿时让她的心凉了一半。“别说这些虚的,真的没有办法……”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感到自己急得都直想掉眼泪。这时,一个灰布僧袍的小和尚不知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