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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地面收拾了,给本姑娘备水,我要沐浴。”知书和入画对视一眼,推开门,屈膝行礼,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将东西恢复原位,至于被剪坏的丝帕,则是都扔在了空了的针线笸箩里,到时给那些小丫鬟们,到时询问她们一声,这样零七八碎的,她们这些大丫鬟自是看不上眼的。刘曼声坐在架子床上,饶是她心机再深,连日来积攒的怨气也让她忍不住骂道:“狐媚子!”不就一张脸能看吗?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皇室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郗齐光从小就是她心头压着的大山,挪都挪不走,不只是她,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大理寺卿的嫡女,谁不想越过她?可她的光环实在太耀眼,令她们难以望其项背。老天爷为何这般不公?几乎把世上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气运都给了她,那她们其余的人呢?“太太?这些日子,家里都愁坏了,二太太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燎泡,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冰露问道:“想来心中是有成算了?”定国公世子夫人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似讽非讽,“哪儿来的成算啊?再者说了,他们忙就忙?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的女儿入宫,若非那丫头,今日入宫的就是我的女儿,成日成日看他们上火着急,看着心情还挺好的。”青柳听了这话,眼睛睁得溜圆,“可别再说这话,快忘了了事!”还看了看四周,又出门瞧瞧,见无人才又道:“可叫老太太她们听见,瞧您能怎么分说!”是日,郗齐光正看着游夏摆弄着桌上的午膳。时值六月,天气热得很,桌上甚少见到荤食,多是解暑之物,“应您的要求,皆是少油少盐,这是清炒油盐枸杞芽儿,苦瓜鸡蛋,清蒸鲥鱼,山珍刺五加,龙井虾仁,,明珠豆腐,酸辣黄瓜条,酱桃仁,还有一盘东坡rou……和应季水果。”说到最后,浣春和游夏有些气短,随即腰板挺起来。“您早上照镜子难道没有发现?您的脸都瘦了,可把家里人心疼坏了,命奴婢们一定要给您弄些荤的来,补补身体。”说罢,眼疾手快地端出了一份儿蟹黄灌汤包和水晶冬瓜虾饺,屈膝行礼,“奴婢外头还有点事情,奴婢告退。”郗齐光虚虚点了点她们二人的背影,浅笑着道:“我有不能吃了她们,走的这么着急做什么?一道浓油赤酱的荤菜而已,又不是天大的事。”说着从箸枕上拿起银箸,就着白粥,吃些酱菜和小菜,倒也是津津有味,即便是油大的荤食,也能稍稍用进去几箸。倒叫不少的人松了口气,口中直念神佛保佑。眼看就要成礼了,可万不能在这骨节出了问题。尤其是封后大典,极其繁冗复杂,须得一日才能尽够完成。第13章还有不到一月,便是大典,此刻的郗家,越发忙乱了。除了郗齐光,所有的人都恨不能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亦或是一人长四只手,这样就能忙活开了。郗齐光的嫁妆清单也渐渐补充齐全,展露于人前。“公中出了两个一年出息在八千两到一万两的大庄子,六间每年盈利两三千两的铺子,以及压箱银子若干,皇宫那里还赐下了两个大皇庄呢!已是很多了,结果母亲又添了两个庄子!并上六个铺子!算一下,加上皇宫的聘礼,不算摆设,只算银钱,四meimei便有几乎几十万两银压箱,父亲母亲的私房还没算呢!老爷子、老太太也不会干看着,嫁一个皇后,竟砸上了这许多银钱!”郗齐光的二嫂赵氏在心中如是想着。心下微酸,纵然压箱银子的大头在皇室,可盛氏手中握着的许多产业却是要传给他们二房的,毕竟日后二房要承继盛家宗祧。可夫君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我的一个小姐妹是在荣寿院当差的,是个二等丫鬟,平常也能伺候主子,今日可是听到了,那四姑娘的压箱银子,光是皇室送下来的聘金,几乎就有三十万两,两万两黄金,十万白银,另有一千匹锦缎,数不胜数,而且太太还私下给了四姑娘不少的私房,少说也有一万两黄金了。”“可太太手中的产业日后不是大部分要交给二公子夫妇吗?这样岂不是亏待了他们?”只闻得一声轻嗤,“盛家再好,能有皇后娘娘荣耀?”赵氏心头窝火,将将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头。她心知婆婆不是这样的人,可仍是想,万一呢?直到回了院子,郗淩见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这些日子累到了?不然你去找母亲告几日假,左右你最近旧疾复发,不好总是这样劳累的,母亲早就和我说别叫你忙活了。”“看你现在这样,果真如她所说,累到了吧?”赵氏听了这话,却是埋首到了郗淩的怀中哭了出来。她一边拿着帕子拭泪,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郗淩。“你也知道,我素来性子敏感,一点子小事,哪怕是婆婆叫我休息,我也要想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被嫌弃了,将将听了那两个丫鬟一番话,我心里是真的难受,饶是一直开解自己,也没见成效!”即使赵氏抽抽噎噎的,可说的依旧清楚明白。郗淩怒不可遏,却不是对着赵氏—而是那两个说闲话的奴婢!“母亲自来公正,怎么可能拿着给你我二人顶立门户的产业尽数给meimei?那些多半是娘大半辈子的私房,她一向生财有道,原本嫁妆就多,经过她的手,翻了三四番都不止,你呀,可别听那些下人胡吣!”赵氏点头,心中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她心思细,家里人都知道,可这几个丫鬟竟还这么巧,在她经过的小路上侃侃而谈,句句刺她的心,这明显是人为!展眼到了七月,七月初六日,建昭帝遣官祭告天地、太庙、社稷。七月初七日,郗齐光被早早叫起身,开始沐浴更衣,而后坐在梳妆镜前被皇宫出来的嬷嬷并着盛氏妯娌压着绞面,饶是她面上绒毛颇少,也免不了吃一番苦头,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肿胀起来。见郗齐光止不住地想要碰碰脸,被盛氏拍了下去,“还嫌不疼是不是?谁出嫁都有这一遭,过些时候就好了。”说着疾言厉色起来,“都说了别碰了!你的手未必就多干净!”来的全福人是皇室的大长公主,亦是新皇的姑祖母,除非皇室婚嫁,否则想要请她出面,难于登天。恭淑大长公主是京城难得的全福人,与驸马琴瑟和鸣,两人携手走过大半辈子,几乎没有红过脸,夫君在,儿女在,孙辈在,京中想请她的多了。只她身份尊贵,轻易不来。恭淑大长公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