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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都没有。余秋瞪眼:“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年纪轻轻吊儿郎当个什么劲,你看看陈敏再看看郝红梅,大家年纪都比你小,可比你有干劲多了。”李伟民还想嘟囔什么,医院门口突然间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一队戴着红袖章的人大声喊着:“谁是余秋?”余秋下意识地想要躲,李伟民也把她往后面推,然而队伍后面走出了那位断了节手指头的县革委会委员。他发出一声冷笑:“余秋是吧?好大的能耐!”病房里头的小柱父亲听到动静伸出脑袋。他不知道这干部模样的人是来干嘛的,只本能觉得应该要替小秋大夫说话。于是老实巴交的牛倌大着胆子开了口:“小秋大夫很能耐,技术很好的,我儿子的手指头接上了。”他还没有挖空心思的说什么为评价中农服务之类的话,那干部就鼻孔里头出气:“好厉害的,什么时候黑五类子女也能当赤脚医生吗?简直不拿贫下中农的命当命!”他手一挥,厉声呵斥,“拿下,上台好好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ennifer40瓶;楠木青城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斩断你的手指头变故来得又急又快,李伟明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余秋就被拖出了医院。等到他们拔脚去追,哪里还追得上。陈敏吓哭了,嘴里头一个劲儿的喊着:“干嘛抓小秋,小秋又不是坏人,她跟她爸爸都不是坏人,他们是好人。他们被冤枉了!”再说伟大的领袖都说了,即使出生不好,也不代表就不是好同志。李伟明立刻催促她:“别哭了,打电话去杨树湾找人帮忙。”他自己则撒开两条腿,拼命地朝街上跑。他要去找刘主任,这会儿,只有公社革委会出面才有可能保住余秋。刘主任十之八.九不会待在办公室里,那就只能去公社广播站,通过广播找刘主任。余秋晕头胀脑的,她被人架上台子的时候都有点儿回不过神来。她穿越过后一直没有亲眼目睹过劈斗场景,没想到第一次经历就是自己切身而行。过了立冬黑的快,吃晚饭的时候天就擦黑了,这会儿更是夜色笼罩大地,然而她眼前一片雪亮,压根就没有黑暗存在的余地。大灯开着,那白晃晃的光刺得人眼睛疼,因为太亮了,她反而看不清周围人的脸。那一张张脸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全都扭曲变形了,仿佛是哈哈镜里头的世界。对,那一张张脸上闪烁的全是兴奋的光,个个急不可耐。人人心中都隐藏着恶之花。荒谬的时代,会将人心底的恶意与暴戾扩大到极致。纵使无冤无仇,看到旁人倒霉受罪,也要兴奋得哈哈大笑。也许台子上挂着横幅吧,也许还有更多的人在挨劈斗,不过余秋看不清楚。一开始是灯太亮了晃花了人眼,等到她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强光刺激,她的脑袋又没办法抬起来了。余秋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谁,她的膝盖后窝挨了重重的一脚,然后她不由自主地被踹得跪倒在地上。真疼啊,跪倒的瞬间她又担心自己骨裂了。人的膝盖最脆弱,偏偏又承重负担极大。要是膝盖坏了的话,以后她还怎么上手术台开刀啊。可是她很快就来不及再哀叹自己倒霉的膝盖,因为一根麻绳迅速地从她颈后勒过,然后绕着她的手臂下过来,在她的胳膊上迅速缠了几圈余秋还没从这种仿佛毒蛇缠身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她的脊背就被什么东西抵住了,然后两股大力拽着她的胳膊猛力往后。那绳子绕得极高,又勒得死紧,余秋的两条胳膊几乎被并拢在后背。她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被撕裂了,剧烈的痛意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被从医院带走后的第一道声音,一声惨烈的痛呼。太痛了,她怀疑自己的肩膀胳膊都脱臼了。她痛得直接倒在了地下,摔倒的痛意都在这股剧痛下显得不存在了一样。“装样!”她的头顶上响起炸雷般的呵斥,然后腰上又挨了重重的两脚,“资产阶级的娇小姐,黑五类的狗崽子最会装模作样。”那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这种声音本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毕竟少女合在一起就是个妙字啊。可是现在整个世界都不妙,整个世界只有荒谬。树上架着的大喇叭还在播放公社广播台的稿子:“断掉了手指头接回头,这是我们人民医疗卫生事业的巨大胜利,这是我们伟大的领袖,为我们贫下中农送来的赤脚医生。她妙手回春,他让我们贫下中农也感受到了主席的温暖。”那是郝建国的声音,那小子从断指再植术后第二天就跑过来要采访她跟穆教授,坚持要大力宣传。他得让广大社员都知道伟大领袖的阳光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余秋头上罩着的却是寒光,她只觉得冷,她救回了别人的手指头又怎么样?她大概要失去自己的手了。在乌鸦嘴这方面,余秋觉得自己真是无比的灵敏,因为那个奇怪的县革委会委员已经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的手看。对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始终记不得。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明明她对病人非常敏感,但凡是找她看过病的病人,她基本都有印象,为什么偏偏想不起来这个人呢?哦,明白了,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不过是团黑烟般的影子,笼罩着人性最残忍的恶意。余秋觉得自己变成了阿Q,居然依靠精神胜利法来获得心理上短暂的安慰。“好一双巧手啊!”那团黑烟终于发出了声音,听上去居然像是人在说话,“就是这双罪恶的黑手,在我们贫下中农中兴风作浪。广大革命小将们,你们答不答应?”“不答应!”哈哈镜里头那些扭曲变形的脸,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她头顶上的那道声音最大,简直兴奋得难以自抑。据说有的人施虐时可以达到姓高朝,余秋不知道她头顶上是怎样一张扭曲变形的脸。或许在这个极度压抑的时代,这些奇怪的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获得兴奋。广播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吼叫:“什么?他们抓走了余秋?!他们凭什么抓小秋大夫。”那团黑影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他大声询问他的拥趸们:“我们凭什么?”“凭我们是革命小将,凭她是黑五类狗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