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下一个结局.上

    周杳也在等。

    他去找徐虎，而不是跟万恬摊牌，说到底，还是怕她不选他。

    他的爱永远都要跟人分享，永远是第二选项，前有沈岐，后有徐虎...好似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

    但是强求又怎么样，他的爱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他有信心给万恬更美好的未来...他必然也是爱着他的，只是有点优柔寡断罢了。

    他帮她做这个决定，徐虎那种男人不可能会容忍这种事情，他们一定会分手，只要今晚万恬来找他，他就赢了。

    真可笑，他的立足之地，就是能容忍“这种事情”。

    家里的藏烟都换成了万恬喜欢的那种樱桃口味，很淡，有点浆果的酸涩。

    他一支接一支地点燃，烟灰积了很长一截，最后不堪重负，散落在烟灰缸里，就像他时急时缓的心悸。

    找回万恬之后他就很少犯心律不齐的毛病了，放在武侠小说里他这是中了蛊，放在神话小说里他这是渡劫，放在魔法小说里他是魔女坩埚里的一味魔药...

    万恬的蛊，万恬的劫，万恬的药。

    他再也不想尝试那种彻夜辗转，呼吸困难的日子了，梦中惊醒时想着她的笑颜，枕边陪着他的只有冰冷的月光。

    脸上还是隐隐作痛，徐虎的拳头很重，挥下来的时候都有种牙齿松动的错觉。他没处理伤口，想着如果万恬问起来，他要不要装一回可怜？

    周杳舔了舔破损的口腔，血腥味很浓，他无声笑了。

    快要凌晨一点了，他打开了所有的灯，想让万恬知道他在等...他是不是应该去接她，还是给她打个电话？

    他这样做是鲁莽了一些，但是快刀斩乱麻是最优解，如果她生气了，也总有办法哄回来。

    坐立不安。

    忽然庭院里一声簌簌的响，像是浣熊半夜想偷吃，却不小心掉进灌木丛的那种声音。

    夜色很静，周杳听得很清楚。

    他愣了几秒，突然站起，冲进了庭院。

    “恬恬！”

    姓万的浣熊四仰八叉栽进了花丛里，压坏了一片修剪整齐的绿植，状况惨不忍睹。

    她本人高举着酒瓶，嘴里还在骂：“他妈的，哪来的坑啊...”

    周杳赶紧把她扶起来，掰着脸左看右看：“恬恬，还好吗，有受伤吗？”

    万恬晕头转向的，呆了几秒，揪住他的衣领，在脸上吧唧一口：“嘿嘿..帅哥...”

    周杳无奈，打横抱起她，往屋子里走。

    万恬还在嚷嚷：“帅哥...帅哥怎么了，帅哥都是祸害！烦人精！”

    她蹬着腿，把酒瓶往周杳嘴里塞：“喝，你也喝!”

    看来是酒品不太好的那一款。

    她的扑腾在周杳怀里根本不构成威胁，甚至还有一点小情趣，男人安抚着她，哄着她，平安无事的把人放在沙发上。

    她光着腿，鞋也不知道去哪了，脚上沾着湿润的泥，还有几个细小的伤口。

    有点狼狈。

    但在周杳眼里，她这幅蓬头垢面脚底抹泥的尊容还是很美，凌乱的美，像是落魄的公主，在暴风雨的夜晚掉进他的花园里，醉醺醺地投怀送抱...

    想着想着他又笑了，从前他不是这么感性的人，也从来不看童话故事，他打婚姻官司打得铁面无私，坚信爱情只是荷尔蒙旺盛下的错觉。

    要说世事哪有绝对，这会儿他不也捧着落难公主的脚，小心地给她上药吗。

    此时万恬安静下来了，乖乖窝在沙发里任他给自己清理，大壁炉熊熊燃烧，温暖如春，房间里只有酒瓶子倾倒又翻起的哗哗水声。

    她一直在喝酒，每口抿得不多，半瓶威士忌喝了一路。

    周杳是高兴的，甚至是欣喜若狂。万恬回来找他了，他就像个忐忑不安的赌徒，孤注一抛把筹码全部show   hand，而现在他赌赢了。

    他给每个小伤口都细致地涂上碘伏，贴上可爱的创可贴。图案都是万恬的喜好，她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少喝点，宝贝。”他伸手拿走了酒瓶，“可以了。”

    万恬没吭声，等他放下酒瓶，又拿起来继续喝。

    周杳又拿走，她又拿回来，如此反复，她终于不耐烦了，甩开周杳的手，大喊：“你少管我！”

    “恬恬...”

    酒瓶子咣啷滚落在木地板上，万恬站起身，直接跨过沙发一跳落地，大步直奔周杳的藏酒柜。

    “不让我喝，我就喝！”

    她把或圆或方的，或白或红的，一瓶瓶拽出来，又一瓶瓶丢掉。

    “啪嚓。”白诗南滴金贵腐。

    “啪嚓。”玛歌酒庄陈年波尔多。

    “啪嚓。”乔治五世纪念版尊尼获加。

    价值不菲的酒一瓶瓶碎裂，房间里噼里啪嚓交响乐似的。

    “恬恬，小心玻璃！”

    眼看着她的脚就要踩上去了，周杳一把将她抱起放在餐桌上：“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拿，好不好？”

    万恬用光脚丫踢他大腿：“我要喝格兰威特。”

    “那个度数太高了，伤胃。”

    周杳避开残渣，挑了瓶度数低的白葡萄酒，取了个高脚杯，浅浅倒了个底儿，递过去：“听话。”

    万恬没理，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仰头就灌。

    周杳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他知道她现在心里不痛快，需要发泄，他愿意纵容她，只要他陪在身边。

    他靠着桌子，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在额角亲了亲：“慢点喝，宝贝。”

    万恬大灌了几口，盯着周杳修长的指骨，澄金色的酒液在他手里晃着旋儿，优雅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歪头靠在他肩膀上，淡淡的乌木香混杂着樱桃酸涩，奇异的交融。

    这是种妥协的态度，周杳松了口气，紧悬的心落了地。

    喝吧，喝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把不痛快都发泄出来，过了今晚，从明天开始，小公主就永远属于他了。

    只属于他。

    ————

    小剧场（无费）：

    周杳：（浑身是血去看医生）：处理一下，但别处理太多。

    医生：（检查伤口）没什么大碍，毛细血管破裂看着凶险，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周杳：还能再严重点吗？

    医生：（看脸色）其实不严重，但你非要严重也可以严重...

    周杳：拍片子吧，我感觉颅骨折了。

    医生：（撇嘴）你这最多脑震荡。

    周杳：可以颅骨骨折吗？

    医生：还可以植物人呢。

    周杳：延迟昏迷可以吗？

    医生：？

    周杳：什么伤最让女人心疼？

    医生：（忍无可忍）给我出去！

    ——

    加更一张，因为我的读者宝贝们都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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