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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拉节南去隔壁间换了,又帮她稍微变了一下发式,将她的脸抹成姜黄,“你这么出去,肯定没人认得出来。”节南照了照铜镜,满意点头。不一会儿,纪家邀请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了,节南混在仆从中,出了万德商楼,走出很远,换骑马,到一处不起眼的安静河渡,让一道健硕的黑影挡住。节南看清那人,高兴极了,“吉平?”方正脸,老实汉,即便在王泮林的压力面前,都会偷偷偏心她的吉平,回来了。那感觉,简直就是看见自己的心腹。“奉堇大之命,来接六姑娘。”吉平抱拳,咧笑。“你伤及心脉,哪儿能那么快出任务?”高兴归高兴,节南仍清楚记得吉平受伤的那一刻。“多亏七七姑娘的药,全都好了。”节南作势要打吉平的伤口,但看吉平眼皮子不眨,只好收回拳头,“胡说,你伤得是心脉,看着恢复了,也不是真得痊愈,需要养上一年半载。你赶紧回家去,要是实在闲得发慌,可以成亲,趁养伤期间当个爹什么的。”吉平憨红了脸,“我只是来接六姑娘,这点小事还是能胜任的,还请六姑娘上船。”节南拗不过这位好汉,跳上小船,但见摇橹的是吉康,心中才放心下来。吉康道,“六姑娘,大师兄说了,怎么也不能错过今日这等大日子,可比他成亲重要。”吉平瞪师弟,“划船。”节南笑而不言,坐进小小的船舱中去。出了城,小船停靠江岸,等换大船,堇燊亲自来迎节南,一声掌社。节南也不惊,开心看见一船兔子脸,威武之中不失活泼。今日起正式成立尊明社,但兔面具会是尊明社行走江湖的标志,兔帮会是昵称。崔玉真跟在堇燊后面,一身素锦,一只包裹,神色沉静。大吉大利的日子,适合远行,适合送行。送崔玉真去大今的江船也已在等。节南将半块神弓木牌交给她,又给一颗樟木珠。经堇燊点头,崔玉真可以用樟木珠换取正天府鲲鹏庄的帮助,但不再有无限制讨人情的特权。这份特权,只属于特别的人,比如桑节南。崔玉真没去想这么跑出来,娘家会如何,婆家又会如何。她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所以这次绝不会再犹豫,接过节南交给自己的东西,道声谢。“也请转告盛文帝,他想我找的东西本来到手了,最后却让人劫走。对方十分厉害,我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他托付我的消息走漏,我才被人盯上的,请盛文帝小心他身边有对方的细作。至于本来说好的酬劳,我当然也不好意思要,请盛文帝不用再挂心。”崔玉真点头,本来转身要走了,忽然又转回来,紧紧抓住节南的手。节南知道,崔玉真在怕。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回握了崔玉真的手,直到崔玉真自己松开,重新走上舢板。“保重。”节南道。崔玉真身形一顿,没再回头。节南上了大船,等雪飞尽,看雾散清,熟悉的水道让她想起与马成均的那一战,还有王泮林那船老树发枝的烟花。尊明社,竟然,成了迷沙群岛的新主人。第494引光明一线到了一座小岛,节南才下船,就有个少年跑过来喊南jiejie。“大马?”她当然记得马成均这对儿子。弟弟叫大马,哥哥叫二马。“南jiejie啥时候空了,跟我讲讲神臂弓。”大马跳左跳右,指指不远处的船,“那上面的大家伙,我哥不让我碰,气死我啦。我要造火铳,借助神臂弓的强发弩机,突破一千步,让我哥再不敢小瞧我。”节南知道这少年的天赋,答应得爽快,“改日把造图画给你。”大马往上一窜,大叫好欸。“火铳缺乏威力,不在于射发力,而在于目前调制出的火药炸力不足。你连这都没搞懂,还想改进火铳,做梦哈哈哈!”二马青年,打着呵欠,没睡饱的样子,哈笑声却响亮。他身后,毕正江杰两位大匠,不知道说什么,心无旁骛的专注神态。彩燕和仙荷走在一块儿,比划手势,仙荷边学边说,交流也挺顺畅。欧四爷,李羊,祥丰,三人并立,身后三方列,代表三股力量合一。丁大先生与关门弟子赫连骅一起,赫连骅毕恭毕敬,不时瞥向节南,作各种苦瓜表情,让节南大感好笑。“丁大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节南问堇燊。“没离开过。”堇燊答道,“自从长白帮垮了之后,一直在这座岛上。”这座岛,原本是马成均藏身的地方,不大,但位置最为隐秘。看似慵懒的某九,其实一直很忙,不仅在这里建起尊明社,还将真正的火弩坊迁到此处。“我以为丁大先生说王泮林的病情不能再拖,去找医鬼前辈了。”尊明社气候已成,然而有一个大隐患——王泮林的怪病。这其中,固然有节南的私心,却也是这里所有人的私心。在艰难的时局中,帮节南建兔帮,领文心阁走出危局,挽救长白帮最核心的力量,全在王泮林这个帮脑巧妙的谋划。节南从不将自己居于首位,自觉是前锋,爱杀爱拼,其他事上一律偷懒,都推给了王泮林。以至于最近她频繁地想,如果师父在世,和王泮林比脑子,大概也不一定稳赢。“良jiejie已找到了医鬼,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由东海分社的人亲自护送,二月初能到。”新代良jiejie,也就是希姐儿,这时同王泮林走在一起,一双勾魂眼放媚,那只妖爪搁在王泮林肩上,整个人就要缠过去了。节南心里大不爽,忽然小腿上感觉一沉。她低头狠瞪,却见花花,立即笑开,将小家伙抱到肩上,开始“自言自语”,“这个希姐儿真是多情啊,之前明明说对我一见钟情,这才过了几日,就勾搭别人去了?而且,谁不勾搭,偏勾搭你先生,岂有此理!花花,等会儿找机会咬他,知不知道?”花花两条小胳膊圈着节南的额头,眼睛鼓鼓,“咬掉他耳朵!”“那家伙靠脸蛋吃饭的,没了耳朵没饭吃,而且他死皮赖脸非要加入咱们,很快就是自己人了。所以,咱咬得他喊疼就行。就那个穿花衣服的,记住咯。”节南眯起一只眼,刁笑。花花短腿空踢两下,做准备运动,“好。”于是,节南直直走过去,看准希姐儿的脖子,将花花放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