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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保养得宜的脸上微微露出不耐之意,“叫进来吧,一个两个的,还真当本宫个软柿子?”韩柳氏被叫了进来,慢悠悠地,放缓了动作,便要行大礼,可都已经跪在地上,要磕头了,还是没能等到韩皇后的一声“免礼”。心下愤愤,却碍于身份,还是行了大礼,不甘不愿。芽白姑姑心中轻哂,这位真以为成了承恩伯夫人,就能让皇后娘娘高看一眼?当成自己的嫡亲嫂子?她可还记得当年皇后娘娘的母亲去世,承恩伯以庶长子之身承继家业之后如何对待皇后娘娘的。若非皇后娘娘的外家势大,又有太后看护,皇后娘娘当初能否入宫还是个问题呢!不过过世的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是狠厉,看出了这两口子不是什么好货色,釜底抽薪,将韩家的大半家业都陪嫁给了皇后娘娘,立了遗书,交于先帝,如此一来,又除去了族中的祭田,那一家子竟是没什么东西可继承了。反正只要祭田不动,旁支的族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于,他们还乐得如此。毕竟当时的韩皇后是韩家未来的希望,产业再多,也不是他们的,他们大方一回又如何?韩皇后一直合着眼睛,手臂支着额头,靠在手边的小桌案上假寐。韩柳氏便一直跪在冰凉的地上,寒气入骨,直冻得她牙关紧咬,浑身颤颤,心中咒骂不已。她心知这是皇后有心磋磨自己,当年自己因着成了当家夫人,韩皇后又在守孝,没少借着这个理由磋磨她,不仅是想要自己的女儿继承她的赐婚,更是眼馋韩皇后母亲留下的大笔嫁妆。只是她的所有想头,皆未能成行。无他,韩皇后的外家,实在是不好惹,尤其是她的几个舅母。将将跪了两盏茶,韩皇后才睁开眼,形容淡淡,“起吧,本宫往日总是见到韩夫人动作迟缓,今日特特等了一阵儿,现在看来,倒是时候火候都将将好呢!”这一番话,憋得韩柳氏脸红脖子粗。韩皇后也没说赐座,是以韩柳氏也不敢擅专,未敢落座,只得站着,本就跪了许久,现下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自然,有一部分是装的,给韩皇后看的,可上面的人又阖上了眼。“韩柳氏,你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听到皇后问来意,她当下精神一震,也不去想坐下的问题了,便垂首道:“娘娘,今日前来,却有一事……”她深吸一口气,“太子业已及冠,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太子妃还要许久才要入东宫,东宫上下无女主人打理,因此您看,是不是该给太子纳几名姬妾来……”话还未说全乎,问枫便笑着开口打断了,“韩太太,还请听一句劝,太子妃虽未入东宫,却是不容置疑的东宫女主人,难道您以为,这妾室入了东宫,太子妃不在,她们就是东宫的女主子?东宫再是无人打理,也还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各个女官,还有各个总管,总是能将上上下下打理妥当的,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韩太太脸色紫涨,有些讪讪,半晌嗫嚅道:“是我,是我言语不当,还望娘娘宽宥一二。”“且臣妇那大女儿,倾心太子已久,听说太子被赐婚,茶饭不思,不过几个月,人便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说到这儿,韩太太抹起了眼泪,“说到底,臣妇那女儿好歹是太子的嫡亲表妹,还请娘娘怜悯一二,给臣妇那可怜的娇儿一条生路……”芽白又打断了她,轻轻瞥她一眼,“韩太太这话却是又说错了,什么叫太子的嫡亲表妹?当年老太太只得皇后娘娘一女,余者皆为庶出,何来嫡亲一说?再者,这命是自己的,茶饭不思,也是她自己个儿不愿意吃用,这干皇后娘娘何事!”芽白骤然加重语气,吓了韩柳氏一个腿软,“怎么?皇后娘娘是能让那韩家大姑娘立刻精神百倍,容光焕发不成?你把皇后娘娘当什么了?你以为这还是你韩家?”“还有,什么叫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嫡亲表妹,你这是责怪娘娘和太子对她不闻不问?”面对芽白的厉声指责,韩太太手足无措,赶忙跪下,连声道饶:“不不不,臣妇绝无此意!臣妇敢指天发誓!是臣妇笨嘴拙舌,词不达意,引人误会,是臣妇的错!还望娘娘恕罪!”“好了,你回去吧,本宫被你吵得脑袋隐隐作痛。”第7章韩太太被训斥得灰头土脸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都在看他们的笑话。更何况,就在韩太太走后不久,天元帝就下旨申饬承恩伯,内宅不休,治家不严,纵容妻子将皇后气病。这又是叫人看了热闹,笑言经久不绝。这年头,没几个看庶子承继家业,还敢磋磨原配嫡女的人顺眼的,尤其是原配正妻。因着这一段老黄历在,今上登基后,本该封皇后兄长为承恩为封号的公爵,侯爵,或是伯爵,这自当是要看皇帝心情的,可韩家却只得了个伯爵位,就这个伯爵,皇上皇后都不想给,还是韩家厚着脸皮,请书上奏,才得了来的。近些年,皇后颇为照顾韩氏旁支族人,但韩现一脉,除了伯爵的荣光,却是半点帮扶都没有得到。羞的韩氏夫妻这段日子都不敢出门,韩现只是递了折子告病,而韩太太,则是各府的宴会都称病未至。“姑娘,宫中传出皇后娘娘的懿旨,择定定国公府二房嫡女、光禄寺卿嫡次女入东宫为太子良媛,不止如此,还赐下了六位最低等的、宫女出身的侍妾。”游夏面有愤愤,她们姑娘还未入东宫呢!前头这便摆上了这么多神仙!皇室未免太不地道!若说只是三四位侍妾,并上一个微分稍高的妾室,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这可是八个!万一庶长子生在了太子妃前头该如何?郗齐光安抚住她,未见丝毫波澜,“有什么可生气的?在天家,这不是常态?如何别人忍得,我就忍不得?”“还有,你也该好好深思,这是个什么时候?”摇摇头,“我且问你,前几天凤仪宫发生了何事你可还记得?”游夏有些犹豫,“您是说,承恩伯夫人被训斥,被申饬一事?”“那我再问你,承恩伯府可有适龄女孩?”游夏睁大眼睛,“您是说,韩家想要送女如东宫,被皇后娘娘拒绝了,为了绝韩家的念头,这是特意做给韩家看的?”她这是告诉韩家,选谁入东宫也不会便宜了你承恩伯府的!想通了关窍,游夏还是气闷,跺跺脚,颇有些小女儿家的娇态,“即使是这样,吃亏的还是姑娘你啊!”郗齐光笑而不语,轻轻抿着茶水。有时候,眼前的吃亏并非真的吃亏。她外祖母拼死护住了皇后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