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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碍,赵淼大步跨到魏王床前,掀开纱布细细察看。小腿确实折了,不过这伤口如此齐整可不是畜牲能凑巧踩出来的。“胫骨两断,神仙难续,魏王殿下日后,恐不良于行。”太子推开身旁的护卫,急步赶到魏王面前,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惨白的面色与绝望的神态做不了伪,老五,真的是残了!“皇兄……”魏王脸上泪汗混流,极为狼狈,声声低念,姿态何其可怜。“孤侥幸无碍,魏王不必过咎。”杀人者是魏王府兵,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算眼前魏王伤残,也不足以打消太子所有的疑心,只是在乾清宫明旨下达之前,终究是不好动他了。此刻,死里逃生的六位皇子正齐齐奔向太和大殿,那里宗亲未散,合该为此事评礼。“父皇,救救儿臣啊,五皇兄,他要杀了我们啊!”十皇子披头散发,一身狼藉,拖拽着胞弟在大殿上连滚带爬,将歌舞直直冲散。乾封帝一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武贤妃与夏皇后抢先醒了神。“太子何在?”“魏王何为?”九皇子领着十四、十六,行走不便,但几人惊惶的模样却让宗室里的老人哆嗦了一下,太像了,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几年前。十四、十六两位小皇子是真的少不知事,今日那刀剑厮杀已成惊梦,永久的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两人望着高阶上的母妃嚎啕大哭,嘴里嘶声叫嚷着,“魏王皇兄要杀了太子!”嘭!惊雷赫赫,满殿齐惊。乾封帝豁然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领起了十皇子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十郡王被逼直视龙颜,一股惊骇油然而生,让他止不住的想后仰。但为了他和十二的日后,这位殿下咬着牙将今日之事重述了一遍。当然,那突然杀出的青衣卫只字未提。原本事情就很简单,魏王偕同镇国公叛乱,借机诓杀诸皇子,东宫死里逃生,为防君父不测,正率领禁军前往平叛。平叛,十皇子这个词刚说出口就被乾封帝扇了一巴掌,用力极狠,十郡王的嘴角霎时就冒出了血丝。十二皇子不忍见亲兄受辱,想去父皇手下扶人,也被一脚踢到一旁。宗室众人时隔二十几年再度听到这个词,心肠猛地又是一揪。今日难不成太子与魏王之间刀兵相见,决一生死了?那以几位小殿下的说法,太子目前占了上风,待会是不是就该带着魏王的首级回来了……后宫中几位宠妃此刻恨不得将武氏撕成碎片,她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为何如此残害她们的骨rou,想夺嫡,找太子斗去啊,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幼子碍着谁了!寿康宫老太太强撑着站起来,也是一巴掌,直接将武贤妃打懵了。“毒妇!……”说完就晕了,一点不拖泥带水。夏皇后原本差点冲上来掐死武氏这个贱人,但太后这么一倒,她的头等大事就变成了寿康宫老太太的安危。即使心里怄得要死,她还真不能撒手不管,火速将太后移回后宫,便愤愤的带着一棒子奴才离开了。反正太子眼下安危无虞,有帐可以日后慢慢算。京畿重地,一日之内发生如此多动乱,内侍监居然毫无所闻,乾封帝看陈合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到底不是冯保,平常说得天花乱坠,一遇真事就不顶用了。刘谙跟在主子身后,心里也是一惊。司礼监今儿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这些年偷摸往京城各处安插的暗桩难不成都是死的吗,刘全那个小王八羔子,最好不是他误的事,否则就算是五服之内的堂亲,刘谙也绝对会让他提前走走轮回!“传朕口谕,着威成将军李卓阖守九城,排查九门,嫌疑人等,就地格杀!着镇远将军姚宏建接掌京门,封闭京畿,京郊驻军若无旨擅动,杀无赦!”“诺!”刘谙极速拟折,亲自出宫去了镇远将军府传旨,圣上口谕不必过内阁审批,虽是事急从权,但若无司礼监的加印书折,各大将军府是不会听从这个调令的。至于威成将军李卓,那根老木头就是当今身上的挂件,钉在乾清宫的门神,不用圣上吩咐,一早就把金吾卫的警戒提了上去。魏王府不闻杀声却见白刃,满堂宾客惶惶,谁也不敢擅动。太子凛然而出,无视众人脸色,登车而去,镇国公父子被捆绑带走,魏王却自始至终不见身影。有几个少年勋贵耐不住气,想出门回府,却被禁军的兵戟拦住了去路。眼瞅着永安侯府的亲系要被兵马司接走,这几人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奶奶的,不就是欺负他们手中无兵吗,于家还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京师火速戒严,太子回宫途中,大街上已无几个百姓,地面上散落着炮仗燃后的红纸屑,显出狂欢之后的哀凉。两场婚事,两场动乱,一残一重伤,盛家皇室的颜面算是被人踩到地底下去了。东宫进宫的车队遭遇盘查,李卓亲自戍守宫城,纵使储君也不能持械入宫。太子戏谑的笑了笑,这就是天家父子,纵使自己死里逃生,都吝予一点点温情。父皇,禁军都是你的人马不是吗,难不成您以为儿子会靠这两百兵马司的残卒逼宫不成!第197章太子显相东宫神色晦暗复杂,金吾卫守门佐将无一敢直视储君龙颜。兵马司中赵秉寅迟迟不命弃械,李卓高居宫楼,已是凝紧了眉梢。东宫身旁心腹护卫死伤殆尽,这会儿入宫,若有不测将毫无自保之力。太子仰头与威成将军对视,无所谓的冷笑了一下,便下令东城兵马司回撤,今次救驾之功,他自会御前奏禀,亏待不了有功之士。赵秉寅松了一口气,十弟吩咐过,天家内乱,臣属避之不及。兵马司此番伤亡惨重,足以堵住悠悠众口,只是可惜了那几百儿郎,枉死在小人手中。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宗亲们左顾右盼,无一不想暂退,但瞄着圣上那漆黑的脸色,又谁都不敢妄动。直到宫侍通传,太子平安归来,满堂重臣亲王才立时起身,朝大殿门口望去。缓步走进来的储君是沉稳、坚定的,那锐利的眼神完全不复往昔温和的神色。他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衣衫上溅到的斑斑血迹昭示着他曾遭遇过什么。“儿臣见过父皇!”“起。”诸位小皇子立于御座下首前方,太子上殿之后,便一起行着揖礼,搁在往常,东宫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人扶起,勿受多礼。然而今日,太子恍若未见,直直走到御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