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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样式,比我弟当年手痒做的一盏凤飞九天花灯差之万里,反正我是不爱看。我略露出一点不屑的神色,就被棠溪抓紧了不放:“看来小露子一定见过更好的!找来本君瞧瞧。”可惜白鹤当年的随兴之作被我拿去卖钱了,没东西能给他看。凭我旁观熏陶出来的那点手艺远不足以复制我弟的神乎其技,真是对不住仙君,没东西给他看。顺说,白鹤的灯卖得还不便宜,人间真有识货的。棠溪一脸哂笑,说我定然是骗他。我再三辩解不能,只好说就算我有手艺也没材料,我刚落下话音,棠溪就倏忽消失了。我莫名其妙,只好继续忠于职守,收拾源源不断的河灯。不多时忽觉天空有一怪影逼近。幸亏这个地界多年太平,养成我平和的心境,不然模糊中看到空中一黑影拖着两根大毛竹飞行,定然要祭起杀阵了。棠溪把两根大竹子扔到岸上:“太白星常来人间办差,他曾与我说人界西南竹林茂盛,我就过去砍了两根。应该是够用吧?”我听这意思是不够他再去一趟,忙说足够。低头看看,竹枝上还凝着山中露水。这可叫我怎!么!办?我要从砍竹枝削竹干开始吗?!棠溪把他的古铁剑递过来:“是不是要先削竹签?快动手吧,本君很好奇这些灯是怎么做出来的。”我硬着头皮接过。这个剑棠溪自己一直懒得带,整日交予貔貅保管。但是貔貅小朋友上街去,显然不宜带着过于传奇的兵刃,所以宝剑难得的归正主看管了一会。结果用来给削竹子了。不过这古代神兵就是好用,切削起来毫无凝滞,如今流行的宝剑无可比肩。我寻思了半天,拼却全部手艺,搭起一个兔子的骨架。新鲜竹子湿气很重,并不太顺手,骨架差强人意,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百尺竿头了。棠溪看了,甚为惊异,他想细看,我生怕骨架子散了,严禁。我做花灯,河灯就全交给棠溪处理了。难为他一个大神仙,做我们这些小仙的杂活。但是他果然和我境界不同,祭起一阵生生不息的河风就把灯火都吹熄了。仙君做事善始善终,不忘帮我把花灯拆作浮草。不过他仍是爱惜这些不怎么地的玩意,左顾右盼,磨蹭得很。他对着花灯研究的时候,貔貅气喘吁吁的跑来了,隔了老远便惊慌失措对我俩大喊:“不好了……小璇……小璇走丢了。”“镇静。”我瞪他一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走失人口这种事,在我这从来就不是事。我把铜板再取出,诚心诚意的求问,抛出个卦,心中算了一算,也不能平静了。“小璇……她和人打架了?”如果不是卜卦不可就一件事反复求问,我肯定会重新来一遍。小璇那个温文持重的样子,怎么会和人打架啊?我不会平生第一回算错了吧?“多言无用,小露子,我们快去找她吧。”棠溪一脸看热闹的期待,我没空理他,看明白卦象所指方位飞奔而去。路上貔貅简单的向我交代了事情经过:原来貔貅和小璇原本十分低调的混在人群里游历人间,根本无事。偏巧小长他爹今天也带着宝贝儿子出门看热闹,为了方便和隐秘,把小长放在个满是柑橘的背篓里,装作贩夫上街。貔貅见到小长爹,本想悄悄绕道而行,奈何小长爹却有几分自来熟的本事,见过貔貅一回便生亲善之意,与他打招呼,连带着小长也探出头来,招摇着和貔貅他们打招呼。这下便出事了,眼神好的路人见到色彩斑斓的蛇,再小也要躲,何况小长家女娲后裔,定然比一般的蛇可怕点;而眼神不好的,则善意的提醒他柑橘里生虫了;眼神最不好的,好不容易在过节时遇到不休息的生意人,还上前问价,要买上几斤柑橘。小长爹不能容忍别人诋毁他儿子是虫,更不能容忍别人眼里看不见他儿子,于是揪住了某个不慎惹了他的凡人开始胖揍。貔貅终究是靠得住的孩子,当即上前拉架。可惜小长爹不听取却功夫了得,于是变成了貔貅与他的一番缠斗。最终小长缠绕上他爸的手臂,吐吐信子,如在用神秘语言教育他爹,小长爹才收手。这时貔貅再四下看,已然不见了小璇踪影。他无计可施时,是小长通过他爹给貔貅指了一条明路:我。我听了之后真是暴汗无比,从没听过这种打架的起因。然而我心挂小璇,实在无暇掰扯这些。纵身翻过城墙,回至城中,走街串户,终于在一个巷口见到了小璇。貌似架已打完。这是当然,小璇虽然不以武艺见长,但她是神兽之后,也是神女啊!收拾个不开眼的凡人岂不是抬手之间?小璇独立风中,一切都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只是眼神凌厉,似是恼恨,是我向来所未见。我拍拍她,她缓过神,见到我,恢复平素谦和温柔的脸色,说道:“抱歉,让仙君和小露子担心,还有貔貅。”她化作人形时没有平时那么拖沓,不过还有些不习惯,是以话都很短。大约是因此,我一再追问她和谁动手的,她也没有说清楚。又或是不想说清楚吧。我想了想还是不打听了,反正小璇是心中有数的人。棠溪跟我入城还不忘带着兔子骨架和他上眼的宫灯,他看了小璇一眼,说道:“难得难得,本君一时兴起帮璇姑娘化人形片刻,璇姑娘就遇到了刻骨铭心之人了?看来这些都是命数啊。坦然接受最好。以愤恨待之,缘也要化劫了。”小璇轻轻的摇头:“没有什么缘。但多谢仙君指点。小露子,我回去了。”她不忘与棠溪和貔貅见礼,实在是极其妥当的孩子啊。后来棠溪着貔貅去买纸笔颜料,逼着我糊上了兔子花灯又画上了五官与花纹。难为貔貅在这所有商店都不做生日的时日敲开店家的门重金购买。画完之后,棠溪问我要在灯上写个什么愿望。作为仙家,已然百病不侵,福寿绵长,我还能有什么愿望?一时想不起,我便说:“那就愿流年不止,永如今夜吧。虽然人间的节日不算很有趣,但仙君特意来看我,我还是觉得此刻难得。”棠溪拿了笔在兔子灯上写了下来。我粗看了一眼,仙君写字还不错,有股刚毅遒劲的范儿。棠溪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赞叹之意,说道:“不用夸,本君领会。虽然不常向天帝上书,但是几千年下来,总也把这笔字练出来了。”他说完把笔递给貔貅:“貔貅的愿望,也写一写吧。”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