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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人道:“赵夫人,这不是你的外裳吗?怎么会在这里?”却是对那个年轻夫人说的。赵夫人仍自恍惚着,又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待听清了那人说的话,她看向亭外的袍子,霎时间惨白了脸色。如此,在场的人大约也能猜到点什么了。张氏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眉毛挑得愈发高了,秦氏用帕子捂住嘴轻轻咳嗽着,眼角却偷偷往外飘。明明是还带着些寒意的初春,阮宁却看到赵夫人的额头上,一滴汗正流下来。她强颜欢笑道:“哪里?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儿呢……”陆泽又开口了,“说来也巧,今儿个我朋友起得早,刚好从赵夫人屋外经过,碰见一个偷偷摸摸的贼,便顺手将他抓了起来。各位夫人都在这儿,贵重物品想必也不少,若是谁丢了什么,可得好好问问!”说罢朝后面示意,园子外面又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压着一个和尚过来。和尚武僧装扮,颜色是新人穿的青色,明显入门不久,功夫不深。赵夫人的目光从外袍移到和尚身上,瞬间面如死灰。那和尚原本在挣扎,看见亭中的赵夫人后,便也愣住了。看到这里,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听陆泽道:“这小偷可是厉害得紧,把我朋友打得不轻。只是,我挺奇怪……”他唇色如樱,笑来也是万般风华,众人只觉得被迷了眼,“赵夫人竟有这等癖好,收藏僧人衣袍,莫不是想拿回去给赵大人穿?”亭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又不想得罪赵夫人,都压低了声音,只一瞬就消了。赵夫人紧绷的身体彻底垮下来,她死死盯着陆泽,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帕子也揪成了一团,似想把他撕成碎片。她瞪着他深吸了几口气,身子不抖了,才起身低头匆匆出了亭子,几个丫鬟婆子也赶紧跟上。她走后,亭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没想到这赵夫人看起来这般温婉贤淑的一个人,背地里竟干出这样的丑事来,真是不知羞耻!”“也别说,毕竟是赵大人老牛吃嫩草,亏得被戴了绿帽子。”“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娘家与这赵夫人家有些关系,当初我就记得她有个相好的后生,原本都快结成了亲家,没想到被赵大人截了胡!这和尚,难不成就是那后生?竟是有些痴情的。”“痴情什么?出嫁从夫,嫁了人就得安守本分,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同那烟花柳乡里的娼妓戏子有什么区别?”显然这段话得到了大多数夫人的支持。“可这陆小王爷也不知起的什么心思,一般人撞见也就私下说说,他偏要大庭广众给抖出来,那赵大人好歹也是二品大员,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这不整个一混不吝嘛!”阮宁听着皱了皱眉,去看陆泽,原来他已经出了园子。闹剧。此时亭里的夫人们已经结束了起先的话题,全都在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无非是赵家的那起子混事儿,更有好事的人连赵大人有几房姨娘,哪个姨娘生了哪个孩子都给扒了出来。还分析了这件事可能对赵家造成的影响,对赵夫人娘家造成的影响,对赵家几个未出阁小姐造成的影响,一针见血,针砭家弊,简直比阮宁前世写论文还要专业尽责有条理。又有人讨论着陆小王爷,把他做过的破事儿一一抖了出来。一个比一个混账。阮宁听得面色郁郁,阮母注意到她不开心,搂着她问:“宁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吃点心了?”阮宁把头埋到她的怀里,声音糯糯的,“我又不是猪崽儿,祖母,您就别打趣我了。”乖孙女儿是真不开心了。索性她也同几个老姐妹闲话完了,就带着阮宁先离开了。亭中的女人们忙起身相送,这待遇阮宁上辈子从没享受过,不由感叹了句剥削阶级真是好。接下来几日就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大约也是看看景致,赏赏风景。到要走的这一日,大家都很满意。阮母接受了寺庙的洗礼,往佛祖前的功德箱里扔了不少银子,整个人都慈祥了不少。张氏混迹在各家夫人中间,虽不太受待见,却听足了小道八卦,整个人打了鸡血一般。秦氏红光满面,收到了几家夫人的邀请,让她带着闺女去府上赏花喝茶,顺便看看自家到了配种年龄的儿子。收获最多的应是轩哥儿,阮宁收拾行李时,他带了几个同龄的光头小和尚来给阮宁介绍,“这是智安,智净,智明,智德。”他一一指过去,“这几日他们带我去摸了鱼,爬了树,还躲在菩萨下面的小格子里捉迷藏,我很高兴。”几个圆墩儿般四肢短小的小和尚端端正正行了僧人的礼,四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齐齐看着她,“大jiejie好!”阮宁颇有一种开宗立派收小弟的感觉,她一一摸了四个小和尚的头,感叹了一句手感真好,才道:“你们也好,轩哥儿这几日多亏你们照顾了。”然后是轩哥儿与他们依依惜别,还约定了下次再来给他们带祖母房里的点心。待他们走了,阮宁才好奇问他:“你们在哪里的佛像暗格捉迷藏?广胜寺里还有空佛堂吗?”“我也不知道,智安他们带着我直接从后门进去的。我只听见外面有个女人在说话,大约不是空佛堂,说的是什么菩萨保佑,什么生个儿子……”轩哥儿挠了挠脑袋,“她的声音倒是同三婶娘有些像。”阮宁:……不过说到生孩子,她倒是想起来,除了继母李氏生了个儿子,去年舅母也生了个女儿,只比李氏早了不到一个月,再过几天就是百日宴,要由舅舅宣布小女儿的名字,届时相好的亲友都要去。想起舅舅家一溜儿的三个儿子,她笑了笑,舅舅舅母这下怕是要高兴坏了吧。第11章百日宴众人回府后,阮母也没闲下来,开始着手准备前往将军府的一应贺礼。她拿着账本细算库房中的财务,又掂量着送去些什么合适,阮宁坐在炕桌另一边,趴在炕桌上描金鱼儿,想着要绣个模样有趣的肚兜出来,过几天好去送给小表妹。阮母看了一会儿,拿笔勾了几下,便把账本放到桌子上,捏了捏太阳xue,“真是老了,看上几个字儿便觉得累,眼也不大好使了……”阮宁放下纸笔小狗似的爬过炕桌绕到阮母身边,跪坐着给她按摩起来,“又说浑话了,看累了歇歇便是,力道怎么样?”小手在肩膀上软软地捏着,又用了两分力度,阮母眯了眯眼,身子放松下来,对她的服务十分满意,“不错,阿宁果然是个可人儿疼的。”又叹了口气,“我这说的也着实是实话,祖母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