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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给压了。人只要出了屋子,基本上就安全了。夏天的时候大家在外头没啥,就算地震不来,也就当成是乘凉吧。可现在是三九天啊,辽宁的三九天。今天还下着小雪。这种天气人在外头,不冻掉鼻子也能冻掉耳朵。假如转移人口的话,这么多人要如何转运?又应该转运去何处,放在哪儿安置?发地震预警会不会造成人员恐慌?大规模的踩踏事件一旦发生就很难控制住。况且假如发了预警之后,地震没来,结果人在外头冻出个好歹,那岂不是成了烽火戏诸侯,政府要被当成昏庸的周幽王的。何东胜微微皱着眉毛:“那就暂时不动吗?”即使隔着电话线,他也能感受到电话那头李大哥的焦灼:“现在谁也不能保证地震一定会发生。”最重要的是,眼下两岸刚统一,正是敏感的时候,假如他们发了一次错误的地震预警,造成人心惶惶,很容易被敌对势力抓住做文章。何东胜反问:“如果这次没有撤离,结果地震却真的发生了,后果是不是更严重?”李大哥苦笑:“当然严重,假如我最终没有下令发出预警,地震发生了,死掉的每一条人命都是我的罪责。我就是个罪人。”这就是最难的地方,所有的假如都是马后炮,现在谁都不知道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余秋突然间有点儿理解这位李大哥的为难,假如在今天林斌的那封信出现之前,即将地震的预警报告就送到了他桌子上,他十之八.九会做出预警的决定,即便这个决定有可能会造成无谓的兴师动众,他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舆论反应。因为他背后有依靠,因为他相信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可是现在,现在他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他所属的派系已经遭到了厌弃,被他称为mama的人甚至等同于坐牢,而他最大的依靠居然会采取一种极为迂回的方式对他发出了告诫。这种种情况加在一起,不影响他的判断决定才怪。余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地震发生。假如她信口雌黄,搞得鸡飞狗跳,甚至造成群众死伤,那这个责任谁来背?谁又能背得起呢?何东胜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先不发警告,先将救援准备工作做起来。现在天冷,起码防寒物品要准备好。”李大哥应了话:“我已经喊人去准备了。对了,你问问余秋同志,地震救援工作需要哪些医疗物资。我看看能不能尽快将物资转运出去,后面万一有什么不好也不至于没东西可以用。”何东胜忍不住激动起来,喊了一声:“李大哥,你辛苦了。”即使是在精神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选择消极应对,就算暂时没办法下达地震预警,要求人员撤离的命令,他还是在想办法尽可能多做些准备,来应对可能到来的天灾。李大哥苦笑了一声,像是喃喃自语一般:“我倒是感谢我手上还有事情能做。”电话挂掉了,护士跟胡二姐都眼巴巴地盯着何东胜。后者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我们要转移到哪儿去?”何东胜摇摇头:“现在说不清楚,不晓得地震到底会不会发生。目前就是先做好准备,看情况变化。”胡二姐眼睛一红,又开始抹眼泪。她真是猪油蒙的心,好端端的大冬天跑到大东北来做什么?冻都冻死了。余秋嫌她烦,毫不客气地怼她:“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呀,人家冬天都特地去海南呢。”胡二姐被气得直接哭出了声,一抽一抽的,活像打嗝一样,模样看着又可笑又可怜。余秋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胡杨说他姐像个林黛玉,合着就是觉得他姐太爱哭了呀。她无奈地摇摇头,招呼何东胜:“你去睡觉吧,我去产房守着。”就算她这人再招财猫,这个点儿想让她睡下,她也不敢睡呀。说个不太好听的话,她倒是希望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可能会有地震这件事呢。这下子不上不下的,她反而不知所措。既然睡不着就守着,万一有什么事情,她也好招呼大家伙儿早点逃生。何东胜摇摇头,又把电话打去了省格委会,主动请缨:“李大哥,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反正我人已经在海城了,不如我先动起来。”李大哥倒也没跟他客气,知道他人在医院,便招呼他赶紧通知医院领导,把相关的准备措施做起来。不管有没有地震,防患于未然,总比到时候地震来了,医院这么多老弱病残孕以及带小孩的家长,跑都没地方跑。何东胜立刻应下,直接招呼余秋:“你小心点儿,到时候车子来了,你们先撤走。”他得跑腿去了,现在连市里头的领导都不能保证家里头装了电话,何况是医院的干部呢。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直接上人家敲门。好在这个时代家属区与办公区基本上都粘在一起,否则眼下黑灯瞎火的,街上连个车子都没有,何东胜还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呢。一直处于呆滞状态护士这会儿也跟着反应过来:“那我们先把能用上的药品都打包好,到时候一拎就走人。”胡二姐还想抹眼泪,却被护士招呼着:“哭什么哭呀?没看到有这么多病人在吗?我们都哭了,你让病人怎么办?赶紧过来帮忙。”结果胡二姐被这么一吼,居然眼泪都不敢掉了,乖乖跟着护士进里头的配药间。余秋跟何东胜对视一眼,她现在倒发现规律了,对着胡二姐态度强硬点,她就会乖乖地照办。他急匆匆地往病区外头走,迎头就碰上了哎哟哟叫唤的大肚子叫家里人搀扶着往产科里头走。陪伴着的中年妇女嘴上还在焦急地叫唤:“大夫,快帮忙啊,要生了。”余秋都没来得及跟何东胜话别,注意力就被迫全转移到了大肚子身上。她赶紧过去搀扶人,嘴里头问着:“几个月啦?预产期是哪天?现在是肚子疼呢还是破水了还是见红了?”她把人搀扶进产房。值班的助产士过来绑胎心监护。这也是这位小秋大夫给产房定下的规章制度,所有的待产妇必须得24小时绑一次胎心监护,来判断胎儿宮内综合情况。大肚子躺在待产床上做检查,值班的马医生被惊动了,过来做检查问病史写病历。她看着孕妇捋起衣服暴露出来的肚皮,下意识问了一句:“以前开过阑尾炎啊?”那大肚子看了眼余秋,抿着嘴巴,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冒了句:“是宮外孕,这个大夫给我开的。”余秋愣了一下,仔细观察孕妇的脸,却死活没有在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