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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没有丝毫显露,更不会当着子夜的面前说起来。哪怕子夜美得让她有些嫉妒,乐少夫人也只摆出一副亲热无比的模样,拉着子夜的手闲话家常。马车行到九安山脚下时,停了下来。接下来上山的路,只能靠脚走了。乐枫先跳下了马车,站在车外,非常贴心地扶着妻子下车。子夜刚刚戴好帏帽,便看到乐枫一手挑着车帘,一手伸进车厢内等来扶她。他的容貌清秀俊逸,微笑时谦和儒雅。子夜头一次发现,原来乐枫也是这般潇洒俊美。不过她却推开了他准备掺扶的手,纵身一跃,轻轻盈盈地就跳下了马车——本非名门娇娇女,一不小心便露了本性。乐枫俯下身去,轻声提醒道:“莫忘了身份。”子夜撩起帏帽前的软纱,冲着乐枫扮了鬼脸后,咯咯一笑。再度转身迈步时,一步一步,姿态极尽优雅与高贵。乐枫好笑地摇了摇头,牵起身旁妻子的手也跟了上去。九安山本就不算太高,大觉寺又处在山腰上,只不过上了约摸三、四层楼的高度,便见眼前一片苍翠掩映下的黄墙黛瓦、飞檐拱门。才近庙门,只觉檀香阵阵盈鼻。进到庙内,又听得阵阵讼经之声,低沉庄严,另人不觉肃穆起来。大觉寺的香火果然是旺盛,男女信徒往来不绝,大雄宝殿前一座石铸的足有一人多高的香炉里,已经积满了香灰,十来柱未及燃烬的清香,腾起余烟袅袅。子夜和乐枫夫妇一道在佛前虔诚地上了香了后,子夜还特意给萧照求了个平安符,想着晚上回去见到萧照就让他随身带着。乐枫夫妇去布施,子夜便带着朵儿并两名侍卫在寺里随意地参观了起来。大觉寺乃是依山而建,子夜沿着庙后石阶信步而上,慢慢地便将寺庙落在了脚下,而山顶则近在眼前。几年前的无宵灯会,她嫌街市上人潮拥挤看灯会太无趣,便唆使着萧照带她到九安山顶看灯,结果还害得萧照遇刺,险些就要丧命在这里。起初是心有余悸,后来是渐渐地忘记了这个地方,毕竟建安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如今故地重游,她却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么一想,心境便又殊为不同了。当年上山时是夜晚,沿途只有漆黑一片,根本没有景致可观。这会儿,天光正好,又恰好是夏初时节,山上枝繁叶茂,到处都是清新的绿色,沿途还遇到一大片一大片紫色的野花丛。也不知白天的九安山顶又是怎样的一番美景,可惜萧照不在身边。等过些时候有空了,必要邀他再重游一遍。子夜正思索间已登上了最后一级石阶,到了山顶处。☆、公子世无双山顶上因为恰好是一片难得的平坦之地,又可将整个建安城一览无余,是个赏景的好去处。子夜到时,已有不少游人,或在站山崖边上观景,或三五成群席地而坐。子夜依着记忆,找到了当年元宵那晚她与萧照俯览灯市的位置。不想,那里已站了一位公子。子夜注意到他的脚有一半站在涯边,一半却已凌空。山风阵阵,吹得他白色的锦袍和墨色的长发不住地翻飞,好像他下瞬便会驭风而翔,又让人恍忽他随时会跌下崖去。子夜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小心些,莫要掉下去了。”崖边的人僵了一僵,忽然转过头来。隔着帏帽的软纱,子夜看到的是一张极为儒雅、极为俊朗的容颜。那如画般的眉眼,那挺直的鼻梁,那不知为何惊讶而微张的薄唇……原来男人标致到了极致,竟也会让女人看得失了神。相比之下,萧照的外表也不遑多让,但萧照的五官多了一分英气,更透着冰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而他,那临风而立的公子,却显得温和多了,如同一块绝美的玉,温润似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曾几何时,我可见曾见过你?为何,竟会让人生出一丝心疼之感?恍惚中,他的声音宛如清风入耳:“子夜……”子夜一惊,明明素不相识,他怎会一口便唤出自己的名字?“你是谁?”这一句话问出时,子夜依稀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失望之余更好像带上一丝痛苦,他喃喃地自语:“若她还未死,如今也该如你一般大了吧。”说话间,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抱拳一揖,动作极为儒雅,“让小姐受惊了。抱歉得很。”子夜也还了一礼,按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公子的故人叫‘子夜’吗?观公子方才模样,似是将我认作了她?”那位公子浅浅一笑,“子夜乃是我心爱之人。当年我未能护她周全,累她惨死。方才乍闻小姐声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细一听来,子夜的声音更显稚嫩一些,倒不似小姐这般如珠似玉,闻之难忘。”只是她当年还小,若是能长大,也不知声音该是多少动听。可惜,自己却再也不到了。子夜听他说得伤感,心下也是戚戚,道:“玉人已逝,公子节哀。”山风袭面,帏帽下的轻纱翻飞不止,他只能依看到一个优美的轮廓,以及脖间未被遮住一寸冰肌玉肤。“不过说来也巧得很,公子故人的名字,却与我相同。”她随意说出的话,却在他平静无波的心间撩起一片涟漪。“你,你也叫子夜?”他愣了一愣,忽然又行了个揖礼,“在下黎沧。不知小姐可否摘帽一观?”一样的名字,相似的声音,那会不会……尽管知道这个想法殊为可笑,可一但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来,奢望也就随之而来。子夜心知这有些不妥,毕竟对方乃是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要求又是如此唐突。可不知为何,对上他那恳求的眼神时,子夜竟不忍拒绝。稍作沉吟后,她的手便伸到帏帽上——只给他看一眼,应该无伤大雅。“太子殿下,真巧啊。”却是乐枫悠哉悠哉地也来了,站到子夜的身边,附身在她的耳边低语:“若是阿照知道他的未婚妻却在外头与陌生男子勾三搭四,不知会作何表示。”想到萧照那小心眼,以及他生气时黑着个脸的模样,子夜准备摘帏帽的手还是乖乖地放了下来。心道:原来他就是魏国太子黎沧啊。乐枫对黎沧道:“不知太子殿下与舍妹在聊什么?想不到,你们居然还如此投缘。”“舍妹?”黎沧剑眉微拧,虽还是那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语气中已经透出了疏离。乐枫道:“没错,她是我们乐家的嫡女,也是区区在下的亲妹。”原来是乐家的女儿。当年,乐枫与萧照一起给他的奚落,他从不曾忘过。更不会忘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