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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老爷和顾老板,也是没法交待的。所以……”经理奉上一个结结实实的红绸包,欠身道:“这是……白小姐当月的薪水,三十圆整。还望白小姐不嫌弃少,而收下。”白蝶菲已知其意,道:“我在洋行才做了六天,怎么能拿整月的薪水。”“可是白小姐不肯收的话,洋行上下,都难安!”经理兀自捧着一包银元,没有收回手的打算。白蝶菲见此情状,知客气亦无用。于是接过红绸包打开,择点出六块银元收下,其余的,仍然包好,交回经理手里。“我做了六天,就只能收六天的薪水。倘若多拿,就是在干爹那里,也没法交待的。”白蝶菲抬出“干爹”,经理果然也不多“客气”了,只有战战兢兢地收回余下二十四枚银元,就此告别,走之前还道:“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白小姐之处,还望白小姐海涵!”经理匆匆离去。白蝶菲坐回餐桌前,眉头微蹙。旁边阿珍忍不住说一句:“白小姐,不是阿珍斗胆说事,只是……光我们小公馆,一个月的家用,又何止三十圆!更何况上海滩的名门小姐,哪怕是干小姐们,也没听说过谁是去做打字员的。白小姐这般身份,何苦这样委屈自己?”白蝶菲摆手,不多解释,只道一句:“罢了!”“之前就跟你说了,一旦洋行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们总得想办法请佛出门。你这不是给自己找工作,你这根本就是给别人找麻烦嘛。”当天下午,就已得知原委的陈兆轩,在白蝶菲面前,笑着摇头。“我并无洋行的相关经验,刚进去,理所当然从打字员做起。假以时日,渐渐熟悉洋行事务,也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慢慢升上去。万事开头难,一开始职位稍低,也是应该的。到如今,只怕全上海滩,也没什么地方可给我一个开头的机会。”白蝶菲无奈道。“你是嫌弃别人不肯给你一个较低职位的开头机会?恕我直言,他们固然因为你许家干小姐的身份,怕得罪人,不敢给你明显低的职位;但也会同样因为怕得罪人的缘故,不会轻易给你较高的职位。职位低了,远配上许家干小姐的身份,难免成笑谈;职位高了,又担心你一介女流不能胜任,到时候惹人耻笑,岂不又是大大得罪人?”陈兆轩笑着分析。白蝶菲抬头道:“打字员的事,干爹已经知道了,对不对?”“许家干小姐隐瞒身份去做月薪三十圆打字员的事,不过半日功夫,已经传到不少人的耳中,老爷自然已经知晓。老爷听闻此事,笑着只说一句——‘蝶菲这个孩子,倒也有意思’。”陈兆轩又道,“其实我来此处,就是老爷派来的,他让我跟白小姐说一声‘做为许家的干小姐,找工作的为难之处,老爷心里有数,另有主张,不会让干小姐最终无奈就是了’。”“其实我并不想太多借助干爹势力。找工作的事,只是我白蝶菲一时性起。既然不妥当,暂且不必提了。”白蝶菲坐在沙发上,叹口气。陈兆轩在旁突然道一句:“其实你找工作,是因为突然从顾维崧的隔壁搬走,避嫌避得有些太过明显。所以出门做个女职员,这样有个搬走的借口,看上去也从容些!就是这个道理,我说的对不对?”白蝶菲抬头看着他,想此人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不给姑娘家留脸面!她开口,吩咐阿珍,只说两个字:“送客!”医院,头等病房所在的走廊。一名顾家保镖捧着一纸盒糕点,敲开了隔壁病房门。两名女佣开门,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都是干干净净的装扮。接过纸盒,道了谢,然后送到孙娇茜面前。“顾大少爷,又送吃食过来。”丫头笑道。病房的一角,摆满顾维崧派人送来的食物——水果,卤rou、葡萄汁……每日中午还有一瓦罐汤,都是顾维崧在附近餐馆订下的鸡汤或者rou骨汤,按时送来给孙小姐补身的。除了瓦罐汤之外,诸多食物,都是四面八方的亲友为探视顾维崧送来,当然吃不了,送回顾公馆也没必要,于是倒有一大半送到隔壁病房来。“顾大少爷真是悉心,天天派人送这么多好吃的。就是……也不怕把人吃胖。”妇人也笑道。孙娇茜原本低头不语,听此言,脸现惊惶之色,赶紧捏着脸,问两名女佣:“这几天,我是不是……是不是明显变胖了?”“没有没有——”两名女佣同时摆手。“姑娘家,倘若瘦得像柴禾棒,那是贫苦人家的穷酸相!孙小姐这样就很好。”丫头说真心话。妇人也连连点头:“孙小姐这样多好,花容月貌的,这一身的皮rou,就好像……好像白玉一样,又白又润。自然是平时吃得好穿得好,才能养出这样的好气色。孙小姐这样的人物,婆家见了也要当亲女儿来疼,断不忍心让这般玉润的媳妇受委屈!”“不要提什么婆家!”原本一向“体态微丰”的孙娇茜,正担心自己“变胖”,听“婆家”的言语,想到易家……不禁又懊恼起来。躺在病房上,用半条胳膊盖了脸,半晌,才道:“就算我现在真的胖了,别人也看不到的。”她突然很想哭。虽说他在养伤。可即便养伤,他也不像她这般——行动不便的地步!这几天,就住在隔壁的顾维崧,天天派人送各种吃食,却从来只是“派人”,从来也不曾亲自来看望她一次!她和他“比邻而居”。她因腿伤躺在病房上动弹不得,一连几日,却再未曾见到顾维崧一次!夜晚,许家汽车停到小公馆门口。许炳元亲自来接干女儿。已经得到消息的白蝶菲,穿上华贵的新衣,披着白狐披风,打扮妥当,已然等候片刻,待汽车来,出门上车。“到上海商会会长王晓籁家中,谈笔生意。对方有几位英国商人,原本是轩儿给我当翻译。可轩儿自从做了纱厂厂主,越来越事务繁忙。所以翻译这件事,只能找蝶菲来帮忙!”许炳元道。“干爹太客气了。有用得着蝶菲的,说一声就是。只是……在诸多贵人面前充当翻译,蝶菲只怕……”“怕什么?蝶菲你就不必自谦了。我是晓得你的英文水平,不比轩儿差呢!”许炳元呵呵笑道。汽车开动。不多时,至王公馆。王公馆灯火通明,宾客衣饰华贵,但人数并不多。白蝶菲挽着干爹的胳膊,出入贵宾中,见英国绅士及其珠光宝气的太太,用娴熟的英语,为干爹做最优雅的翻译。一时间,赞誉声不绝。谈完了生意,双方都露出满意的笑容。白蝶菲被王家太太请去吃宵夜。王晓籁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