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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道:“不知言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呢?”言时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邀约有些错愕,愣怔片刻才讷讷应了声:“好。”“阿兄!”“晓晓,乖,回府去。”言时思考了一会,有些心虚地叮嘱道,“和阿晖说,长兄和阿楚有事商议,就不陪他用晚膳了。”“这……这怎么可以呢?”言暮晓不乐意地噘起红唇,“那媛媛,二兄他——”“跟他说声抱歉吧。”文容媛有些无奈。她暗想,左右我都得嫁给你长兄的,最好的做法当然是彻底断绝和言晖的往来啊。好不容易,文宣楚连哄带骗地带走了言暮晓,言时便应承了文容媛的要求,随她行至洛湖畔‘借一步说话’。洛湖是卫国文人墨客最喜爱的地方,他们认为此地时刻皆有不同的美景可供观赏,每次造访都能有新的感触。据这些雅士所言,只要在湖畔度过一个闲适的午后,便能彻底沉静下心绪,赋出字字珠玑的诗句来。身为将军之女,文容媛自然没有这么多缱绻的弯绕心思,她只是单纯觉得洛湖景色宜人,尤其是春天纷飞的粉色桃花,更是使人心旷神怡。随着拂面而来的微风,几朵桃花被吹离了枝干,落在他俩的脚边。文容媛背靠着坚硬的桃木,嗅着馥郁的花香,尽可能压抑住自己过激的情绪反应。她重活以来,见到许多故人,但唯有言时是文容媛最愧疚、也最是思念的。上一世死时,他正在随父南征的归途。文容媛没能知道待言时归来得知噩耗的当下,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但她也没机会知道了。“文小娘想说什么?”他问。文容媛思来想去,总觉别与一个她这一世还不太熟悉的对象谈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为佳,还是说些……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吧。但即使已经嫁过一回,谈及自己的终身大事,文容媛还是有些支吾,面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关于陛下赐婚一事,我……我并非在说笑。”“我知道。”言时笃定地回答,口气一如既往地冷静淡然。“你不愿意娶吗?”她的语气里有些自己都没察觉不到的忐忑。“都说是陛下指婚了,在下不愿有用么?倒是文小娘——”“我也没什么不愿的。”言时只说到一半,就被她急急地打断了,“我跟你二弟……没什么关系,对,没什么关系。”言时被文容媛慌张的话语逗得笑着摇摇首:“并非嫌弃小娘,但我当真希望……文小娘别嫁与在下。”闻言,她错愕地睁大眼,自然地往最有可能的方向猜了一句:“言公子有心上人了么?”“是,在下实在不忍再伤害她。”“这样啊……”文容媛挪了挪位置,隔着木质栅栏眺望碧绿色的湖波,层叠的疑惑如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萦绕心头。……奇怪,好歹也嫁了他十几年,上一世怎么就从来不知这些内.幕呢?就算他再怎么会掩饰,身为枕边人的她,总该察觉到些许蛛丝马迹吧?正值沉思的当下,一朵桃花随风落到了她的肩头。文容媛正要下意识地伸手拂开,却触到另一只温暖的手掌已为她拾起花瓣。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而有力,一直以来都给她一种令人心安的感受。“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失陪了。”文容媛讷讷地“哦”了一声,望着他的水灵眸光闪动。言时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却不打算解释,只默默地在她后方看着。他想,文容媛现在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心上人,就是她。第5章其之五宴饮三日后,东林王秦裴生辰宴。刚过卯时,文容媛便在棠梨的唤声中悠悠醒转,早早起床更衣出门。文容媛刚扶着她的手臂出了房门,走没几步那侍女却是一个不小心,与某位疾行而来的不速之客撞了个满怀。那少女行得飞快,棠梨一下子被撞倒在地,文容媛使劲拉了把才将她拉起来。“哎哟!”棠梨揉揉吃痛的额头,正想斥骂是哪来不长眼的下人冲撞了她们,抬首一看才讪讪道了句:“……二小娘?”棠梨本就不大待见文容妗,经了后来的龃龉后樑子亦是愈结愈深。“二小娘何事?”“长姐,我想进宫。”“宫门就在那儿,要去便去罢。”文容媛不动声色地将棠梨拉到身后,冲容妗挥挥手,“路上小心。”“我说,我要参加东林王的生辰宴。”少女加大了声量,两道秀眉拧起,“长姐,我就跟在你身后,没人会发现的。容三郎他……”“他怎样?”其实她不用猜便晓得meimei定是与他暗生情愫了。“这、我……”文容妗脸面微红,嗫嚅着回答,“他与我相约在宫内。”文容媛“哦”了一声,冷淡地敷衍道:“老太尉素来不得圣心,今日你想见着他家郎君怕是有些困难。”“况且,今日陛下也会在场,你觉得他看到你会做何感想?”要说容太尉不得圣心可真是胡说八道,文容媛本就是明着拒绝meimei的要求。陛下登基后一直是对容太尉礼遇有加,只是太尉一向秉持明哲保身之道,愈是荣宠在身愈是深居简出。文容妗再天真也听出了jiejie的推诿之意,倔强地扬起下颔道:“只要不在御前失仪,即使见了陛下又有什么好怕的?阿姐觉得我是个庶出的女儿,带出去于你的颜面有损么?”“……”“阿姐若是怨怼母亲抢走父亲对大娘的宠爱,meimei无话可说。只是大娘她——”少女见了文容媛愈发难看的脸色,连忙噤了声,然而似是于事无补。文容媛正要开口斥责她的无礼,却忽然发现:于真相的了解,对方知道的似乎比她想象的还少很多。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再见。”思考再三,文容媛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冷淡地抛下一句话就走。将军府前,马夫已备好了车舆。文宣楚一钻上车,便有些不高兴地开口道:“你干嘛跟那小蹄子说这么多话啊?直接甩开不就得了?”“好了,我这不是把她晾在家了么?”文容媛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对了,长兄今日会和琮表兄他们一起?”文宣楚先是一愣,才道:“是啊,他们难得可以光明正大的喝,我自然是要作陪的。”“长兄还是与他们少些来往的好。”她凑到文宣楚耳畔,轻声劝诫道。“我是他表弟。”然而,对方蹙起眉,似是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舅父登基以来一直有意地提拔士族,我们这些宗亲不抱在一块取暖,难道还要互相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