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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见的眉宇间又多了几分成熟。灰墨色的眸子依然是贵气的,孤傲的,好像山顶的松柏不染凡世杂尘。“老大,老二,老四,月月、红玲,小丽!”王桂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后,高兴的使劲招手,声音依然是亮堂爽朗。“这儿,娘在这儿呢!”“娘,娘,我们来了!”冯大库嗓门最高,直接盖过周围嘈杂的声音。双方人看到彼此,但是要会师还是很有难度的。他们被一大群人包裹着,簇拥着往这边挪动。两边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胜利会师,第一时间不是亲热问好,而是检查人是不是都在,有没有半路挤丢了。所以沈月矫情了一路设想和林京墨见面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发生,就在一群嘈杂凌乱的人挨人人挤人的狼狈中直接略过,然后一起热热闹闹的回家。林茂之家住的是独立小楼,民国时候建的。青砖红瓦掩映在几棵高大的银杏树后,不仅结实稳固还一点破败的样子都没有。四周院墙是青砖垒砌的,推开铁栅栏的门,一条青石板小路直接通到小楼的门口。小路一边的土地被开垦出来种些蔬菜,另一边依然是草坪和花草。铁蛋抱着一岁多的堂弟铁锅站在门口,见到来人兴奋的跑过来:“爹、娘、姑姑!你们终于来了。我三叔和三婶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就等着你们回来呢。”冯大财和刘晓丽一起过去将长高很多的儿子一把抱住,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拥抱中了。大包小裹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即使是宽敞的小楼也一下子变得拥挤。饭菜已经热乎乎的端上桌,在火车上晃荡几天的人吃喝都是对付,这就闲话少叙先将接风宴吃了再说。这中间沈月和林京墨的视线交会过几次,但那么多人穿插其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交流。闹闹哄哄的场面一直到晚上才消停。冯大进三口人回家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冯大库。剩下冯大进一家人一间客房,冯大财一家人一间客房,唯独沈月特殊优待,一个人住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间的窗帘是粉色的,窗边摆着一个棕色崭新书桌,书桌旁边摆着书架上全是崭新的书,床单和被褥都是崭新的,粉色斜纹格子的料子铺的凭证,连一丝丝褶皱都没有。床头放了一个崭新布娃娃。布娃娃穿着花花小裙子,头发是毛线编起来的两条辫子又挽起扎了蝴蝶结。眼睛是两个黑黑的玻璃珠,一晃还会眨眼睛的动来动去!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布娃娃,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奢侈玩具。沈月拿过布娃娃爱不释手的摸摸她的眼睛,又看看崭新的梳妆台,崭新的衣柜。这简直就是一个公主的房间,房间的一切显然是有人精心布置。灰灰从小挂包里爬出来还有些摇摇晃晃,声音也软绵绵:“坐了这几天车都给我晃晕了,我现在看哪儿还都是转的。”沈月将布娃娃放回床头,扶正灰灰的小身体:“这个时代的绿皮车是很慢的,你去被窝里睡一觉就好了,我将我的行李收拾一下。”灰灰刚钻进被子里就传来敲门声。沈月心头有强烈的预感,敲门的是林京墨。她忙对着镜子将头发整整,衣服拽拽,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深呼吸,深呼吸后若无其事的去开门,微笑:“京墨哥哥,你还没休息啊。”林京墨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很公式化的道:“给你送点水果。”“谢谢京墨哥哥,我收拾行李呢,你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吧。”沈月晃晃手里的衣服,耍了一个小小的心思。她敢保证,若是自己接过果盘的话林京墨会转身就走。其实林京墨也暗暗庆幸,幸好月月在收拾衣服腾不出手接果盘,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进来。沈月将手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里,回头笑嘻嘻:“京墨哥哥,谢谢你帮我布置了这间小屋。尤其是这个布娃娃,我太喜欢了。你看她的辫子是不是跟我的辫子很像?”你和布娃娃的辫子当然像,因为布娃娃的辫子就是我编起来。林京墨心念转过,淡淡一声:“嗯,有一点像。”“什么是有一点像,明明就是非常像,我都怀疑这娃娃的辫子是不是就是按照我的辫子编起来的。”沈月聪明的,总是一猜就中。林京墨的面瘫脸隐藏住尴尬,去书架抽出两本书:“大有哥发电报说你被北大的社会学科录取了。社会学是一个很糅杂的学科,要对经济学、政治学、人类学、心理学、历史学等要都有所了解。所以我给你选了一些这方面的书,希望对你的学科有帮助。”“谢谢京墨哥哥,京墨哥哥给我选的书肯定不会差。对了,我还要恭喜京墨哥哥考上北大医药学的研究生呢。听说这个很难考的,好几个国医老教授亲自出的的题。”沈月真心道。林京墨将书一本一本的放回书架:“医药学的研究生是很难考,但有了月月送我的百科全书就成了非常简单的事。”“我就说那个东西跟着你更有用吧。”沈月说着又将一件衣服拿出来去挂进柜子里。林京墨突然发现平整的床上有一个鼓包,眉头皱起。这间屋子可是自己亲自收拾的,铺被子的时候手一寸一寸的抚平的,怎么会在中间有一个鼓包呢?林京墨见沈月背对着床在衣柜前整理衣服,便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按在鼓包上要给扯平。“嗷!”一声尖锐的呼叫冲破被子,惊的林京墨脸色都变了。被子下面居然有活物!沈月听见声音转头,就见林京墨已经将被子一把扯开,露出在床中间四仰八叉的灰灰。“大老鼠!”林京墨惊呼出声,他家怎么会有白毛大老鼠?还出现在月月的床上!月月一定会非常害怕,甚至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在这张床上做恶梦的!一番心思急转后,林京墨回过神就去拉沈月到身后,自己吓得浑身哆嗦,手脚冰凉,还努力淡定勇敢的道:“别怕月月,我拿笤帚赶跑它!”沈月感觉到林京墨的异样,猛地想起林茂之说过,林京墨很小时候,他和妻子带着林京墨去外面写生,两口子一个写字入神,一个画画入神,结果没人管的林京墨就被老鼠啃咬了脚趾头。林京墨哇哇大哭才引来粗心两口子的注意,虽然及时赶走了老鼠,但是林京墨的脚趾头还是留下一个小疤。从那以后,老鼠也成了他最恐惧的东西。但他在最恐惧的东西面前,却还是老鸡护小鸡一样的将自己扯到身后自己面对,沈月心里瞬间涌起温暖和感动,主动握住林京墨的手安抚:“京墨哥哥别怕,它不是老鼠,是龙猫。”林京墨的脸色从惊恐变成惊愕:“龙猫?”沈月过去将翻身坐起,俩眼睛怒气凶凶瞪着林京墨的灰灰抱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