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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袖月哪知道自己处境如此,想当年,现代的九年义务制教育也奈何不了她,苏袖月从小就好玩,只是成绩优异,颇得老师们爱护,上了高中更是如此。到了这古代,怎么就落得这般田地?唉...她认命地长嘘一声,换了个姿势,重新站好。目光也变得悠远。相较眼前的“苟且”,苏袖月还是希望,能将灵魂寄托在远方的“诗意。”此时时值秋季,山中风光正好,若是傍晚,立在书院藏书阁的最高处,还可一览“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致。现在的话,眺目远望,除去随处可见常青的古树,枫叶与枯叶交相辉映,金黄的果子缀满枝头,远望星星点点,如果能取来一个解渴,该多好啊。苏袖月轻笑一声,她苦中作乐着,浑然不觉时间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熟悉的钟声匆匆而过,学子们第一节课已临近尾声。书舍里的人早都耐不住了,都似解放般往外冲,夫子的大道理枯燥难懂,哪有外面的风光吸引人。他们中或多或少还有打量苏袖月的人,这些人多是五梁纨绔,来麓山书院只是讨张优秀的毕业证,学业一结,仗着家世,或倚靠当朝的亲眷,安安稳稳讨个闲职居着,再娶几房美娇娘,大半生也就这样过去了。当然,也不乏认真研读,志在状元之才,丞相之位的学子,这些学子多受人尊敬,且不提靠自己和靠后门的差别,若有朝一日,这些人当中能出一位金榜题名,日后仕途青云直上,更是他们官场上需要结交的人。有同窗之谊的话,就更好往来了。他们小声议论着苏袖月,大多在想是朝中哪位大人家中的儿子,却没有一人见过。“莫非...他是天资卓绝,认真来读书的?”有人不禁猜想。“说的是呢。”云棠插嘴进来,他对苏袖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心底,是想他好的。“得了吧,云少爷,你不是说,这些读书的里面,就看中慕容兄一人吗?”有人往书舍睨了一眼。靠窗的桌案前,气质清和的少年恍若无人,他一目十行,手中的书卷飞快,却又悄无声息地翻页。众人已见怪不怪,慕容朔一贯如此,任何晦涩难懂的书经都过目不忘,悟性极高。更何况,少年天资如此,勤奋又不下于天资,他们这些混日子的怎么比?“当然啦,慕容大哥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慕容吹·云棠骄傲地摸了摸鼻子,抬起下巴指向远处常青古树下,“不过...他也不错。”“是是是。”众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了而过。人群一时恹恹。忽然,他们的情绪又高亢起来。一学子甚至猛怕旁边好友的肩膀,十足吃惊道:“那小正经怎么过来了?”小正经这词一出,众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往那边望去。学子们虽说贪玩,这个年纪也还不过是少年心性,总喜欢聚在一起,私底下给身边的人取外号。麓山书院的山长自然逃不开类似“老古董”的名号,甚至连隔壁的祈愿寺,方丈和方丈的得意门生也逃不开“老正经”和“小正经”的名号。只见山长处理学务的小竹楼前方,沿着花径,从山门那来,越来越近一道少年的身影。身姿挺拔,犹如傲雪霜的青松,一头墨发规规矩矩盘成刻板的道士头,烟灰色道袍宽大,即便如此,也难掩身上的仙气,不正是祈愿寺的云笙吗?“切,不过就是个假正经。”没少吃过亏的云棠小声喃喃道。他与其他学子不同,也许是家中只得云棠这一子,万分宠爱的原因,少年比其他人更想家。偶尔,云棠总想偷偷下山回去待上几日,哪怕看一眼也好,这种事自然不能从正门山门出,去后院翻墙的话,每一次云笙又把他赶回来,奇耻大辱。梁子也是这样结下了。有时候少年甚至觉得,明明都是姓云,几百年前甚至可能是一家人,至于吗?不过云棠很快就断了这个念头,来学院半年,也听说过云笙是孤儿,是被祈愿寺方丈收养的,又因为天赋异禀而带发修行,个中曲折到底如何,云棠也不知,他只知道,就家里那点简单的亲戚关系,自己就捋不清了。这时,上课的钟声又适时响了起来,众人都是一脸失落,也没兴致再深究云笙的突然到访,反正人尽皆知...这几乎与他们同龄的少年,是学院从祈愿寺特聘请来讲解经学的讲书。他们很快就会再见到这“小正经”,没什么稀奇的。学子们不情不愿,又熙熙攘攘地坐回原位。常青古树下,苏袖月却不淡定了。甚至有些窘迫,这就好像上学时,被人罚站在走廊,如果是自己班的同学看见倒没什么,被其他班的看见,就有些无地自容了。如果那个人,还是你青春时期偷偷仰慕过的人的话。苏袖月倒是没有这门心思,她所想的只是昨夜才那样潇洒地当着云笙的面翻墙而过,今天就被打脸,罚站到现在。命运真是滑稽,她悄悄挪了挪小碎步,试图降低存在感。却压根没想到,本该直走上楼,去山长办公室的少年脚步一转,停在了她身前。没有说话。他身影虽清瘦,却是严严实实挡住了苏袖月面前灼人的日光,逆光望去,少年的轮廓更加深刻,一笔一划都似精心雕琢,苏袖月以为的好骨相,大概就是如此吧。这样看来,若除去那宽大的烟青色道袍,少年骨rou初成的身形风骨俱佳,若有心深究,竟隐隐像极了慕容朔的身形。“在想什么?”少年忽然轻声询问,他一贯有礼而疏离地浅笑着,优雅地翻阅着苏袖月两手托举的书,耐心等着她的回答。苏袖月此刻,却说不出话来,她闭上眼,回味着云笙这句“在想什么?”,无论多少遍对比,都无法和慕容朔的声音区分开来。此时此刻,她愈发觉得,除了相貌,云笙和慕容朔其他地方,就是是孪生的双胞胎。对了,还有一处。她睁开眼,静静盯着眼前人的瞳孔,深褐的色泽远比一般人醇厚,此刻熠熠生辉,像一块打磨剔透的水晶。只有这一点不同。同样纯粹干净,慕容朔的瞳孔却比一般人浅淡许多,是少见的琥珀色,同样漂亮。他和云笙,会不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苏袖月不敢再想下去,风花雪月录上她只见过像是慕容朔的书生公子画像,并亲手焚烧了它。可是此刻,她怀着这些零散的念头再看眼前少年时,若忽略他的道士装束,忽略给她深刻印象先入为主的瞳孔颜色,其实云笙的长相,与苏袖月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