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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君知道,比起婆婆,母亲不是在言语间流露慈母心肠的人,便笑着握了握儿子的小手,“天赐,外祖母来看你了。”“天赐。”廖大太太笑了,“名字好,长得也是少见的漂亮。”怡君笑道:“婆婆也这么说,是真的吗?”说着就要坐起来。廖大太太却及时按住了她,“好生躺着,好生将养。自然是真的,我见过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犯得着哄你么?这孩子,像二姑爷。”怡君笑意更浓。廖大太太则开始语气和缓地告诫她:“坐月子该怎样,亲家母和产婆定是与你说了,可千万不能不当回事,不然会落下病。你要是这种日子出幺蛾子,我可要越过你婆婆罚你的。”怡君笑着点头,“嗯,我听话就是了。”“跟你说正经的呢。”廖大太太一面轻轻拍着外孙的襁褓,一面叮嘱小女儿,“可别敷衍我。你是不知道,一旦落下病,年岁越长,情形越严重。不说远的,只说你大姐的婆婆,生你姐夫的时候,没好好儿坐月子,现在手时不时地作痛,但凡做点儿事情,就疼得厉害,偶尔都恨不得哭一场——是前几日,我们两个坐在一起说话,她跟我说的,让我千万叮嘱你。这种不顺耳的话,别人也不好跟你直说。”“那么严重啊?”怡君立时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会听话的。”“亲家母定会好生照顾你,我只怕你不听话。”廖大太太弯身拍了拍小女儿的脸,笑容慈爱,随即,视线落到外孙脸上,“这孩子,这小模样儿。太好了……”太好了,很可能是又一个程询。她固然曾因为程清远的致仕心慌过,但在后来,品出了皇帝赏识程询的意思,心也就踏实下来。五品比起那么多王侯将相是不算什么,却是太多官员一辈子都走不上去的一个台阶。二十来岁便已是五品大员,还是在六部之首的吏部行走,谁要是敢说他前景堪忧,那满朝的年轻人都不用苦苦打拼了。看过小女儿、外孙之后,廖大太太去了正房,和亲家母欢欢喜喜地坐在一起叙话多时。.当晚,程询到了怡君房里,吩咐吴mama在室内加一张躺椅。吴mama立时会意,依言行事。怡君则柔声道:“这头是我,另一头是孩子,哪头有动静,都要让你睡不安生。还是去正屋歇息吧?”她看得出,他昨夜就整夜未眠,白日里不明显,这会儿已现出些许疲惫之色。“要的就是这份儿不安生。”程询笑道,“我睡一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你个坐月子的人,就别管这管那的了。横竖也没人听你的。”“……”怡君无法,只得随他去。各自歇下之后,室内只在角落里点了一盏灯,灯罩是浅红色的,透出来的灯光很温馨、柔和,让人很惬意。程询知道她迷易经八卦、奇门遁甲的时日已久,就说:“眼下你不能看书,我就当你一阵子的先生,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妨跟我说说。毕竟,我比你琢磨的年月长。”怡君欣然应道:“好啊。”之后,把自己一些存疑之处娓娓道来,要他讲给自己听。孩子不在身边,睡前又不能看书的话,她真的是不习惯。而且,睡前琢磨学问,远比琢磨眼前的日后的事情要轻松。最起码,对她是这样。程询对她自然是毫无保留,知无不言,但凡被问及的,都给她讲的分外细致明了,直到她困倦之时。睡意浓了,怡君揉了揉眼睛,阖了眼睑,轻轻地道:“有你,我真的知足了。”真的,知足,满足。这方方面面,他都是不声不响地予以照顾、体贴甚至懂得。一定有人跟他做的同样的好,但一定没人比他做的更好。不需比较,她就是知道。“有你,我是真的知足了。”他说。真的。.这一晚,程询身体很疲惫,却是久久不能入眠。转世重生,看到的、经历的改变,已是不胜枚举,有一些,是两相欢喜,例如和怡君的姻缘;有一些,是喜忧参半,例如父亲的远行。再一些,便是他身为人/臣、官员该担起的责任——景家的覆灭、杨家的倒台,都是势在必行,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如何做,在于帝王抉择。幸好,提前了几年,皇帝是全然相同的心性、做派。如今,他和怡君的孩子已然出生,他已做了父亲。这样的重活一世,值得,该庆幸。亦正因此,他更要缜密周到且更尽责的为人为官,更不能松懈。有些庙堂中的大事,他正在缓缓发力,只望日后如愿。这些事亦能得偿所愿的话,他重获的这一生,大致上才算得无悔无憾。☆、第74章喜临门074喜临门2午间,皇帝放下手里的卷宗,看向刘允,“让程知行来宫里……”说到中途,自己就笑了,“真是过糊涂了,他告假了吧?”刘允称是,有意为程询递好话:“程家有添丁之喜,程先生又不在家中,府里这两日的情形,谁也不好打听,定是有什么事吧,不然,以程大人的性情……”“家里没事他也会告假。不信你就等着,等他再添儿女的话,他还会告假。”皇帝笑道,“这情形不少见。你省省吧,几时用得着你为他说好话了?”刘允笑起来,连声称是。皇帝问道:“情形怎样?”刘允照实说了。皇帝想了想,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洗三礼的时候,你拿去赏给程家那孩子。不用拟旨,是这么个意思就行。”刘允忙恭声领旨。皇帝伸个懒腰,喝了口茶,起身走到鱼缸前喂鱼,随后擦了擦手,转到棋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子。这一年,对下棋这回事,他有点儿上瘾的意思,隔三差五就传程询或唐栩进宫。程询在吏部很轻松,起初是想跟以前一样,从缓打理公务。皇帝还不知道这种人才?时不时压着他上午把一天的事情办完,下午来宫里,君臣两个下下棋、说说话。至于唐栩,每日申时前后处理完公务,皇帝便让他隔三差五申时进宫,戌时前后回府。一来二去的,两个臣子与他熟稔起来,不当着别的官员的面儿,便如他所愿,随意很多。赶上君臣三个都比较空闲的时候最好,能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叙谈很久。一些军国大事,往往就在谈笑间寻到最相宜的策略。有这种自己赏识又很投缘的年轻臣子就是好,比起瞅着内阁吵架半天没个结果,他如今只会选择跟这两个人惬意、自在的君臣叙话。不是看低内阁,真不是。登基之前到如今,都把内阁的人当做师长一般敬着。内阁逢事就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