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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事,送走母亲之后,换了鞋就匆匆赶往吃饭的地点。一路上他想了各种应对池西的眼泪或者难过或者挽回的情况,他在心里坚定得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动摇,一旦动摇就是害人害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姗姗来迟的她,是冷静的,淡定的,毫无波动的。她甚至给了他一个疏离而礼貌的笑容:“对不起,来迟了。”连声音都是完美的。易禛暗暗捏紧放在桌下的拳头。这是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池西。谈吐得体,举止大方,甚至彬彬有礼。她和他说话,甚至没有和王格一半熟络。他这才意识到,她对他的态度,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他笑了笑,觉得这样很好。他和池西的关系可以慢慢修补,一步一步来,他们的关系总会走到正常的轨道。然后,他连自己都没弄懂自己的动机,就把请帖放到了桌面上。易禛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多次反复得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当他意识到池西去洗手间的时间有点久之后,才想起去门口找她。他的不安随着等待的时间一点点滋长,最后忍不住拜托了一个路过的女服务员。他想不到服务员会告诉他,洗手间里面没有人。怎么可能没有?他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去,她进去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怎么可能没有人?王格在车子里等得都睡了一觉,还没等到池西回来,拿出手机拨打池西的号码。打不通。他以为是餐馆里面信号太差,于是锁了车重新往店里面走。刚打开门,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看热闹。他也伸长脖子去看,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高出一个头的易禛。他一怔,拨开人群走过去,拍易禛的肩膀:“怎么了?”手指刚放上易禛肩膀,他立刻就发现易禛全身肌rou都紧绷在一起。“怎么了?”他又问。餐厅的大堂经理一张脸已经笑到僵硬,看到王格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先生您好,这位易先生说她的朋友进了洗手间没再出来。可是我们的确反复进去确认了,洗手间里面并没有人。”王格看易禛一眼,心里咯噔一声。“你们这里有监控吗?”他说:“出没出来,看看监控就知道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池西的确进去了,但监控没有记录到她出来。易禛恍惚觉得,这次池西真的不见了,不是前面那几次短暂得离开大家的视线,这次他可能真的找不到她了。***王格一直以为在这场感情中,池西才是那个不理智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一点点可能性,易禛才是更不理智的那一个。池西在失去易禛之后,虽然是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时间才能重新好起来了。但好歹是能正常生活了,甚至在他看来,池西过得不比过去差。可易禛彻底毁了。从他把完全失去理智的易禛从池西消失的那家餐厅拖出来开始,他就再也没好起来过。易禛每天每天都在寻找池西的踪影。王格甚至觉得他,疯了。大半年的时间,他看着易禛什么都不要,用尽一切办法寻找池西。王格曾经以为,刚和池西分手时候的易禛,会是他这辈子最狼狈最放任自己的时候。他也曾以为,要论失恋的打击,池西那段时间绝对已经是最严重的表现。没有人能挽救易禛,除了消失的池西。易禛从最开始疯狂的寻找,到后来漫无目的的等待。他期盼着有一瞬间可以再次看到池西的笑脸。可是大概是他以前错得太离谱,上天带走了他唯一的生路。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和自私。然而更加糟糕的是,他所有的忏悔和祈祷都没有用。那个不会出现的人,真的再也不出现了。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在和池西分开的日子里,为什么总觉得生活寡然无味。因为没有池西的他,就是一具行尸走rou。墙上的日历一页页翻过。疲惫到极致的易禛撕下已经过去的一天,恍然发现,池西离开已经一年了。他缓缓走近浴室洗漱。然后回到卧室躺下。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茫然想:西西明天会不会回来?然后沉沉坠入梦境。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地灯亮着,灯光在地板上圈出一块明黄的圆。夜风从没有关上的窗口吹进来,吹动窗帘。窗帘轻轻拂动,从底部开始变淡,缓慢地蔓延,淡至透明。然后整个房间都渐渐消失,弥漫到易禛的脚边。他的眼皮动了动。世界说,再见。60.[番外]边让又是一个夏日的夜晚。边让从家宴中偷偷逃出来,驱车到南山的山腰间,靠着车门吹夜晚的夏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一半的城市,橘色白色的灯光密布,勾出一张闪亮的网。风从他的左边拂来,轻轻柔柔地,带着无法言喻的舒爽。他一个人对着夜景出了会儿神,掏出一根烟点上。车里的CD流淌出来的声音不大不小,正适合边让现在的心境。他百无聊赖得仰着头冲天空吐烟。借着微弱的夜光,可以看到青白的烟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他捏着烟,冲自己笑了下。眼看着夏天就快去过去了。家里的老头能容忍他在外面瞎逛的日子大概也要到头。到时候该成家成家,该立业立业,这不是从他懂事起就知晓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什么。自他的母亲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他之后,他就没再对自己的未来期待过什么。从前听多了他该怎么样怎么样才是合格,总觉得烦躁和逆反。可渐渐地也习惯了按照那样方式生活,要他换一种,他反而不会。奇怪的是,这大半年来他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每次觉得自己会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是在孙姐的花店门外。他发现自己又习惯性走到花店门口,迷茫得在门口打了两个转。打算离开,看到一个男人沉默对着店门发呆。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么多,他就是注意到了他。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对他笑了笑。有人叫他的名字:“易禛。”男人扭头,眼里露出笑意,接过递到面前的花。边让跟着看过去,在看清来人时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般一片空白,竟什么都忘了做,呆呆看着他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