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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客栈。但总的看来,现下生意最好的,还要数这间最早开张的客栈。坐落于东街的这间玉珏客栈,现下规模已经扩展到半亩之大,里头大堂、客房、庖厨、后院儿,等等结构一应俱全,更甚者还有个专门开设教世家子弟用来打马球的场地。永宁诗会,是十几年前一位文人留下来的传统。前朝上大夫韫玉先生曾游学于永宁,彼时正值初夏,和风旭日,逸江旁的江岸还未完全建起,那时周遭全是泥土,栽种着一排排青竹。微风拂过,茂林修竹,行路多日的韫玉先生感到有些疲乏,便靠在竹林之内的一块儿大石旁休息。途遇几位对诗词歌赋兴趣盎然却因家中种种原因未能去私塾的年轻人,几人本是为了生计,来竹林砍些竹子回去的,却不想碰见了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当下竹也不砍了,凑在大石旁同韫玉先生闲聊两句。教韫玉始料未及的是,几位后生虽没接受过正式的教育,每人的肚里却有对诗词独到的见解,聊了半晌,几人顿感相见恨晚,于逸江旁对诗饮酒,目送归鸿,好不快活。自此,以诗会友这段佳话便在永宁盛传开来。韫玉老先生不仅在文学上造诣极高,且是位赤胆忠心的纯臣。尽管身份放在现在来说有些尴尬,但斯人已逝,他的精神还是十分值得后人缅怀的。这也正是永宁诗会流传到今日的原因。今日玉珏客栈为了永宁诗会耗费了不少心力,站在外头便能瞧得出来——原本以简约著称的客栈装潢,现下屋檐的角上挂起了几盏红灯笼,红绫也随风飘荡,客栈门前摆着一方几案,上头摆放着不少用来参观的文人墨宝,为这间客栈平添几分墨香。安顿好二哈的云瓷宁自客栈外头踱了进去,天色还早,这个时辰客栈里头没什么人,也算不上拥挤,故而云瓷宁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站在凤瓴身旁的晏佑。本应当在雅间里好生坐着的晏佑偏嫌里头闷,实际上是想出来找云瓷宁,现下瞧见她总算是到了,忙站在二楼的回廊里头朝她招手教云瓷宁上去。进了屋子的云瓷宁这才明白晏佑为何要说屋子里头闷了。一个雅间,里头坐了四人,凤瓴、凤巧颜、文茵还有她哥,再加上他俩,通共有六人,原本用来用膳的地儿今天也因为特殊情况腾了出去,中间以一道珠帘隔着,还算大的雅间被生生分作了两半,不闷才怪。不过好在雅间的另一半坐着的是曾经在画舫上对唱的几个纨绔子弟,他们同晏佑的关系还算不错,故而行事不必收手收脚,在诗会还未开始之前,晏佑似个猴儿般在两桌之间窜来窜去,腚还未将椅子捂热,便又起身去了另一处。一会儿问问凤瓴今日预备拿第几名,一会儿又跑到隔壁端来一盘瓜子说是要孝敬老大,惹得几个纨绔子弟笑个不停,纷纷嘲弄他有了老大便忘了兄弟。几人索性将中间用来格挡的珠帘束起,也省了晏佑掀帘子的力气。几个年轻人闹得正欢时,雅间的房门却被小二敲响。离门最近又坐不住的晏佑立即从椅上窜了起来,跳到门前问小二有什么事情,那小二佝了腰毕恭毕敬地答道:“隔壁的老爷听闻六王爷在此处,特地教小的前来添一壶君山茶。”里头的一众人纷纷调笑道:“竟是名贵的君山银针,今儿大伙算是沾了瓴兄的光,能大饱口福了。”坐上的凤瓴却皱了皱眉,见小二过来添茶,忙起身行了个虚礼。壶是百鸟闹竹林球形茶壶,茶水倒入杯中的一瞬,清香弥漫了房间的各处角落,如针般的茶叶在冲泡后悬于汤中而后冲升水面,复又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即便是平常不将品茶当件正经事的晏佑瞧着醇香的茶水也忍不住啧啧赞叹。他的手还未碰上茶杯前的一瞬,便被凤瓴中途截胡了,“可否替在下引见一下隔壁的那位老爷?”他在宫外头生活那般多年,很少有人再提起六王爷这个称呼,自然,除了宫中之人。既是宫中之人,又知他喜品茶的,屈指可数。果不其然,隔壁雅间坐着的,当真是一个熟面孔。还未等凤瓴开口,对面那人便率先起身行礼,“老臣见过六王爷。”凤瓴忙上前两步将其扶起,“瓴离宫多年,丞相大人只将瓴当做个平常人便罢了。丞相大人为国分忧,瓴一介虚度年华的后生,承此大礼,实在是说不过去。”☆、第072章不愿将就,装逼没够尽管凤瓴的手已然触碰到了穆青云的衣袖,但在他的眼里,当少的礼仪一个也少不得,故而即便是撑着年迈的躯体也要弯下腰去将那礼行完。少顷,却见一个着鸭黄襦裙的女子施施然自屏风后头走来,在穆青云的身旁站定,低头对着凤瓴福了福身道:“栀雨见过六殿下。”即便凤瓴这几年都在永宁呆着,但对京城的事情也不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更何况当年丞相大人的千金出生那般大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心里转了几个来回便知眼前之人是何身份。“小女名栀雨,本想教她好生在云扬呆着,此次却多番求老臣定要带她来永宁,为的便是来此处见识见识这诗会盛况。”穆青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请凤瓴坐下。这间屋子显然较方才那间空旷些,一般大的屋子,里头只坐着穆青云、凤瓴和穆栀雨三人,虽说不闷,却总教凤瓴觉得有些心慌。桌上摆着的是南瓜钮茶壶,里头照样是君山银叶,三足莲瓣里头盛着的青枣教人垂涎欲滴。凤瓴弯了弯嘴角,客套道“令媛柳絮才高,又笃学好古,着实令人敬佩。”却在一瞥眼瞧见穆栀雨的脸时微微愣了。方才还侧着眼偷瞄凤瓴的穆栀雨瞧见他往自己这边望,忙举了手中的团扇将半张脸遮住,低下了脑袋。*“辛jiejie那般说,是否太过分了些。”小丫鬟掀起了轿帘,悄声抱怨了一句。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一顶小轿正停在琼仙苑的门口,今日的琼仙苑不似平常那般人来人往,一是因为永宁诗会;二是大家都知晓,每年的永宁诗会姝月姑娘都会到场献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听她琵琶的机会。要知道,平日里她虽然宿于琼仙苑,却很少见她出面,怕是红袖香的头牌也没她那般大的架子。低头进了软轿的姝月眉头轻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道:“莫要说了,先去客栈吧。”说罢,她又吩咐了一声外头的小丫鬟,教她拿好自己的琵琶。那小丫头似是十分不平,临了起轿还要一边走一边道:“姑娘只远远地瞧过那白姑娘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