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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哲人感到一阵气愤与难堪。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总是这样!受到上天厚爱而拥有耀眼才能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柳泉信雅!因为这耀眼的才能而受到旁人欣赏和忍耐的人,也一直都是柳泉信雅!不,并不是说因为她拥有这些令人骄傲的天资与条件,就必须去死。哲人当然还没有那么性格扭曲。但是……只要有她在,像meimei一样没有那么高的天分、却一直持续地在努力着的人们,所得到的就永远和付出不成正比;努力也不会被别人看见……也曾经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啊假如这个人消失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meimei就能够被别人看到吧”。不过当这个人真的骤然从巅峰跌落、从网球界消失之后,一种阴暗的愉快与深藏的不安混合了起来,开始折磨着理所应当地接收了她所遗留下的女子网球部部长及主将位置——现在又是U-20新设年龄组一军位置——的meimei。这一切,哲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认为meimei不配得到这一切。但这一切假如赋予了天才少女柳泉信雅,大家就会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meimei——出身自网球世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认真努力着的meimei,凭什么没有资格得到这一切呢?!怀着这样阴暗的愤怒和被往事回溯所带来的折磨,哲人认真地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过去的这几年荒唐堕落的岁月已经十分清晰地在柳泉信雅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她不再使用那些成名的绝技,球技虽然还未完全荒废,但各种技巧——包括抽击、回球、控制落点、削球,乃至奔跑的速度和体力的后继,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不,并不是因此就可以说她变得毫无威胁了。但是缺乏当年那种对球路和自己身体的精准控制力,她就远远不可能再重新达到当年的高度。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正在毫无选择地消耗着上天恩赐给她的最后一点才华的可怜人。假如不是依靠当年刻印在这具躯体里的技巧以及那些所剩无几的才华,作出比一般人更加伶俐更加明智的反应和补救的话,她是不可能在meimei手下赢得多少局的。当然,在你来我往地打了几局之后,大家似乎也发现今天这位前天才少女的运气着实不错。在川崎成美轻松保发了两局之后,虽然柳泉信雅也同样回以两次保发,但每个发球局她都被川崎成美迫出了不止一个破发点;甚至有一局完全是依靠纯粹拼运气的滚网球才艰难地在四次deuce后保发成功。她的艰难情势与川崎成美的游刃有余看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甚至她已经生疏的技巧,也逃不过在场业内人士的眼睛。哲人已经能够听到自己身后那些人的叹息和惋惜声了。在打了四局之后,看起来柳泉信雅总算能够稍微适应一些比赛的节奏和氛围了,也稍微能够拾回一些往日的球技和感觉,场面这才变得稍微好看了一些。不过在哲人看来,meimei仍然控制着场上的局势。只要meimei足够耐心,和柳泉信雅好好周旋,迟早会发现她的破绽,进而击败这昔日的天才少女。柳泉信雅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令人瞩目的天才了。她身上的光环已经完全消失。再一次看到她登场比赛,也只是徒然增添了几分天才陨落的唏嘘罢了。哲人想。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虽然比分暂时胶着,让哲人这个做哥哥的感觉略微有点焦躁,但是以他的观察和判断来说,他始终怀有巨大的信心,那位当年的天才少女,一定会在最终决出胜负之前就会从身体到球技都全盘崩溃。然后,获得最终胜利的人,一定会是meimei。在双方以6-5进入局间暂停的时候,川崎哲人注意到场边的手冢国光看了看表,然后说了一句话。他坐的位置离那些当年的网球少年们有一点距离,所以他没听清手冢国光那极短的一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站在手冢身旁的迹部却听清了。手冢说的是“已经接近一小时了。”。迹部觉得有点奇怪,转过头去看着他。“啊嗯?!”手冢仍然双手环在胸前,注视着球场里的情景,声调严肃地答道:“柳泉现在的体能不足以支持这么久的比赛。我认为她原本的希望是在四十分钟内结束比赛,但是意外地花了太长时间,双方现在的实力太接近了。”迹部一时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哈?!没有那样的体能,就敢决定出赛?啊嗯?!”手冢的面容绷得紧紧的——不,与其说是绷紧了脸,不如说他平时就总是那副表情严肃的样子吧。“这种单盘的练习赛,按理说是没有医疗暂停的。”听到这样的话,迹部先是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不知道联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变成了深思。“是啊……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呢。即使再也无法移动双腿,即使再也无法抬起手臂……都必须怀着希望、坚持到底。现在放弃的话马上就会输掉的——”他的嗓音也低沉下来,注视着在川崎成美发球之前,抓住这短暂的空隙、以左拳用力捶了几下右肩的柳泉,目光深沉。“那家伙,果然在逞强啊。动作都已经变形了,被对手打得几乎只有勉强防御的力气,想要抓住机会攻击看起来是不现实的呢。”他声调平稳地作出了这番断言,就好像是个置身事外、完全客观的旁观者那样。“以前的技巧已经完全荒废掉了呢。又或者……是被身体限制住了,无法做出那些华丽的动作?但总之,不拿出那些耀眼的才能和技巧的话,是无法击败现在的川崎的。”他自言自语似的分析道。手冢应了一声,“啊。”他的语调仍然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甚至不像迹部的声调还微微变得低沉了一些——他听上去完全就像是平常地在观摩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那样。“比赛时间拖得越长,对柳泉来说就越是不利。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未见过她练习以前的那些成名绝技。或许,是已经无法使出来了吧。”他用一种叙述的口气这样说道。迹部的眼瞳微不可察地紧缩了一下。那也许是出于吃惊、遗憾、惋惜、不解……种种情绪作用之下的正常反应吧。“原来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