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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会会那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没见你成年家只在我们堆里搅些什么!”宝玉听见这话,越发同上个月跟迎春的口角联系起来,顿时急了:“二jiejie好没意思,净拿这些话将我做什么?若是瞧不上我,尽管去别的姐妹屋中坐着,仔细别让我这污了你的经济学问。”惜春冷笑一声,道:“这里是宝jiejie的屋子,并不需要你决定谁能来谁不能来。便是宝jiejie,也是个知晓经济仕途的,怎样?我们都是些俗人,你怕腌臜了,快快家去吧。”宝玉站在原地,涨的满脸通红,忽然一眼瞥见黛玉摇着扇子,嘴角带笑,顿时道:“林meimei就不像你们这些人,从来不说这些混账话。”黛玉手上扇子一顿,继而又轻轻摇起来,只道:“原来这却是混账话,我竟不知道这个道理。我从不与你说这些,本是因为犯不着,你若想听,我有一百句等着呢。”宝玉被黛玉堵得满心直呕,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姐妹们都变成了这样,只站在原地里,哭着闹腾道:“怪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读了那些混账书,全变成了国贼禄蠹的簇拥了,怎么好好的清净洁白女儿家,也学的钓名沽誉起来,一道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迎春一听这话就恼了,如今家中做官的只有她爹并两个哥哥,这话跟指名道姓的骂人差着什么?当即站起来,指着宝玉道:“你可敢到二老爷跟前去说这是混账话?你口中的国贼禄蠹都指哪些个?我们老爷,大爷、二爷,可都是你说的国贼禄蠹呢。对了,还有隔壁东府惜儿的哥哥、侄子们,以前还有敬大伯并林姑父,也都是你口中读了混账书的混账人罢。”别人倒也罢了,唯有林黛玉,以前听宝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往自己父亲身上联想过,如今被迎春指出来,当即也翻了脸:“既是这么着,我这个读多了混账书的国贼禄蠹的女儿想来也不配跟你宝二爷说话,以后可撂开手吧。”想起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任由宝玉侮辱父亲多年,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第98章大承笞挞好端端的一个节日,闹得三个恼两个哭的,薛姨妈也坐不住了,只得出来主持大局。薛家世代行商,最懂得用着朝前,既然如今他们打定主义了,只想一心攀附宁珊,便对迎春格外热心周到。当即将站在地当中的宝玉推到一旁去,只让丫鬟给他端水净面,自己却坐过来,搂着黛玉擦眼泪,又哄迎春道:“谁不知道宁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大豪杰,谁说什么混账话,也不敢说到他头上去。”迎春被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一阵急促起伏,几乎上不来气,探春吓得一直抚着她的胸口给顺气,口中急急叫道:“谁有嗅盐瓶子,快些拿出来一个。”宝钗、惜春素日身体都好,从来不带这些,薛姨妈家中也少有这类东西,一时找不到,急的不行,最后还是黛玉哭着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颤颤巍巍递了过去。宝钗也顾不得了,一手夺了就送到迎春鼻端,急忙叫道:“迎meimei,快吸一口。”迎春凑过去,连连深吸两大口气,顿了片刻,绷紧的背脊方才松了下来,一口气算是缓过来了。宝钗、探春都吓出一身冷汗,惜春在一边撑着黛玉的背,怕她哭软了会摔到,一时没看见迎春面色青白的吓人,倒是更关心黛玉多一些:“好jiejie,你身体不好,经不得这么哭的。”薛姨妈一手一个抱着迎春、黛玉,苦劝不止:“好姑娘们,没人敢说你们爹爹,哥哥的,宝玉那孩子素来疯疯癫癫,说话没个正经,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快些缓一缓,别哭了,也别恼了。我叫你们宝jiejie送了他出去就是了。”宝钗听了,便去拉宝玉,道:“你把meimei们都气成这样,还不快些躲开去,真要让迎meimei气得喘不上气,林meimei哭的昏死过去才称心如意吗?”宝玉被薛姨妈一把推到椅子上的时候就傻住了,这时候宝钗让丫鬟莺儿、文杏将他拉出去,竟不知道反抗,就那么带着一脸连哭带吓出来的冷汗混着眼泪被推到了门外。屋内迎春缓过气来,就要家去,只道:“今后有宝玉在的地方,我必不去了。我在的地方,他也别来才好。”黛玉还在哽咽不停,宝钗、惜春都围着劝说。薛姨妈抱着迎春不放手,只叫人去收拾宝钗房间,让她过去躺躺,等平复的好了再走。一边又胡乱张罗拿些丸药来,竟连宝钗那海上方的冷香丸都命取出来了。宝钗一边哄着黛玉擦眼泪,一边笑道:“不是我舍不得那冷香丸,只是药不对症,拿来又有什么用。mama倒是正经把上房收拾好了,带迎meimei进去睡一觉,歇过来也就好了。”薛姨妈一听,连连点头,急着命人去收拾自己上房,让丫鬟们扶着迎春、黛玉姐妹两个到榻上躺下,叫丫鬟们打扇子扇凉,抚胸口顺气,又命备了温热的清火茶来,慢慢喂着喝了一些。终于两人都平静下来,合上眼睛休息才算放心。见迎春、黛玉又气又累、疲惫不堪的睡过去了,薛姨妈方拉着探春、惜春出来,重又坐下,只道:“今儿竟别往园子里去了,免得老太太和我那jiejie心疼宝玉,发作到你们头上。”惜春道:“我只管等二jiejie醒了一起回家去,是不进那园子的。”探春则被宝钗拉住,道:“mama只派人去说,我留三丫头住下来陪我就是了。”薛姨妈点头道:“很是,你带着你三meimei睡,过了这一节再说。”再说宝玉,一头汗一脸泪的,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园子里,还不等回房去长吁短叹,或者跟史太君撒娇哭诉,便迎头撞上了贾政。宝玉因被黛玉一顿排揎,心中早已五内摧伤,又被迎春教训数落一阵,只觉满腹委屈,茫然不知何往,背着手,低头一面啼哭一面混走,信步来至厅上。刚转过屏门,不想对面来了一人正往里走,可巧儿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喝了一声“站住!”宝玉唬了一跳,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他父亲,不觉的倒抽了一口气,只得垂手一旁站了。贾政道:“好端端的,你垂头丧气些什么?好端端的,我看你脸上一团思欲愁闷气色,又咳声叹气。你哪些还不足,还不自在?无故这样,却是为何?”贾政刚刚从史太君那里回来,虽然还了钱,仍被贾赦奚落一番,内心一股子火气,全被宝玉撞了出来,只待他有一句话答得不对就要发作。宝玉素日虽是口角伶俐,但最怕贾政,何况他也知道国贼禄蠹并读书上进是混账话这种事情万万不能让父亲知道,因此葳葳蕤蕤,半天不敢言语。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