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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子,还是姑娘家的打扮,叫做颜茉。据白芍打探来的消息。说是这颜茉乃是顾家老爷顾峤先夫人颜氏族中的远亲,家中乃是商贾,颇有几分资财。颜茉幼时体弱多病,从小便在寺院里长大,直到十五岁方才回家。回家之后这位颜茉姑娘也是弱不禁风的,一直病病好好地折腾着。好在她家里头有钱,这弱症治了好些年总算是好些了,只可惜颜茉病得时间太久,病好了,人也年纪大了,错过了婚嫁的最好机时,耗到了如今青春将尽。好在颜茉是个聪明利落的/性/子,管起家事来倒是一把好手,与各房亲眷亦往来极频,渐渐地便有人请她帮着cao持些宴会、茶会等事,她也都来者不拒。今儿顾家娶新妇,又是娶的侯门贵女,顾峤的那两房小妾自是不好出来见人的,颜茉好歹身份尚可,如今身体也养好了,倒是出面待客的一等人选。“那颜姑娘生得如何?”听完了白芍的描述,青蔓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声儿。实在是此人的经历颇具传奇色彩,连傅珺都有些好奇起来。白芍便道:“生得倒是白净,气色也还好,瞧着倒不像是个病秧子。”傅珺便笑道:“若真是个病秧子,如何能撑起这般场面?据我猜着,只怕她的病也是有说头儿的。”一旁的沈mama便点头道:“姑娘可说到老奴心里去了。老奴也觉得这颜姑娘病得不寻常,还去寺庙里住了十五年,这事儿听着就古怪得很。”傅珺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也只是听听便罢了。傅珍回门的那天,傅珺原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不过半中间儿的时候却是被春烟请去了绮墨轩,与傅珍见了一面儿。☆、第473章虽只是短短几日未见,傅珺却觉得,眼前的傅珍还是变得有些让她认不出了。傅珍穿着玄色遍地锦长褙子,褙子上镶着两寸宽的绛色蝶恋芍药宽边儿,里头是玄地挑花金蝶交领襦,梳着百合髻,簪着整套的金累丝头面,气色红润、眉眼温柔,与她平素在府中的形象大为不同。“jiejie真是神采飞扬,小妹都有些认不出了呢。”傅珺笑道。傅珍面上一红,复又作恼:“四meimei一来就打趣我。”说着到底笑了出来,复又上前拉着傅珺的手,语声真诚地道:“亲迎那日meimei没去坐席,我都听人说了。今儿回门,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见四meimei一面,跟meimei说说话儿。”说到这里,傅珍的眼圈便有些微红。她松开了傅珺的手招呼她坐了,又叫春烟端了茶水点心过来。傅珍难得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刻,傅珺便有些感慨。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傅珍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或许便是因了这个缘故吧。傅珺便陪着傅珍坐了一会,姐妹二人说了些闲话,直到前头席面摆好了过来催,二人才分开。三朝回门过后,傅珍这一头的婚事便算是完全结束了。旁的不说,只长房便从上到下都松了口气。好歹这也是平南侯府孙辈的第一桩婚事,张氏头一个便躲不过,连着数日忙得脚打后脑勺,总算诸事圆满,那个顾家虽不算高门,却好在一家子弟皆很上进。说不得往后便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张氏对这椿婚事还是颇为满意的。时序转眼便过了小满,后湖边的那一行柳树已是浓翠如荫,长长的枝条垂落在湖面上,风过时宛若舞娘垂袖轻舞。靠近湖畔的荷叶也渐渐地画出一个又一个深绿色的圆盘子来。金陵城的夏天终于到了。因天气渐热,侯夫人便吩咐张氏,叫她提前预备起来。待过了端午便要阖府去别庄消夏。这一日。傅庚下朝后没多久,侯爷身边的长随赵守安便过来传话,说侯爷请他去品藻堂说话。傅庚来到品藻堂时。平南侯正负手背门而立,仰首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大中堂出神。傅庚没有扰他,进门后便自垂手静立,赵守安退出廊外守在阶下。品藻堂周遭一片安静,唯有风拂过高大的银杏树。碧叶摇摆,发出轻微的“簌簌”的声响。过了良久,平南侯才转过身来,望着傅庚道:“你来了。”傅庚微微躬身:“见过父亲。”平南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罢。”傅庚依言坐下。两手安放于膝上,神情怡然不动。平南侯望了他半晌,见他眉眼沉静。稳若磐石,自有股巍然坦荡的气势。侯爷不免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三郎,你可知我今日寻你过来要说何事?”“儿知晓。”傅庚语声平淡地道,眉头都没动一动,“父亲放心便是。”平南侯神情微顿,复又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便好。你位极人臣,将列九卿,德行上犹需谨慎,为父也是担心你蹈王子敬覆辙,故才唤你过来说一说。”前朝大儒王献之字子敬。平南侯这是以王献之的事提醒傅庚。傅庚立刻起身恭声道:“儿不敢。儿何德何能与前朝大儒相比?王大令为人端方,平生唯一德行不妥处便是与郗氏女合离。儿这半生却多有行差踏错之处,往后自会更加谨言慎行。”平南侯目注傅庚良久,抬手抚须道:“你知道便好。我最近颇听了几句风言风语,想你也听到了。此事还需妥加处置为上。宜早不宜迟。”傅庚没说话,只又躬了躬身,姿态十分恭谨。平南侯又长叹了一声,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傅庚这才退出了品藻堂。行舟一直便候在门外,见傅庚出来了便迎上前去,低声道:“老爷,胡公与田先生已经到外书房了。”傅庚点了点头,两个人步下回廊,走上了前湖边的那条细长小径。此时,前湖上的荷叶已经长了好大了,便在临岸处连成了一片翠幕,衬着远烟近水,叫人望而生凉。傅庚停住脚步,望着那片深碧色的翠幕,眉头微微蹙起。过了一会方吩咐道:“你派几个人,把秋夕居正院儿的西次间重新归置一下,再把太太平素惯用的那几样供瓶、桌屏还有花觚等物都摆出来,帐帘也按着太太的喜好弄一弄。”行舟忙应了声是。傅庚出了一会神,神情渐渐地便有些冷。行舟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便垂首听命。可是,他等了好半天,傅庚却是什么都没说,仍是循着石子路往书房而去。行舟连忙跟上,心下却不免犯嘀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