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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王派人来取走玉佛也好。”“确实如此。”花满楼点了点头。铁鞋一事已经彻底结束。花满楼忙了几天,现在静了下来,再回想起来那一夜,也会有些一切竟是如此终结的感叹。自从他七岁眼盲之后,宋问草作为神医就时不时来到花家,最初来到花家就是为了帮他治病。即便后来无数名医确定了他的眼睛不能治好后,宋问草也还是会出现在花家。因为宋问草的医术不错,也就成了花家常会聘请的名医,久而久之,宋问草与父亲都成了朋友。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治病救人的神医就是铁鞋,他又是一怎样的心态出入于花家。花满楼端着茶水,沉默了一会后,他突然说到,“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无用之人。”云善渊诧异地侧脸看了花满楼一眼,屋中没有光,她看不真切花满楼的神情。花满楼的这句话语气淡淡的,难分喜悲,就像是随意说说而已。“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是神,在很多人眼中,我活得距离神很近了,但我还只是一个凡人。”花满楼在黑暗之中望向了云善渊,诚如铁鞋所言,他见过的最后一张脸是仇人的脸。“小愈,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凡人会有喜怒哀乐,我也有。虽然绝大部分时候,我都能活得很快乐,但却是要穿过黑暗,才能看到那些阳光。他们只看到了我手捧阳光,几人能懂我也要穿过黑暗。”云善渊定定地注视着花满楼。绝大多数人包括了花满楼的家人,他们见到花满楼的时候,看到了他站在鲜花满楼中,他沐浴在阳光里,完全不见一丝黑暗。只是人活于世,如果没有走过极度的黑暗,何如能真的领悟光明之美。花满楼是个勇敢的人,正在于他没有迷失在无尽黑暗中,这句话说来容易,实则艰难。因为黑暗无处不在,不是说一生只有一遭,生在人间,他就会不断遇到黑暗。花满楼达到了心灵明澄、乐天知命的境界,这一路并不容易。“有用、无用,对我来说不重要。”云善渊自问也不是一个有用之人,谁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但是他们都走过来了,走过来就够了。“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不管一个人如何坚定淡然,还是会想要寻一处心安是吾乡,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寻找。如此说来,你若是无用,难道我就像是有用的人吗?”花满楼笑了起来,他懂得云善渊的意思,“哪怕这处心安,不一定完全似你所想的模样。”云善渊也笑了,“这怎么会是全凭想象,我是真切地感觉着每一面,人不会只有一面。既是吾乡,那么就是接受了他的每一面。你难道不是如此?”花满楼点了点头,他自是会接受云善渊的每一面,正如他知道谁是阻止了铁鞋想要逃跑的步伐,正如他也知道让孔雀王妃能毫不犹豫地吐露实情是多么诡异的武功。这一刻,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都不是神,他们是人。有些情绪不会在第三人面前袒露出来,可是彼此之间却没有保留,这让他们走得更近了一些。心安即是家,说的不只是云善渊,也是花满楼。“雨小了。”花满楼站了起来,他取过了一把伞,“我送你一程。”云善渊没有拒绝,她随着花满楼一起离开了百花楼,看着花满楼撑开了伞,走入了伞下。“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金陵去天目山一带。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元宵节能同你一起吃汤圆。”“好,那到时候,我来包汤圆。”花满楼说着想到了陆小凤的素斋之约,“陆兄的邀约,你真的不去吗?苦瓜大师的手艺不错,不去的话是有些可惜了。我恐怕学不到苦瓜大师的精髓,想要偷师学艺,也做不出那样的素斋。”云善渊尝过花满楼的厨艺,他在小楼之中时不时也是自己下厨,味道不错却与天下一绝还有很大的距离。“我不求天下一绝。”云善渊早就尝过了天下一绝的素斋,不会忘记那种味道,可是她要的仅仅是家的味道。“你做的都好。”花满楼闻言又笑了,在云善渊身边,他几乎一直在笑。正是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却突然变了,雨滴骤然间变成了冰珠,以破竹之势涌向了两人。花满楼一把拉住了云善渊,挡在了她的身前,两人急速向后退去。他却是抛出了雨伞,伞面挡住了蜂拥而来的冰珠,却并未破裂半分。下一波的冰珠再度扑面而来,云善渊眯起眼睛,她挥动了左手,这些尖利的冰珠又变回了无害的雨滴落到了地上。“石叔,别来无恙。没想到您会来江南走一遭。”雨幕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来人正是石雾。“瀚海国出了些小问题,它既是在西域之内,我也就为其走一趟江南,将那个小物件带回去,顺便来看你一眼。”石雾对云善渊这样说着,他又看向花满楼,“对了,花七公子,我也认得。我去花家堡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所以,我才走了一趟金陵城。”云善渊看向石雾,她已经知道了石雾的真实身份。西域一带以西域魔教为尊,谁人不惧怕教主玉罗刹,而像是瀚海国那样的小国,国王也是要看玉罗刹的脸色行事。为了一尊小小的玉佛,石雾竟是亲自入关一次吗?第十六章石雾挥动衣袖,落在地上的那把伞便到了他的手里。他深深看了花满楼一眼,但这眼神快得让人觉得是错觉,然后就向前几步将伞交给了花满楼。“雨天,还是撑着伞才好。你别让小云淋湿了。”花满楼接过了伞,他怎会没有察觉石雾那一瞬的打量,只是那种眼神似雾气一般转瞬即逝。“晚辈会照顾好小愈的。”石雾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好像真的如同刚才所言,他只是顺道来看一眼云善渊。云善渊与花满楼皆是看着石雾的背影渐远,谁也说不清石雾为什么要走这一遭。正如石雾的心思藏在薄雾之中,谁也猜不透。在街尾转角的石雾却是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了那一侧的云善渊与花满楼,便是想起了十多年前与谢晓峰的对话。‘我的一生足够长了,长到能看清每个人的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比之我的时代更加美好。比如说,有的人诚于剑,有的人诚于人,有的人诚于心。诚于剑的,孤傲于九天之上;诚于人的,得情终将忘情;诚于心的,逍遥却仍有情。’‘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最好?’‘武道也好,剑道也好,没有高低。人忠于选择的道路,他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