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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舜英吐血再说向亦循本来是被纪成有拉到白云观去看热闹,进了观里两人便分散了。直到庙会将散,向亦循在观里找了几次也不见他的影子,心想他是先走了,自己便也回城去了。才刚进城没多久就听见从提督衙门那里来的消息,说是让东宫来人去认人。向亦循正在毓庆宫当值,因也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便也不放在心上。毓庆宫太子让人来传纪成有,向亦循正不知怎么替他遮掩时,随提督衙门的人去认人的正好回来。那人脸色惶遽,匆匆忙忙,正好撞上巡视的向亦循。那人就向向亦循报告道:“纪护卫,纪护卫叫人杀了!”向亦循大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那太监急得团团转,答道:“刚才提督衙门来人说是白云观那里出了条人命,有人见过那人,说是东宫的护卫,所以衙门来人让去认一下。我去那一看,只看见纪护卫直挺挺躺在堂上,胸口让人给戳破了!”“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真是纪成有?”向亦循复问。“错不了错不了,那人就是纪护卫没有错!”向亦循正当值不敢擅自离开,便让那太监马上去向太子报告,太监急急忙忙就去了。向亦循当时心想:“这纪成有平日仗着太子到处跋扈,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这会要真查起来,谁知是哪一个呢。”向亦循虽不大看好纪成有,但两人共事已久,他突然被杀,向亦循也不免感慨一番。按下向亦循感慨不提,先说太子得知纪成有被杀消息。去认人的太监将这事报给太子,太子开始不信,他心想纪成有是东宫的护卫,谁人敢动他?但是他转念一想,他是太子,谁敢跟他开玩笑。胤礽大怒,将手边的茶杯朝报告的太监脸上摔去。摔得那太监脑袋一阵晕眩,茶水茶叶泼了一身,但是还要强支着身体。胤礽向来最喜欢这个心腹,纪成有也是因此才敢到处造次。胤礽两眼冒火,怒上发冠,厉声令道:“着提督衙门火速查办此案,犯人一经抓到,立刻报往东宫!”“嗻。”胤礽于殿中踱步,思想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杀了纪成有。按说纪成有的功夫不差,若是一般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应该是遇着了高手。胤礽这么想着,脑子里不禁浮出黑纱客的形象来。他心想:“此人曾与纪成有交过手,纪成有还因此进了提督衙门,这说明他的功夫当在纪成有之上。他本受雇于我,却几次三番与我作对,纪成有这次出事,他最逃不了干系!这王八养的龟儿子!”胤礽忿忿不平,让人将向亦循唤来,交代他到提督衙门去告诉托合齐缉捕那黑纱客。自虞子蓠来过姚家不久,舜英便真在卧室中建了一处佛堂。姚兰城本就十分不喜性情孤高的人,舜英又是个多病孤高的,因此姚兰城由原先的喜爱转为厌烦。舜英自知时日不多,也不愿再受姚兰城侮辱,建了佛堂后便不再与姚兰城同房,姚兰城则不是在连曼处过夜便是在外头彻夜不归。雨燕看见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再也不能隐瞒不发,遂偷偷溜出姚府要回虞家去将这事告诉虞镛和林氏。舜英吃过药没有看见雨燕的影子,叫了两声也没人应答,于是自己穿衣起身来。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瘦骨如柴的面孔,两眼空洞直盯着。舜英拿起桌上的桃木梳,轻轻梳理自己稀疏的长发,稍微重力一些都觉得头疼不已。百叶窗紧扣,外头亮亮光线晃晃映入屋内。舜英恍如回到在家时的早晨,那时虽也是病痛缠身,但总在父母身旁,有人可依。她闭着眼,只觉得房里死寂凄凉。人世果然仅有苦难,不知生来何用。她缓缓起身,在佛龛香炉上插了香便加上一件坎肩儿往房外走去。昨日姚夫人请来一个大夫给她搭脉,大夫又是开的那副桂枝附子的药。药虽无效,舜英却感念姚夫人这番心意,于是便想去给老太太请安。因四下寻雨燕不见,舜英只得一个人往姚夫人房间过来。二月初的天气仍是极冷,舜英被风吹得浑身疼痛,姚府里有丫头看见她颤颤巍巍,却也只是远远看着不过来扶。舜英不闻院里人声,心里凄凉顿添几分。她独自往姚夫人房间这边过来,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看见。昨日那大夫没在她面前说什么,但她却能猜到,自己身子自己还不清楚么。才过仪门就听见姚夫人老仆人的声音,她的嗓门一直不小。舜英并未想听她们讲些什么,只是那老奴提到她,她才住下脚来。“或者是那大夫乱说的,少奶奶这么年轻,多加些调养想必就能好的。”那老妈说。舜英听她说到“少奶奶”,便仔细听起来。只听姚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见她病了这么久只见重不见轻,让我怎么不信大夫的话?”舜英只当她们是为自己cao心,心里不由得一阵热乎,眼泪就在眶内打转。姚夫人略停一会又说:“我是发愁我这孙子到底要何时才能抱上,你瞧东家西家的老太,那个手里没有三两个孙子,我就是想去串门都没有老脸。我年轻时一个算命的就跟我说过,要我多行善积德,老了才能有孙子抱。你也瞧见了,我年年让人到白云观去施济,哪一年曾少过?佛堂香火,哪一日曾断过?说到底还是我这命太苦,要镶也镶不了啊。”姚夫人说着就抽泣起来,在院里听见的舜英心头似打翻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她又听见那老妈宽慰姚夫人道:“老奴听说少奶奶在家时身子骨就虚,这事怎么能怪太太呢。”舜英脸颊,已是两行清泪滑落。姚夫人听了老奴的话后又叹了口气道:“谁知道这事呢。当时媒人只说她旧时是有些毛病,但是已经好了。谁知道这毛病竟是不能怀孕的呢!”姚夫人越说越忿然,似恨不得将那做媒的大骂一顿。老妈子道:“太太且宽宽心,不是还有连姨娘么?连姨娘身体结实,怀上孩子肯定不是问题的。我看近来少爷去连姨娘那也勤了,想必没多久就能怀上的。”姚夫人只是频频叹气道:“晦气,实在是晦气,我姚家家门晦气啊……”舜英倚门而泣,又怕出声叫人听到,只得用手帕捂住嘴巴。当时初春时节,花草未发,天色阴霾,院中萧瑟。舜英摇摇晃晃往回走,半路却听见连曼和她丫头在亭上说话的声音。她怕自己这狼狈样让人看见笑话,因此便在墙角立住,想等连曼先走再回去。姚府的人都知舜英一天到晚不出门,因此说话从不提防被她听见。连曼的丫头又看见雨燕一大早出门去了,因此两人在亭上说话就更加肆无忌惮。大约真是苍天对舜英无情,竟让她一出门就听见这些杀人的话。她顶着寒风站在墙边,只等着连曼回房去。连曼也知昨日姚夫人请了个大夫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