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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似的转身跑到院子里。

丫头攥着小杨姨奶|奶的头发，用黄纸包起来扔炉子里，见烧成灰了又用通条拔拉出来，在那灰上一阵狠跺！边跺边小声嘀咕着骂：“跺死你！跺死你！跺得你生不出孩子！跺得你心肝都烂光！跺得你手断脚断瞎眼烂舌头！跺死你！跺死你！”

张mama带着青萝、七斤和米妹三个丫头坐着驴车，在段浩方带着花轿绕城的时候先到了段家，刘mama领着三个小丫头已经先把段浩方的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见了张mama立刻迎过来蹲了个福，端着笑说：“张mama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张mama上前一步扶着刘mama起来，说：“哪里有工夫歇？屋子里可都收拾过了？让你先过来就是要先洒扫一遍，免得收拾得不好姑娘回头进来了不方便。”

刘mama立刻说：“收拾好了！都收拾好了！我一来就先叫着小丫头们把姑娘住的那两间大屋又打扫了一遍，桌子椅子地都收拾干净了。”

张mama一边听她说一边几个屋子转，刘mama跟在她身旁说：“咱们这个院子里有个小灶，我烧了几大锅水，等姑娘进来了晚上也可以泡一泡松松筋骨。”

张mama笑道：“正是如此才让你来！”又问，“姑娘一会进来一定要吃点东西的，今天可是一整天水米没打牙，这才是正经事。段家的那些规矩咱都不管，关起门来一切都按着原来的规矩走。姑娘是头一份的，什么也不能越过她去！”

刘mama眯着眼睛笑，说：“老婆子我当然知道！谁管那段家的规矩？吃食都预备好了，姑娘前脚进门我那边面就下锅，现做现吃才好。姑娘一天水米没沾，这天又热得邪乎，老婆子都备好了，管保让姑娘吃得舒坦！”

张mama满意的拉着刘mama的手臂说：“正该是这样！太太让你来可真是没找错人！姑娘在家娇惯，就是出了门也没受委屈的道理！不然要咱们干什么呢？”

刘mama一扬头，说：“那是当然！咱们吴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两人又说笑了阵，青萝过来说：“张mama，姑娘的衣裳都送过来了，你过来瞧瞧要怎么放。”

刘mama不等张mama说就笑道：“mama自去忙，老婆子到灶下去瞧着那些人了。”

张mama眉毛一挑：“段家那几个……”

刘mama眯着眼睛笑：“都让我指使得滴溜转呢！放心！绝跑不到屋里去！”

张mama满意了，跟着青萝进屋子，正东头三间大屋，有两间中间新盖了条回廊连在一起，另有一大间似乎是从旁边的院子隔过来的，昨天来时段家二爷的人交待过，单独的那一间给段二爷做个书房，这两间挨得近的都归吴二姐。段二爷特地交待过，就是通房丫头婆子也没有住进这两间大屋的，一间给二姐睡卧，一间让二姐白天打发时间用。

张mama瞧着这两间屋子，倒是觉得段家二爷会办事。只是单这两间加一块，却也没有二姐在家时住的屋子大。

她轻蔑的看着段家院子，一家人挤在这么个小院子里还总想着压吴家一头，单这房子只怕就没吴冯氏一个人的院子大。

七斤把东西抬进抬出，米妹手脚利落的整理，见青萝和张mama进来立刻都迎过来。张mama看了下她们的活，点头道：“再紧着点，花轿进门后且有得忙呢。姑娘一进来就要能住，不能到时候还是乱糟糟的。”

三个丫头齐声答应着。

张mama过去掩了门，回来小声对着三个丫头交待道：“这边可不是在吴家了，你们都得给我提着神！”她指着这里外两间屋说，“别的地方咱都管不着，只这两间屋不许段家一个丫头婆子进来！你们三个都要记住这一点！姑娘的身家都在这两间屋子里搁着，要是让那别处的耗子摸进来害了姑娘，你们要知道厉害！”

三个丫头一排跪下，磕头道：“mama放心！要是让别的人摸进来，咱们就是掐也掐死他们！”

张mama扶起三个丫头，说：“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你们也要明白姑娘对你们的心，旁的不说，你们跟在姑娘身旁也有个几年了，可挨过打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冻没有？姑娘心疼你们，你们也要知道。出了姑娘的门的丫头是个什么下场，不必我来说吧？”

三个丫头眼神互相一碰，都有些胆颤。张mama是吴二姐还是个小奶娃的时候就照顾她的，胡mama倒是二姐七八岁时才进屋的。在这屋子里，二姐身旁最得力的婆子就是这个张mama。

张mama不像胡mama那样凶，总是笑眯眯的。可是就是这个笑眯眯的张mama曾经没经过二姐就卖了她屋子里的四五个小丫头，就连吴冯氏也没说过她一句。她要是想卖了她们三个，只怕二姐也不会说一句，就是二姑娘平常也要敬张mama三分的。

见三个丫头知道害怕，张mama点点头，笑着推她们去干活。小丫头们心思活，不能让她们出了吴家门就觉得没了约束，回头心大了就不好管了，先把话给她们搁在这里，要死要活自己选吧。

屋子里大致都安排好了，胡mama带着预备下的通房到了，跟着的还在那六十六担的嫁妆。一见胡mama来，张mama立刻迎上去。

胡mama累得牛喘样，一进来先灌了一杯茶，才说：“王大贵带着嫁妆已经进来了，花轿已经停在正厅了，正要拜堂呢。”话音没落，前院里欢声雷动。

张mama也紧张起来，赶紧让几个丫头都去再看看还有什么漏的没有。胡mama拉着她说：“嫁妆往哪间屋抬？”

张mama扯着她到隔壁那间大屋说：“都搁这里，后面有个还算大的里间，都抬进去，过几日再腾个库房出来。”

胡mama要走，张mama扯着她又说：“刘mama拘着段家那几个人在灶间呢，你去安排一下吧。”

胡mama笑道：“得，我去给他们派活！”甩袖子走了。

三个通房不敢乱动，只站在廊下屋子都不敢进。米妹在里屋隔着窗瞧着她们，小声笑道：“瞧瞧，让胡mama□的多好！”

青萝伸着脖子瞧了一眼，啐道：“她们是什么身份？哪里能进姑娘的屋子？”

七斤听见扒窗子看了一眼，转身掀帘子出去，她虽然模样穿着都没三个通房派场，可这三个通房见了她却吓了一跳似的赶紧蹲了个礼，口称jiejie。

七斤笑道：“都是姑娘屋子里的人，快别叫我jiejie了。”

三个通房连称不敢。

七斤又说：“姑娘一会儿就进来了，段家的客人只怕也会跟进来，你们就在门口迎一迎，别丢了姑娘的脸。”

三个通房连声答应着。七斤转脸进屋，再扒着窗子瞧，见三个通房跟木头柱子似的杵在门前廊下，规规矩矩站着。

青萝一边收拾一边对七斤说：“干嘛去跟她们说话？”手下跟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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