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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不少苦。”“还好。都过去了。”“要是你阿爹还活着,现在只怕是要催着你早日成亲了。”“……成过了。”黑子没拿稳,落在棋盘上蹦了一蹦。老郡公惊道:“霍起英那老王八怎么没跟我说!”宋拂笑笑,饶是老郡公再问,她都没再打过,收住的话头怎么也不肯打开。老郡公无法,也只好由着她。待到人走,老郡公起身,敲了敲茶室一侧墙面。不多会儿,隔壁有开门声传来,而后是在廊道里走动的脚步声。老郡公抬眼,看着已经走到了门外的桓岫,质问道:“成过亲是怎么回事?她嫁的人……是你?”桓岫一早就到了老郡公的府上,得知老郡公带回了客人,这才避入茶室隔壁。没成想,那个客人,竟会是宋拂。更没想到,会亲耳听到她承认他们曾经的那场亲事。“是晚辈。”“难怪……”老郡公背着手在茶室内踱步,“难怪说起薛府,她丝毫不陌生那些情况,甚至对那对姐妹还隐隐带着熟悉感。所以当初那个用来李代桃僵的小婢女,根本就是她!”“晚辈知道。晚辈始终视她为妻。”“没有用。你视她为妻,那桓府其他人呢?她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老郡公咬牙,有些恼火地瞪向桓岫,“你扪心自问,你视她为妻,是怜悯她,还是欢喜她?”第43章欢喜是怜悯,还是欢喜?桓岫认真地想了一想。这个问题,老将军问过,萧秉瑞问过,现在老郡公也问了一遍。他想过很多回答,可脑海中每每想起宋拂那张脸,他都觉得,应该用更加郑重的答复来让人安心。“在郡公的心里,她始终都是虞大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是虞家的小阿音。不管是十四年前,还是十四年后,郡公看到的都是阿音,不是其他人。”老郡公拧眉。“但晚辈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老郡公有些糊涂了。桓岫道:“晚辈第一次见到的人,名叫虞宝音。她是前任大理寺卿虞邈虞大人的女儿,不过才八岁,家中满门抄斩,似乎是被忠仆庇护着逃出虞府。但与兄长仆人走散,被人贩拐走虐待。”他捡回的小孩,乖巧懂事到令人心疼。可这份懂事的背后,不难猜到是因为恐惧。在短短相处的那几日,他教她下六博棋,说番语,看着她一点点露出笑容,像小狗似的跟进跟出,恨不能黏在自己的身上。“晚辈第二次遇见的人,叫宝音。她是临殷薛府云阳县主院子里的一个下等婢女。云阳县主似乎没有给她改名,也没有怎么用她,只让她在院子里负责洒扫。”“那次,晚辈迫于无奈,与云阳县主成亲。原以为,这辈子大抵就要这样,与陌生的女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没想到,掀开的盖头后,会看到那张错失的,熟悉的脸。”成亲的当晚,在临殷桓府的婚房里,红烛烧了整整一夜,他们也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轻声细语地聊了一整晚。他听着她细声细语地说起被卖给人牙子后的遭遇,知道她报喜不报忧没说那些不好的事,心底满满都是怜惜。他那时候的确只有怜悯,所以从发觉他的妻子是她之后,便只一心想着要对她好。看着她穿着那身重重的嫁衣,只觉得心头温热,原先的心烦意乱早已消失无踪。“晚辈第三次遇见的人,姓宋,名拂,自言父母双亡,早年投奔关城的干亲。入的是仵作行,精通多国番语。这一次,晚辈没能立即认出她来。”多年前的诸多情绪如浪潮般翻涌而来,桓岫闭了闭眼,心下叹息。“晚辈最初的确对她只是怜悯。”他苦笑,略有些无可奈何,“毕竟,那时候她才那么小,八岁,十一岁……这么小,还是孩子,我就是不挑嘴也没法对这么小的孩子生出歹意来。”尤其,他的小姑娘天生一双水灵的眼睛,每每用那双眼睛看上一看,就能叫他心软,又如何会动别的心思。老郡公抿了抿嘴:“可她现在长大了。”桓岫笑,坦然道:“是。她现在长大了。”当年那个小尾巴似的小女娃,长成了如今身材高挑,举止稳重的大姑娘,再不是那么柔弱,无力庇护自己的孩子了。“正是因为她长大了,晚辈才终于能把她当个大人来看待,也因此,从前从未有过的一些想法,也不由的……出现了。”似乎是觉得难为情,桓岫的声音低了低。老郡公意味深长地将人打量了一番,嘟囔道:“可是配你,我觉得有点委屈她了。”桓岫有意再问怎么委屈,老郡公却是倔脾气犯了,怎么也不肯说,连茶叶不打算请他喝了,直接将人赶出去。桓岫只好摸摸鼻子走人,可出了大门,一转头,却是在门口的石狮旁,见着了这时候本该离开的宋拂。*****太阳有些大。宋拂躲在石狮子的阴影中,正微微低头,在与腿边的大郎说话。永安的建筑风格与安西都护府不同,尤其是宗亲的府邸门口,那两个雄姿勃勃的石狮子,更是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大郎惊叹万分。“姑姑,这狮子好大。”大郎仰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摸。日头很毒,宋拂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见大郎要去摸被晒得guntang的石狮子,她忙伸手拦了一拦,又那帕子给他擦擦额头,说:“是啊,北方的石狮子看着都很高大,而且雄赳赳气昂昂的。”“那南方的呢?”“南方工艺灵动精致,石狮脸庞圆润。”声音从身后传来,大郎愣了愣,一脸疑惑地从阴影中探出头去,望向身后的人。见是熟人,大郎霍地笑开:“桓叔叔!”他额头上又出了汗,桓岫也不嫌弃,伸手摸了一把,看向宋拂:“怎么在这?”“出门时听仆役提起,说是桓郎君早前就进府想要拜见郡公。所以,猜想郎君应当还未离开,遂在这等等。”桓岫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汗,不比大郎的少,只是一双眼睛还精神十足。“万一,我一时不会离开?”宋拂抿唇不语,倒是大郎欢喜道:“姑姑说,若是等会儿桓叔叔还不出来,就带我去吃冷淘!”大郎说话越来越流利,没了之前还在安西都护府时的咿咿呀呀,磕磕盼盼。桓岫看着他微微有点鼓的小肚子笑:“叔叔带你去凉饮店好不好?”老郡公府上点心不少,大郎一看就吃了挺多,然晒了这么会儿太阳,倒的确是可以再去吃碗凉饮好好爽快爽快。永安城的街道没怎么变,但沿街的店铺变动不少。宋拂还记得幼年时,阿爹和阿兄最爱买的,是朱雀门外卖药木瓜的那家凉饮店。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