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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长长的马路通到外面,切断了默默流淌许多年的小溪,那个有陈墨美好回忆的地方。那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长满了杂草,一副将要废弃的样子,陈墨一个人也没有胆子再走。陈墨曾经鼓起勇气,又一次路过何煦家的门口,没想到正巧看见他,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冲她挥了挥手,夕阳洒满他的脸,陈墨仿佛可以看见浓郁的悲伤。屋子里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女人尖叫哭泣的声音听的我头皮发紧。何煦又一次冲陈墨挥手,示意她赶快离开。他转身下楼,她不知所云的往回走。再之后,除了日渐吵嚷的蝉,一切都很平静了下来。但陈墨听说何煦的爸爸mama要分开了。也许这只是母亲听到的传言,但她还是很放心不下。这一次陈墨是真的去找他,不是路过,她跑去敲门,但迟迟等不到回应。陈墨在台阶上坐了很久,直到路过的大婶告诉她,何煦一家一大早就搬走了,没留消息说什么时候回来。陈墨突然发现,何煦家门前也种了棵梧桐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都没注意到,也许是她来的次数不够多,也许是她的目光常常在别处凝聚。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小泥人,陈墨想这一定是何煦捏的。许多事我们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但是就发生了。也许一条直直的路走下来,难免要拐个弯,只能期盼这不是一条山路,十八个弯实在不是每个人都绕的起。☆、路过陈墨还记得那一天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天上好像下着雨,地上湿漉漉的,泥巴粘在陈墨白色的球鞋上,她一低头就十分揪心。雨越下越大,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陈墨挣扎着一路向前,就那样踏着泥泞,心里冒出奇怪的想法,她是不是,要去了结一段什么了。每个人都看过她笑,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她也流过眼泪,或者为了谁。陈墨记得那天风也很大,真是永生难忘,好想跟着风飞到天上去,就像小时候梦见的那样。如果真的可以,她要大声地问一问,天上是不是有人,什么玉皇大帝,雷公雷神。从那个只剩一个人的傍晚起,真的就只剩一个人了,还有地上歪斜的影子。陈墨带走了那个丑丑的泥人,留下了十四岁时稚嫩的青春。她糊糊涂涂,懵懵懂懂,甚至没来得及想通。陈墨再也没有见过何煦,他们家的梧桐越长越高,树枝都快伸到屋顶上,秋天的时候,铺了一地厚厚的叶子。陈墨想不通也不想想通,他们家的屋子还在,也许有一天突然何煦他就回来了,带着灿烂,带着笑容,带着春天的和煦的风,她要做的就只要等一等就好。陈墨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一家人都很高兴,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mama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鲫鱼,可惜她们都看不出来陈墨的不高兴,她不想离家远走,但别无选择,那里很远很远,不可以常常回家,不可以和家人常常见。还有也许何煦哪一天跑回来了,他却错过了。陈墨成了一个落寞的女孩子,常常凌晨四点钟醒。第一次离家的种种不适应,常常在夜里无限的放大。她躺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经意间就想到了何煦,一想到他再也不在自己的隔壁班,总是难过的无法自持。外面好像起风了,窗子哗哗的响,也许过会就要下雨了,真烦,地上又会满是泥巴。起来刷牙的时候,陈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她记得自己以前好像是没有眼袋的,哪怕是像这样浅浅的也没有。以前是谁说的,说她的眼睛真好看,弯弯的像个可爱的月牙,那现在一定是初八的月亮,快成半圆了。对了,好像是齐岂说的,她给陈墨写过一封信,可是陈墨一直没敢看,和毕业时拍的照片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小铁盒里,那里还有她以前给陈墨画的画,和一枝风干的月季花,那是今年的最后一朵月季花。再过一阵子,就该是菊花盛开的季节了,秋风秋雨也无法折煞的菊花,陶渊明最喜欢的菊花。宿舍里还有其他三个女孩子,她们年纪相仿,但一开始彼此都没有太多话要讲。陈墨每天按部就班,从来不讲多余的话,后来大家渐渐熟了,他们开玩笑说陈墨自带冷场特效。陈墨知道好多人觉得她孤僻,也许事实就是这样,但生活必定不是一成不变的。陈墨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出现,对另一个人的影响这样大,但以前的她,何尝又不是这样被改变的呢。注定从生命里路过的人,必然有足够的理由粉墨出场。梁深就是这样一个路人,很普通又很特别的路人。如果时间可以再回到过去,她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他们是怎么熟识的。陈墨向来不怎么注意周围的人,对陈墨来说,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比不上窗外的风景。要是这话被齐岂听见了,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撂下口是心非这四个字。陈墨想她还是挺懂自己的,但是懂你的人却没有义务要一直陪着你。梁深是个怎样的人,她实在不清楚,挪位子之前,陈墨听过他的名字,还没记得他的脸。他的位置在陈墨前面,那里以前坐着的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子,长长的马尾让人好生羡慕。但现在坐着的却是个剃着小平头的男孩子,这也就算了,他还像得了多动症一样隔个几分钟就要弄出点动静,把周围弄得吵吵闹闹的,实在让人心烦。有一天,他突然跟陈墨说话了。“喂。”“陈墨,你看什么呢?”那时候陈墨正出神的看着窗外,心里想着水杉树的叶子掉的真痛快,说不定明天就只剩灰褐色的树丫了。陈墨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没看什么,你有事吗?”梁深的表情没有丝毫尴尬,他咧嘴一笑,漏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有事啊,当然有事,不然我没事找事?”世上原来也有这样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不像何煦,黑黢黢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白一点。“哦,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梁深终于瞪了她一眼,“哎……跟你这个人讲话怎么这么没劲呀。”“哦,那你确定还要跟我讲话?”梁深顿了顿,没有继续跟我犟嘴,却狡黠地笑了笑。“嘿,快看后面,老师找你呢。”陈墨急忙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再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梁深的后脑勺了,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块巧克力。陈墨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小把戏,她小学的时候就会玩了,居然还有人这么幼稚。“嘿,你过来。”陈墨拽着梁深校服的后背,强迫他回头。“陈墨,你干嘛,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暴力……快放开,我最讨厌别人拽我衣服了。”梁深一脸怒气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