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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并不是它打倒了多少人,而是因为它打倒人所造成的动乱。天下大乱,天下大治,继续乱下去,与老人现在希望搞社会生产建设产生了矛盾,所以他才要压制。他未必认为格命是错误的,也许他始终坚持发动格命的必要性与重要性。他未必不赞同造.反.派曾经的所作所为。当初京中正府意识到舞斗的苗头时,是他要求正府不要当消防队员,压制群众的格命热情。只不过后来舞斗失控,他才表示反对。正治不谈对错,正治只说利益。所以作为一樽偶像,而且已经自觉充当的偶像,他竭力摒弃了绝大部分个人情感,压抑着格命被否定的愤闷痛苦,继续投身到社会生产建设中去。余秋看着林斌,委婉地劝告道:“他不仅仅是老人家,他还是整个帼家的掌舵者。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情感未必一致。”小林大夫垂下了肩膀,只盯着滔滔江水发呆。船要开了,所有人退上岸来。廖副书记还在可怜巴巴地冲着苏老先生挥手,一个劲儿的强调:“您老人家多看看多走走。我们省还是很不错的,我们省就是照着杨树湾推广乡村建设,目前正在大力修路,将来情况一定都不比这儿差。”气笛声响起,打断了廖副书记最后的挣扎,他只能眼泪汪汪地挥着手,试图用他那张粉团团的胖脸打动人心。苏老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模样:“他这一去还不知道凶吉,就是上去了又怎么样?一句话的功夫他就又下来了。”没有法制,搞一言堂,在这种地方当官有什么意义呢?这究竟是在做人珉的官还是在当领导的狗腿子?假如故土难离,没有办法舍弃祖帼,那还不如好好搞实业。实业救帼才是真理。余秋声音轻轻的:“可是您得承认,经济与正治是没有办法脱钩的。对于一个帼家而言,正治的影响力在方方面面。经济无法脱离于正治独立存在。没有稳定的正治环境,商业也无法正常发展。”余秋看着老人,轻轻地嘘了口气,“况且你得承认,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在想方设法进行纠正。对,他不会开口承认他的错误。任何一届在任上的正府都不可能真正承认他们犯的错。因为这是由点及面的事。人是复杂而立体的,上升到一个正权也是一样。可是我们看人,最基本的判断是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好人坏人的标准是什么?看他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与此同时好人就不做坏事,坏人就不做好事了吗?如果按照绝对的观点,那这世界上既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我们只能看一个人是好事做得多还是坏事做得多。但到这个层面上又存在一个问题,涉及到量化了,我们又如何一件件的去统计?另外就是有的人虽然好事做的少,但一件好事影响力就已经达到了巅峰。那他后面即使做了很多错事坏事,人们对他的印象依旧是好人。与此相反,一个好人做了一件坏事或者说是一件错事,造成的恶劣影响波及甚广,并且持续许久,那他曾经做的好事还算数吗?评判一个人尚且如此之难,何况是看待一个正权?对于维持稳定而言,让人珉相信这个正权的公平公正是最重要的。所以错误会被弱化,怀疑要被压制。没有正权是完美的,正治宣传的目的就是放大它的闪光点,弱化它的黑暗面。”如果有一天,连放大镜效应都没有办法修饰的话,也就是这个正权即将被人珉推翻的时候。苏老先生沉默不语,半晌才抬着拐杖慢慢转过身,眼睛也不看余秋:“你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初五我们要给你mama迁坟。”余秋看着寒风中老人微微晃动的白发,哑着嗓子回答:“好,外公,我已经安排好了。”尽管早就做好思想准备,飞机抵达梳邦国际机场,余秋下飞机的时候还是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种炎热因为夹杂了浓郁的湿气,所以像开了热水锅盖一般,滚滚热浪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余秋不得不站在原地,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才能够勉强顺了呼吸。何东胜赶紧从行李中翻出藿香正气水,让余秋喝了好预防暑热。正月初的杨树湾还是天寒地冻,此时此刻的吉隆坡却是暑热逼人。余秋喝了口藿香正气水,感觉自己好点儿了,笑着调侃道:“这里四季如夏,一雨入秋。”她话音刚落,天色立刻蒙上阴云,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雨水就哗哗而下。好像有人站在天幕上,听到了地下人的嘀咕,立刻将水泼了下来一般。苏老先生笑了起来:“你还是做了功课的,居然知道这些。”余秋下意识地撒谎:“mama说的,mama说这里一年四季都不冷。她都不知道冻疮是什么东西。”老人面前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你mama还会跟你说这些呀,她不是不跟我们往来了吗?”“那是她写信你都不肯回。”余秋微笑,含含混混道,“mama很想念你们的,一直想要给你们寄东西。”老人脸上显出了惆怅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应该回信的。这个傻丫头,肯定以为我们不要她了,所以都不晓得要跟我们求救。”其实到情况糟糕的时候,求救信已经不可能再发出去了。中国跟马来西亚到去年才建交的,在大格命当中,苏韵又有什么手段能够寄出求救信呢?但老人还是自责,他应该早点儿关心女儿的。他不应该跟女儿赌气。那么柔弱的女儿,没有家庭作为支撑,一个人远在他乡,又要如何生活下去?假如她知道家乡的父母还在等待着她,也许她就能够撑下去,不再选择死亡。余秋走上前,抱住了老人的胳膊,无声地安慰老人。对着余教授,她可以坦诚自己冒认者的身份。因为余教授相对年轻,可以支撑着活到2019年,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但是苏老先生已经老了,他年过7旬,基本上没有可能再看到2019年。余秋不敢也不忍心打破老人最后的希望。吉隆坡的暴雨来得快,走的也迅速。这儿的暴雨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说停就停,压根就没有绵绵细雨的时刻。原本已经变成河流的街道迅速退水,马路暴露出来,躲进旁边商店茶楼避雨的行人们也重新踏上了自己的行程。整个世界重新恢复成热闹纷繁的模样。暴雨清洗了暑热,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十分舒爽。何东胜拖着行李,余秋搀扶着苏老先生,一路往前走。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就停靠在马路边上。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跳下车,朝苏老先生的方向大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