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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告诉我?”留她一座空空南山楼,也没个口信。“我进来之后都没出去过。”书童可委屈了,再往节南身后靠近些,“九公子变得异常奇怪,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而且性情乖张。你刚刚不也瞧见了么?丁大先生嘱咐我们一定要按时送入汤药,九公子不肯喝,为了让他吃药,我头发都要愁白了。就这样,他还动不动闹着要出去,但丁大先生吩咐了不行,他不顺心便扔那些火弹子撒气,屋子都炸坏好几间了。”节南其实并非真心怪书童不报信,“兔子面具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这也跟你半点不相干。”书童讪讪然,“九公子不吃药,我实在没辙,就戴上兔面具试着哄一下,哪知真有用,九公子盯着兔子脸就把药喝下去了。结果不用我说了吧,让那两姑娘一瞧见,把我带来的两张面具全抢走。不过这招用两日就没那么灵了,九公子今日一早又闹着要走,我好不容易才灌下半碗药,他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还发这么大脾气。我不是躲你,是躲九公子呢。”“丁大先生也不帮着管管,任闲杂人等随便进入?”节南刚从文心阁来,没听丁大先生提到一个字。“我来以后,丁大先生给了我药方和药草,嘱咐一番就走了,没再来。”书童说说又一肚子委屈,“那两位姑娘我当真一个都惹不起,还好你找来了。剑童,我想回府睡个觉,你替我顶一日,明日我就回来,成不成?”可怜的少年,数日不见,真被折腾瘦一圈。“回吧,明日你也不用来,我今日就把这儿拆干净,谁都待不下去。”节南挥挥手。书童俩眼皮子耷拉,一听节南让他回家,哪里还听得进别的,一溜烟跑了。节南又对彩燕那边打个手势,彩燕立刻拉着毕正就走。桥这边,只剩节南一人之后,她才重新看向王泮林,回答他的问题,“先别管我认不认识公子,公子身边的两位美人,我看着实在不顺眼,请公子清理一下,你我才好说话。”王泮林扫过狼狈的音落,“说是我妾室的这位姑娘,你再不走,月兔姑娘就生气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抛你一回,请自行上岸走人。”音落哭成了泪人儿,踢水上岸,对节南狠狠瞪了一眼,捂脸奔下台阶而去。王泮林再看果儿。果儿毕竟不是家养丫头,大摆傲娇,“九郎,江师傅已给你看过借条,你若不信,就请范大人来一趟。他能告诉你,你为了见我,花费过多少心思。而你我在巴州订下婚约,我千里迢迢找来,是你亲自将我安顿此处,难道只因你瞧着那姑娘顺眼,竟就赶我走么?”王泮林眼底闪烁,“倒不是我要赶你,而是月兔姑娘说要拆了这里,你不走,也没地方住了,不如去找江师傅安顿,等我想起咱俩的事,再来接你也不迟。”果儿撇笑,干脆耍起赖来,“我就不走——”一片银光划过。唐刀斜入土中一寸。虽然距果儿身侧三四尺远,也吓得果儿花容失色。她还不知王泮林会功夫,只当他拿着一把装饰墙面的唐刀吓唬人玩。舍海正要下桥保护主人,忽觉脚下摇了摇。竹桥在动。噼啪噼啪。舍海往身后一看,那位怎么看都长得不像兔子的姑娘,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斧头,正砍竹桥桩子。竹头和绳子做起来的竹板桥,本来就不怎么牢固,让她劈了几下后,桥就散架了。舍海后仰摔下去,起来就懵坐在溪里,好像撞到头。王泮林拔起唐刀,对准摔懵的舍海就刺。果儿大叫住手,咬牙扶起舍海,“走就走!王泮林,你宁可选个野丫头,也不要我给你的这个机会,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王泮林目送两人,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转而深深凝望节南,半晌长叹,“七夕鹊桥来相会,今日这里尽你拆,我却还打算和你在桥上看星河的。”先看音落和果儿得意团团转,再听书童抱怨连天,节南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凭王泮林此时说话的语气,心底又狐疑起来。这人哪里性情大变?“桥断,缘断,我尚不知自己是谁,你却是要弃我了?”剑光如新月,映入王泮林的眼,忽幽忽明,霎时弹泪。节南惊红双目。忘都忘了,他哭什么?!她才想哭啊!第359引打死不放阳光铺洒,月光握在手,山坳里无风,只有山上松涛声声,喧哗流转。王泮林伸手摸到自己眼里弹出的那滴泪,完全不知所以然。数日前,他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认得任何眼前晃动的面孔,听那位丁大先生说他得了一种失忆的怪病,听那名少年书童说他是安阳王氏的子孙王九郎,听那两个女子,一个说是他的妾室,一个说是他的未婚妻。有着他字迹的借条和信件,还有他常用的物什,他常读的书,以及他造过的火弩火器,这几日加起来,可以开一间铺子,可他一点熟悉感也没有。每日吃四回汤药,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反而越来越觉得全身乏力,一日里睡过大半日。这么三四日之后,他便不肯吃药了,怀疑自己被一群人联手欺骗,其实却是幽禁。这些人为了不让他出去,在汤药里动了手脚,所以才使不出力气。而他不吃药之后,身体果然大感不同,一拍桌子就散,一挥剑就能劈裂山石。他本来可以就此走人,那书童却戴着兔面出现,终于让他抓住一缕记忆。老气横秋的,活泼捣蛋的,委屈生气的,破涕为笑的,一张张面容,一张张身影,在他混沌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均是同一人。书童说他还有个剑童,还说他一向偏爱剑童,就连亲手做的第一张兔面也是送给剑童的,所以等剑童来了,也许就能帮他记起过去的事。他信了,为了恢复记忆,明知音落刻意戴面具想引他逾矩,他也忍下了削断她脖子的念头,直至今日才把人丢进溪水里,小惩大诫。相对音落的急切,那位果儿姑娘,同样想对他动之以情,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此女只想利用他而已,虽不知为了何事,但也绝非儿女情长这么简单。如此又过了几日,兔面具再唤不出更多熟悉感,心中愈发烦躁,体内气流乱冲,令他遏制不住想要破坏些什么,才似乎能抓住些什么。然而,此时此刻,月兔姑娘终于从片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