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旧情人.下

    刘莹也来找他。

    “虎哥，你别怪阿维，他每天都担心你，怕你有个好歹。”   她叹着气，“虎哥，不怕你笑话，我是喜欢过你的，我知道这事儿难熬。你要是想她，就去看看她吧，别让自己后悔。”

    于是他就去了，去她的城市，想见见她，哪怕擦肩而过。

    他尚没有勇气露面，只是跟在她身后，听到她对别的男人说我爱你，说了很多遍。

    周杳看到他了，他知道，那些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得不承认，周杳是个很有魄力的男人，他懂得如何让对手惜败，落荒而逃。

    现在徐虎站在商场里给她买衣服，为什么要买，等着被另一个男人脱光吗？

    从前万恬也和他一起逛街，在更衣室里荒唐胡闹。她捉弄他，勾引他，喊着亲昵的爱称，高潮时眼里闪动着妖精的促狭和妩媚。

    林维说得对，他根本放下她，他舍不得放下她。

    “先生，您看中这款了吗？”   导购笑容可掬的走过来，“这是最新上架的系列，透气性承托性都特别好，长时间佩戴也不会觉得气闷勒胸。”她问，“您是给女朋友买吗？”

    徐虎回过神。

    内衣很漂亮，蕾丝边绣着粉嫩的蜜桃，是万恬会喜欢的款式。

    “她生气了。”   徐虎说，“我买这个送给她，她会高兴吗？”

    “当然了！哪有女孩子不喜欢？”   导购包好内衣，装了个漂亮的礼品袋，十分热情，“希望你们幸福。”

    ——

    万恬焦躁的等着，门打开的时候，她“腾”的就跳起来：“你回来啦？抱歉抱歉，多少钱我现在就...咦？”

    徐虎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

    “我没买。”   他说。

    “哦哦...”   万恬尴尬得抓了抓头发，“没事，我这样也能走。”

    她糊里糊涂给徐虎鞠了个躬，急匆匆就往门外冲，却突然被拉住了。

    “为什么不给周杳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从徐虎嘴里直截了当的听到周杳的名字，万恬的心猛然一跳。

    “就是，呃，他应该在忙，我怕...”

    “怕我难堪？”

    这话很直白，隐隐带着自嘲，万恬不喜欢这样的形容，沉默了一下：“...不是。”

    “那是怕他生气？”

    “不是的，你别问了。”   万恬挣开他的手。

    “那天在电梯里，你为什么抱住我？”   徐虎不依不饶。

    “我，我怕黑。”

    “你还说是我家属。”

    “那也是一时情急...”

    少女的眼神左躲右闪，回答也莫名其妙，但徐虎并不生气。

    “今天为什么会来，你明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只要说是被邀请，盛情难却，搪塞过去就可以了...但万恬突然答不上来。

    她并不知道刘莹和林维会带她来这里，但知道了又为什么不走呢？

    一瞬间，哪怕一瞬间，她就没有期盼他的出现吗？

    不想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

    “对不起。”   万恬低下头，“我不该来的。”

    “你不肯说，我来回答。”   徐虎说，“因为你心里有我。”

    被发现了。

    万恬沉下脸，用冰冷的态度掩饰慌张。

    “我没有。”

    “你有。”

    “我心里只有我男朋友。”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伤人的话语，可她的手在颤抖，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

    徐虎笃定她在撒谎。

    “好。”   他点头，“那你说不爱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就让你走。”

    这话也很容易，但万恬如鲠在喉。

    有些事情，有些心意，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违背的。

    如果否定了，就等于否定自己，否定那段时光，他们缠绵的日日夜夜。

    万恬看过《倚天屠龙记》，周芷若是一派掌门，她心里爱着张无忌，又无法长相厮守。她武功越来越高，却与心上人渐行渐远。

    张无忌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与各路美女都有情丝牵连。他告诉周芷若，你我问心无愧便好，何苦管旁人议论？

    周芷若的回答，万恬到现在还记得。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轻飘飘几个字，让多少读者抓心挠肝。

    万恬想说那无情的话，却终究难以启齿。

    因为她问心有愧。

    “恬恬，你心里有我。”

    往常沉默温柔的男人，突然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万恬心里有股恼怒在窜动。

    她带给徐虎太多伤害，她已经决定要放手，为什么命运不肯放手？

    为什么你不肯放手，你跟我纠缠在一起只会受伤的你明白吗？

    不就是一句话吗，说吧，说了他就死心了，他会难过一阵子，也会有别的人再去安慰他。

    张嘴啊，张嘴啊！

    “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你以为我不会讲吗？我可以说八百遍啊！我...”

    所有的话都淹没在男人的唇舌中，他用力将少女拽紧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亲吻，用牙齿咬她，用嘴唇吸吮，用灵魂灼烫。

    万恬拼命挣扎起来，她捶打着着徐虎的肩膀，扯他的头发，甚至抬起膝盖踢他的肚子。

    换来的只是男人更禁锢的拥抱。

    “恬恬...”   他咬着她的嘴唇，呼吸急促，“不要给他打电话，上次你选择了他，这次就选择我吧。”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万恬努力偏过头。

    她太在乎徐虎，决计不想将他拖入这道深渊，看看周杳，看看沈岐，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却在她身上吃足了苦头。

    她无法承诺，也给不了他什么。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们这样是在偷情。”   万恬木着脸。

    “偷情？”   徐虎笑了笑，“恬恬，我心甘情愿。”

    偷吧，偷吧，有什么了不起，会判刑吗，会死人吗

    他循规蹈矩的近三十年人生，全部都献给了她。

    不想再退让，不想再隐忍，不想再看她离开的背影，不想再承受推开门后空无一人的失望。

    只要能牵着她的手，即便是去往地狱，也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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