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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密密的汗珠。如此情形,一家三口,如何才能逃脱?怎样才能逃得性命?两名车夫在众黑衣人出现的一刹那,就“按规矩”停车下蹲,双手抱头。听此言,一个分外伶俐的,小心赔笑道:“冲撞了几位爷,是小的不是,小的们立刻滚,好不好?”“快滚!”黑衣人低喝。两名车夫巴不得,站起来拉着空车发足狂奔,一溜烟跑没了影儿。附近还有少数几个行人和小贩,见状也赶紧躲避。一向不言不语的金阿大突然将妻子女儿都扯到身后,握紧手中的铜烟管——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家伙。金阿大用浓重的乡音道:“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得了她们半点。”众黑衣人看着他手中铜烟管集体大笑。大笑声中,为首的举起手中枪,对准了手握铜烟管的金阿大。砰一声枪响。第5章夜幕下的神秘恩人惨叫声划破了夜空。为首的黑衣人,丢掉手中被远处飞来的子弹击中而炸开的手枪,垂着被火药灼伤的手,痛得大声惨叫,几乎栽倒在地。众黑衣人登时大乱,纷纷举枪,对准了远处子弹传来的方向——大片墙脚黑暗阴影处,一阵乱扫射。一阵砰砰枪响后,远处却没有半点动静,也不知其人是生还是死。“是谁?明人不做暗事,有种出来斗!”为首的咬牙切齿,忍痛大喊,然而声音却是微微发颤。此人枪法,实在是神乎其神,又隐在暗处,倘若他想要自己的性命……对方还是没有半点回应。身后突然轻微脚步声,有黑衣人立刻回头,见金阿大一手拉妻子一手拉女儿轻步离去,立刻有两名黑衣人举起手枪对准三人背影。砰——砰——月光下,两枚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对准金氏一家的两支手枪上!两名黑衣人大叫着扔枪垂手——同样被火药灼伤。这两声枪响,令金阿大脚步慌乱,被一块石头绊倒,当场摔倒,妻女亦倒地。还是金萱先爬起,将爹娘从地上扶起。没有一个黑衣人敢轻举妄动,所有人已然看得分明:隐藏在暗处的神枪手,分明是为这一家三口而来。众黑衣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谁发声喊,集体奔逃,转眼从金氏一家人面前奔过,逃得无影无踪。只有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还站在原处,低着头,不作声,突然呸一声,往地上吐口浓痰,也跟着转身奔离。僻静的小巷内,路灯下,就只剩下了金氏一家人。刚刚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陆氏脸色煞白,手捂胸口,突然伸手摸出布帕掩口,弯腰剧烈咳嗽起来;金阿大转身照顾妻子。金萱向远处枪声传来的方向朗声道:“救命恩人,可否出来相见,让金萱代爹娘拜谢恩人大恩?”没有回应。远处,墙黑暗阴影中转出一个穿黑色大衣、戴黑色礼帽的高大男子背影,脚步迅疾,匆匆离去。“恩人……好歹让我看看你的样子!”金萱急道。对方不作声,脚步愈疾。金萱发足奔跑追逐,却离对方越来越远。神秘的“恩人”男子,很快转过远处一处墙角,消失在金萱视线外。金萱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当地。娘的咳嗽声由远及近。陆氏的声音:“看样子恩人压根不打算暴露身份。好人有好报,恩人大义,老天爷终究会眷顾的。”金萱转身,面对母亲:“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帮黑衣人究竟什么来头?我们家难不成真的和上海什么大人物……结怨?”“不用问这许多,先离开上海。不去火车站,以免夜长梦多。我们立刻出城,离开上海!”“金萱——”有人喊。一直怔怔站在原地的金萱,抬头,看到是洋人约翰,气喘吁吁从远处奔来,径直奔到自己面前。约翰半惊怕半欣喜道:“老远就听到枪声,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附近。我担心得要死,就怕自己来晚了。还好……金萱,你没事!你爹娘也没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只是我和爹娘要立刻出城……”金萱低声道。“立刻出城,那买火车票就来不及了。我……我立刻去雇辆车!”陆氏在旁:“不必麻烦……”然而约翰转身就跑,说是去雇大车。金萱拦都拦不住。一向在家中“说一不二”的陆氏作主:“我们自行离开,不必如此麻烦别人。”三人很快离开“危险”的小路,到人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待要雇车,才发现行李包袱都遗落在了黄包车上,一番凶险,金萱身上的三块银元,也悉数掉落。一家人身上所有的现钱,一堆铜板,全部加在一块,也不过一两块银元的价而已。不足回家的路费,又不能回小路上查找。金萱愁眉不展,一抬头,见约翰笨拙地赶着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驶近,远远地就冲金萱笑道:“我可是买下了整辆车。金萱……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坐我的车啊!”枪法如神的陈兆轩并没有就此离去。他隐在暗处,望着那辆大车驶去的方向,一直到车离开自己的视线为止。被顾永昌手下追杀的人,不管是否相识,他看到了,就一定会出手相救。、有一个洋人伴在左右,应该无大碍。(顾永晶那帮手下,还不至于给自己去惹“洋麻烦”。)而且自己“独自离开”得了太久,今天是自己出狱的第一天,二小姐一定在公馆等待——不能让二小姐多等。陈兆轩终于离去。离去前,出于谨慎,特地察看了地上的大车车轱辘印。每一辆马车的车轱辘印,总能找到它“与众不同”的特点。这辆车,自然也不例外。马车载着四人连夜出城。多少有点赶车把式的金阿大,代替约翰充当车夫。约翰在车夫身边正襟危坐,时不时和金阿大调侃几句。宽敞的车篷内,半躺着金萱母女。陆氏搂着女儿笑道:“这个洋人,虽然是个洋人,可没半点洋人的臭脾气。我看他比好多咱们国家的青年都脾气好,人也实在热忱,看着蛮靠谱的。金萱,你都快二十三了,年纪真的不小了。”“娘——”金萱嗔道。在娘怀里,明显有些难为情,但也只是难为情而已,并没有真正小儿女情态的娇羞。知女莫若母,陆氏看明白过来,轻声道:“你不中意这个洋人?其实我看此人除了是洋人,真的哪都好。至少回小镇上,是找不出这样好的人才了。如果你只是嫌他是个洋人,大可不必有此顾虑……”“娘,我要睡了,不要再多说了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