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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确实是再也没关心过孩子——自从,范韵受伤之后。也许是他的心太小,只能关心一个人吧。吃完饭我们乘车回家,望着路旁橘黄的灯光,稀稀疏疏的人群,我伸出手指,在窗玻璃上胡乱画着。忽然,一个声音从我体内冲出。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名字好?这是我的声音。唐宋安静了好一会,才道,什么都可以。闻言,心凉了一凉,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是吗?如果孩子是他与范韵共同孕育的,是否也会这样淡然呢?从来,我都认为不论自己内心多阴暗多泼妇多庸俗,都不会在唐宋面前表露出。然而事实证明,不是自己有多会忍,只是情况并未挑战到我的极限。在这一刻,我内心的黑暗全都爆发了。后来我总在探究自己此刻的心理,终于得出结论,这是一场报复——报复唐宋对属于我们的那个孩子的漠视。你还想着范韵吗?我直接问了出来。很是顺口,足以看出这个问题在心中盘桓了许久。唐宋静默,很长时间后给出了回答。不,并没有。那为什么你的抽屉里还放着她的照片?我问。唐宋不答话,而这时车已经驶到车库附近,我俩一同停了车,再一前一后回到家。他似乎是想逃避这个话题,径直上了楼,我怔了怔,也跟了上去。唐宋进了浴室,放水,开始脱衣。我站在门口,直直看着,看着他的身体,心中竟弥漫上一丝悲哀。这张照片,你想要给我点解释吗?我将范韵的照片给拿了出来。他也不看,也不答。我的眼睛也慢慢低了下去。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他背对着我,终于开口。我看着照片,一个声音再度冲出。我想,让你撕了它。57让女人衰老的是岁月,让女人丑陋的是嫉妒。我不经意地看着镜子,竟不认识里面的那个女人——苍白的脸,嘴角神经质地抽^_^动,一双眼睛里没有一点柔和颜色。可是那五官脸庞,却是那样熟悉。那就是我,秦琦。只是竟熟悉得陌生。我说过,她已经与我们无关,那张照片是我很久以前放在书桌内,连自己也已经忘记,并非有意隐藏。唐宋仍旧背对着我,仿佛永不想转过头来。那么证明给我看。我说。把它撕了吧。我需要证明,很多很多的证明。我需要安全感,很多很多的安全感。秦琦,如果我这么做了,你心里就能舒服吗?唐宋问。瞬间,他的背影有点疲倦。是否舒服我不清楚,但肯定的是,倘若他不这么做,我会发狂。是的。我告诉唐宋。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唐宋忽然转过身来,夺过我手中的照片,撕成两半,丢在马桶中,手指一按,从中被撕成两半的范韵随着旋转的水流被抽走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去证明的吗?唐宋问。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但我却感觉到隐隐的冰冷。有句话叫做破罐子破摔,我向来都不是个多聪明的女人,既然局面已经如此,不妨将它弄得更坏。这是我性格中的缺陷,我从不懂得悬崖勒马,我只知勇猛直前。有,我对唐宋做出要求。把那根红手链拿来,当着我的面剪断。这句话一出口,连自己也觉得过分,但痛都痛了,不介意更痛。闻言,唐宋静默,流动的光在他眼中流转,情绪太过复杂,我看不明白。已经不见了。他说。不要骗我。我说。我说的是实话。那东西对你真的这么重要?重要的不是过往,是现在。秦琦,不要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任何过往都会影响现在,或许你一开始就不认识我。你到底想要如何呢?唐宋问。他很无奈,他看着我的眼神很陌生。我在难为他,他何苦又没有难为我?按照我说的做,证明给我看,我会学着释怀。我的态度很强硬,强硬得可怕。你不会。唐宋断言。秦琦,你已经陷入一个情感死胡同,任由我怎么证明你都不会释怀,关键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的心态。你这是拒绝的意思吗?我问。秦琦,不要逼我。唐宋的眼眸很淡,很悲凉。他眼中的神色刺痛了我。我摇摇手,很无力的样子,退出了浴室。我想,自己已经彻底让唐宋厌恶,而唐宋,也彻底让我失望。浴室的哗哗声渐渐离我远去,当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驾着车出门了,没带手机,也好,如果手机静悄悄的,并没有唐宋的电话,我想自己会发疯,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的好。驾照刚拿到没多少日子,车技还有些生疏,但上路还是没什么问题。我将车开入市中心,那里灯光如流火,就算是虚妄的繁荣,至少能占据双眼,让眼泪无处流淌。等逛得手脚都麻木时,我在一家大酒店里要了房间,决定今夜不再返家。并不是自己不想看见唐宋,而是怕唐宋不想看见自己。房间很大,有会客厅,连着卧室,整面墙壁都做成了落地窗,看出去视野开阔,整个城市成为一个缩影,聚在眼前。一个人的情情爱爱生生死死,其实多么渺小,但我就是看不透。要了洋酒,我靠坐在沙发上,开始自斟自饮。酒后劲很大,等我解决完一瓶时,整个胃已经是翻江倒海,难受得想要自杀。摇摇晃晃地奔到洗手间内,一不小心,竟然摔倒在地,手肘磕在洗手台上,疼得冒泪花。来不及处理外伤,胃中一股秽物上升,我趴在马桶上,哇哇地吐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洗手间中,震得我耳朵都嗡嗡的,呕吐的滋味太过难受,我差点连肝胆都吐了出来。吐了一阶段,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脚无力,努力撑起身子,几次三番又跌回地上。这天还是挺冷,凉意一股股钻进骨头缝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