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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那个轻蔑的你,终于慢条斯理的从倚靠的路灯上离开,走进了那个店里,出来时,手提一只精致奢华的小礼盒,再走进了陆续予落满诧异的双眼里。当他站到她面前时,陆续予终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这股压力来源于身高、气场、气势,来源于四面八方,他们包裹了她。陆续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缓慢地打开礼盒,再不紧不慢地从丝绸缎内拎出那只口红,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慢的像是在勾引她。她望着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眼里不是没有渴望,但她面对的男人,和她以往碰过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她发现自己对他无法用任何手段,因为这个人,他有一双刀子般的眼睛,能够迅速、有力、精准的扎破她的所有虚伪。顾远伐拎着那支口红,他只是随意的瞥了它一眼,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陆续予身上。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东西。他于是问她:“讨好我?”尾音微微上扬,他仿佛势在必得。陆续予抿唇,她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斗争,她只觉得自己绷在一根弦上,绷的非常紧。这冬夜寒冷,她的鼻尖额角却沁出了一颗颗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等了一会便不耐烦了,换了一个口吻强硬道:“讨好我。”她不再看她心心念念的口红,抬起眼帘,视线对上他的。她的性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固执和倔强,此刻她咬着牙,与他眼中的一整个地狱对抗,也与自己对抗,她心底的欲望在逐渐膨胀,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就此吞没,从此深陷谷底。她也不知道了。可顾远伐似乎并不具有耐心,他撤回目光不再看她,而且将那支口红轻飘飘的从她眼前晃了过去,下一秒,陆续予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支口红被他狠狠的扔进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大湖里。砰的,轻轻的,轻轻的,是水声,像心脏的跳动声。她心底一股无名火立刻哗啦一下烧到三丈高,在感情的完全支配下,愤怒、屈辱、痛苦等等负面情绪驱使她高高的抬起手,对准顾远伐就要扇下去。啪!寂静里的清晰,脆的挑断人神经。陆续予的手腕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使她禁不住痛苦的拧起眉倒抽冷气。在她还未缓过神时,她的眼前突然燃出了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妖娆炙热,几乎燎进她的眼睛。顾远伐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伸出一根食指在距离她鼻尖不过三厘米燃烧出火焰,他眯起眸,声音压低又压低,沙哑迷离,危险无比:“……陆续予。”她害怕了。她闭上了眼睛。“希望在你的噩梦里,全部是我。”却在此时感觉到手腕的压力逐渐消失,陆续予眯开眼睛,顾远伐漫不经心的将那簇蓝色的鬼火装进一个玻璃的小瓶子里,塞到她的手心:“晚,安。”轻飘飘的字没有重量,瞬间就融化在晚风里,而顾远伐……他本人也如同风一样,消失了。陆续予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发觉身体全部力气都被抽光。她双腿一软,接着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小玻璃瓶滚到她的脚边。一切都那么静。只有那簇蓝色火焰,像心脏一般,跳跃燃烧。☆、挑衅“续予,都十二点了。不睡?”隔壁床妹子的声音透过床帘迷迷糊糊的传下来。陆续予握着手中的瓶子抬抬头,轻嗯一声,站起来走到门口将房间的大灯关掉,“你们快睡吧。”她打了个呵欠,床上有被褥和身体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好吧……那你早点睡。”陆续予低头按下自己台灯的开关,坐到摇椅里又研究了一会手中的玻璃瓶。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远伐,她根本无法将他甩出脑袋,想来想去,她都几乎要崩溃。在走回宿舍的路上,玻璃瓶里的鬼火一直幽幽的在瓶子里燃烧,闪烁,蓝光妖娆,她还能感受到它灼热的温度。它仿佛有生命般,一路陪伴,黑暗中给她光明,直到她打开宿舍门,它便缓缓缩小,最后淡去,化作一缕蓝烟悄悄散去。玻璃瓶还是那个玻璃瓶,却因为今晚不同寻常的遭遇使它变得意义非凡。陆续予想不通为什么顾远伐会变成那个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来到这所学校时偶然听过的一个都市传说。传说,每逢夜晚,有恶鬼出没□□,他尖牙利齿,眼神戏谑,额上长一只深蓝色的尖角,且力大无穷,一旦心情不好,还会放火焚尽所有。只是传说终归传说,很多人只有耳闻却从未有眼实,当初陆续予也只当它是小儿的睡前故事一笑了之,可这次——她将玻璃瓶扔进抽屉里,仿佛这样就可以扔掉扎根在她脑中的顾远伐。陆续予宁愿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在晚上遇到顾远伐,至少白天的他,虽同样讨人厌,但还不算太恶劣。灯光熄灭,黑暗张开了他的夜行衣。陆续予就着手机的微光爬上床,盯着床顶,出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今晚……若噩梦潜行,必定有他,从地狱的黑暗里一步步逼来,笑意顽劣,眼神肆意,燎原鬼火烧毁她所有梦境。她闭上了眼睛。——“昨晚没睡的好?”陆续予像往常一样挽着那人的肩膀。她的头轻轻靠着他,眼睛懒洋洋的眯成一条缝,似是要睡着。他见状忍不住弯起眼睛:“续予,你像只猫。”她闻言微微一笑:“女人都像猫。”“你还没说你昨晚到底怎么了。”他将她往身侧收了收。陆续予挪了一下下巴的位置,慢慢道:“小事,噩梦绕了一宿。但好像……也不算噩梦。我什么都没梦到,就是一片黑。我怕黑。”他皱起眉,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怀里。“以后不会了。你想想我。”对面走来三三两两去上课的人,陆续予本来想抬头对他笑,但她却在抬眼瞬间看到了从不远处夹着画板闲步走来的人。他脸上的伤口又愈合了,眼睛比起昨晚稍稍亮了些,只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令她讨厌。就像最初见面,她见到他时,他望她的神情,他一眼将她看透,不留余地,毫不留情,每一次,只要见到他,只要对上眼,都是如此。他比起晚上,少的仅仅是头上的角,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他的性格从未变过,他有一双刀子般的眼睛,能说会道的嘴,恶劣的笑意和讥讽的话语。陆续予真的很讨厌站在顾远伐这个人的面前,因为她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掩盖的东西,无论她蒙上几层伪装,他都能一撕到底。她的所有手段在他面前,也都只是小孩子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