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甜了(31-32)
石榴甜了(31-32)
这夫妇二人倒是张狂,也不担心有没有旁人认得出来。 早年间二公子便爱带马伶伶出来吃饭,又或与友人聚会。大公子也是认识那些友人的,他们爱去的又是离家不远,因此夫妇二人刚上了酒楼便遇上临哥儿的故友。 彼此一眼是惊讶后的开心,盛情邀约下就搭伙结伴而食。 席间,叫二公子故人欣慰的是大公子对遗孀礼遇有加,温柔体贴的。 几位友人喝多了还泪洒当场,握着大公子的手再三求得他定要多照顾马氏。 马氏瞧着这些良善之辈,心里一瞬也是不好受,微红了眼眶。 回去的路上,马伶伶神色便有些不济。 大公子心细如发,知晓她是想起临哥儿,便也是宽慰道:“本来想你我二人单独共食一番,不想遇到如此多的熟人,只能等待下回了。” 马伶伶便打起些精神来,微笑回:“好。下次夫君再回来早些,我们换个地儿去吃,定不叫旁人再打扰了。” 话被岔开后,马伶伶便也不再黯然于过去,依偎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时,目光一路扫过沿街风景,只见百姓脸上多是欣欣向荣的喜色。 自己便也是想着,未来人生还长,活着的人总得往前走。 回府便走的正门,王氏等在花厅里。 瞧了他二人来,面上倒没什么异色,也是问询关怀了几句,得知大公子此番是与临哥儿生前的友人一道聚餐了,便更是神色如常。 马氏乖乖巧巧唤了声芙jiejie。 三人在花厅里闲聊间,三公子坐着轮椅被珏儿推着出来了。不见嫶儿的身影。 珏儿先后尊称了兄嫂,到三公子时,他便是爱搭不理的,也没拿正眼看马氏。 马伶伶习以为常,面含笑容与小叔问了好。 三公子这腿伤,人人道他是倒霉,连三公子也是没往旁处想的。 大公子便瞄了一眼问道:“你这腿将养得如何了?” 三公子懒洋洋回了,然后便说自己在府上也是无聊。 大公子便说道:“常见你友人前来探望的,还不够解闷的。若如此,便去你小宅呆着。” 三公子不着痕迹瞧了眼王氏,回道:“算了,我这腿经不起折腾。” 而珏儿的视线也是往王氏那里看了眼,暗恨在心。 女子生妒,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她是真恨着王氏,可一时拿她也莫奈何。 马伶伶不慎瞧到珏儿瞪芙姐儿的眼神,便是微讶,一时怀疑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又见珏儿含笑如常,便没再当回事。 大公子与三公子也是闲聊一阵,大公子便露出疲态,说先回碧花楼去了。 他衣裳碧花楼最多,只拿了几身放石榴亭。 明面上瞧着是在碧花楼里,私下里呆在石榴亭还是最多。 三公子对此便是不屑,私下没少嘲讽王氏。 王氏已经是被折磨得心性淡定,只当自己没瞧到,让自己接受了马氏,也接受了郎君对新妻的娇宠。 大公子看着是给王氏的体面,可所有人都瞧得出来他是偏心眼,对马氏真的好。 马伶伶回了石榴亭,弦哥儿与霈哥儿都在她屋里玩,跑她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一匣子的珠宝。 马伶伶便让他们玩归玩莫弄坏了。 两个小哥儿应着好。 锦夫人来寻找哥儿时,瞧他们满头的珠宝翡翠,便斥了几句马氏也是奢侈的拿这些给哥儿们玩。 马氏没敢顶嘴,由锦夫人把霈哥儿带走。 只是今日霈哥儿闹着要跟娘亲一起睡,还叫弦哥儿也留在房里。 “我们上次和大娘娘睡了,今儿说好了要和二娘娘睡。” 弦哥儿面上不愿意,但是碍着承诺应得勉强。 锦夫人可不得随他们意,说是晚些时候他们爹要过来睡的,没他们睡处。 马氏便有些害臊,小声答了句:“今夜益哥儿留宿在碧花楼。” 锦夫人便说:“他即便是大半夜也会爬你屋里来睡觉的!” 马氏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从前大公子待王氏如何,大伙是瞧到的。如今待马氏如何,那就跟临哥儿在世时一个样! 锦夫人这位婆婆,心里是难受的。 本以为儿媳改嫁给性子清冷的益哥儿,那待遇也是跟王氏一个样。 可出乎众人猜测,益哥儿待马氏那是人人瞧得见的疼,二人相处也更像夫妇。 由此便是暗暗私下传着大公子其实不欢喜王氏,更欢喜着马氏。 锦夫人听得心里不好受,想着这两个小哥儿的由来,又想着恐怕到死都蒙在鼓里的临哥儿—— 能不恨不恼的?! 平时马氏再多讨好,她也是三言两语的冷嘲热讽,叫马氏内心煎熬。 马氏倒也是知晓自己有愧,再多的委屈都自己受着! 这样又叫锦夫人心里不好受起来。 要知道马氏十四不到嫁入府上,几乎是她的女儿般看护着长大的…… 所以锦夫人平时少有来石榴亭,来了也是三言两语说完就走,再没得从前婆媳二人的和美。 马伶伶心里明镜,看似隐忍下何尝不是有对临哥儿的愧疚而心生对婆婆的补偿在。 霈哥儿哭闹着就是不走,嘴里叫嚷着:“祖母你为何总不让我与娘睡觉!?我就是不走!” 锦夫人无法,最后是独自回去了。 弦哥儿也是想走的,霈哥儿不让,两个小公子要夜宿,那便没大公子的事儿。 马伶伶叫丫鬟去悄悄传话,叫大公子今夜莫过来,他两个儿子在。 岂知大公子还是过来了。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弦哥儿有长子风范,按照继承人养育的。霈哥儿便是无忧无虑的庶房嫡长子。 尚中丞也是给过继了不少家产给霈哥儿,许是对疼爱的庶子早夭的愧疚,养得霈哥儿那是远比弦哥儿给的多的。 可即便如此,霈哥儿好似就有临哥儿的乖巧懂事,并未被众人养得娇宠。 其实是大公子明白,这性子是随了他娘的。 “都叫你今夜莫来了。” “床铺够大,我还从未与他二人睡一张床的,今夜倒是如愿了。” 马伶伶心里一听,忽然就心悸了两分。 他话明面上一层,私下里还是在暗示,他们夫妇二人生育的子嗣却是从未同榻而眠。 一时心里对两个哥儿都愧疚。 都是她亲生的,弦哥儿却未得过她多少疼爱,于是他不亲她。霈哥儿虽疼,却自出生后三年她不在身边。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