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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我并不相信。”她分明隐瞒事实,不愿说出真相。叶楚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罂粟平静地开口:“叶二小姐,你很聪明,想必当时在天兴号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言。”先前,叶楚和陆淮设计,以自己的安危,诱她现身。她担心叶楚,当时没有想太多,一时不察,暴露了身形。但无论叶楚如何问,罂粟都不会说出半分,就让那些秘密沉在心底。叶楚冷着脸:“苏小姐做了这么多事,却连真相都不敢说。”她口中讲着狠话,想要激怒这个人,扰乱这人的思绪,让这人说出真相。但是叶楚的手隐在桌下,她攥紧手,心隐隐泛着痛。她只能这样做,别无他法。但这次,叶楚的激将法已经没有用了。罂粟仍没有松口:“我和江先生确实认识,但我并不是那个委托人。”罂粟是最优秀的特工,她经验丰富,怎么会不清楚叶楚的心思?叶楚想要激自己,让自己分神。但是罂粟没有被影响半分,她的心底依旧沉寂。这个回答已在叶楚意料之中,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叶楚的指甲掐进rou中,她心里的失落感愈加浓了几分。这个人软硬不吃,口风极严。看来若是这人不想开口,无论她再怎么问,都不会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罂粟瞥了叶楚一眼,晓得叶楚失望了,但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按捺住心底的酸涩。罂粟缓缓开口:“我只能告诉你两件事。”叶楚抬头看她:“什么?”“有人在关注叶苏两家,以及……”罂粟说,“我和你们站在同一立场。”罂粟一字一句道,清晰极了。即便她不能与叶楚相认,她也想让叶楚知道,她没有恶意,叶楚也不必防备自己。说完后,罂粟慢慢站起身,迈动步子,往外走去。她经过叶楚身旁,视线没有落在叶楚身上。脚步带着一丝决然,没有迟疑。叶楚坐在那里,微垂着眼,也没有看向罂粟。两个人没有视线交流。她们中间似隔着沉默冷冽的空气,那样遥远,触不可及。罂粟脚步不停,径直往门外走去。行至门口,罂粟抬起手,放在了门上。她的动作一滞。罂粟身后是她的meimei,是她这辈子想要保护的人。但是罂粟必须要远离她。罂粟的身份,注定她不能拥有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她的眼角漫起了湿意,心头酸涩万分。空气凝滞,覆在罂粟的周身。罂粟闭了闭眼。沉沉黑暗倏地袭来。再睁眼时,罂粟的心忽的静了下来。眼底弥漫的沉痛,悄无声息地隐了下去,不留一丝痕迹。罂粟的眼睛变得清明,纷乱的思绪也敛了下去,面上平静至极。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忽的起了一阵风,罂粟的衣摆微微扬起。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萧瑟的空气中。叶楚背对着罂粟,她能察觉到罂粟轻缓的脚步声。罂粟的脚步声极轻,落在叶楚的耳中,却如同夏日的闷雷,重重压在叶楚的心上。罂粟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她与叶楚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叶楚坐在那里,没有出声。她的手越加攒紧了些,手指泛白,掌心传来刺痛。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了,周围陷入一片静默。叶楚依旧没有站起身子,也没有往后看去。叶楚倏地松开了手,指尖极为冰凉。时间悄然流逝,许是因为太过安静,这一刻似乎静止了一样,格外漫长。叶楚的眼睛一酸。她的心空荡荡的,空气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冷风入内,彻骨的寒冷。叶楚怔怔地坐在那里,目光落下,似看着前方,又似看着桌上,没有落到实处。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但那个人绝不会开口。那个人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她相认。叶楚轻轻闭上眼,一滴温热的眼泪落进了冰冷的咖啡中。咖啡冷了,热气散尽。叶楚的心却更加冰冷。她的身形极为沉默,寂静无声的空气笼着她。……这天下午,邵督察亲自去了一趟公董局。昨晚死在餐厅的那个人本·弗朗斯是法国商人,而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公董局的行政委员莫清寒。这样看来,莫清寒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人陷害莫清寒。华人委员刚上任就杀了人,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这件事非同小可,邵督察必须给公董局面子,所以他会亲自出面。但无论如何,待到邵督察问过莫清寒之后,才能知道真相。邵督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莫清寒的办公室。敲门声响起,极为沉闷。莫清寒眸色一冷,开口:“进来。”莫清寒已经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他晓得巡捕房的人会来问他话。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早有预谋,要故意陷害他,阻碍他的上任之路。但是,他已有所准备,不会让陷害他的那人如愿。邵督察走进房,关上了门。莫清寒抬头看了过去,神色平静:“中央捕房的总督察怎么会有空来这里?”邵督察落座,直接进入正题:“莫委员,我有些话要问你。”莫清寒:“邵督察,你是为了法国商人弗朗斯而来的吗?”邵督察并不意外:“既然莫委员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本·弗朗斯死亡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莫清寒知晓,并不稀奇。况且,本·弗朗斯是法租界的重要商人,莫清寒是公董局的人,此事牵扯到这两个地方,极为敏感。莫清寒:“邵督察请讲。”邵督察问道:“昨日,你和弗朗斯告别后,去了哪里?”他要先问清楚莫清寒的行踪,看与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否相符,才好做下一步判断。莫清寒回答:“我回家了,亨利路的公馆区。”邵督察又问:“有人证吗?”莫清寒:“我自己开车回去的。”邵督察声音低了几分:“那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了?”莫清寒神色平静,并不慌乱:“我在八点半离开餐厅,回到亨利路是八点五十。”莫清寒继续讲道:“而本·弗朗斯的死亡时间是九点……”话并未说完,但是莫清寒话里的意思极为明显。他没有作案时间。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