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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央,你知道吗?”兰赦凝视著眼前的秀丽的男子,脸上略显忧伤地说道:“皇上他要派遣我出征安南。所以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本王都不能来看望你了。”

    贵妃对难得的好朋友表示关心,认真地说著:“王爷你可要一路保重,注意安全。”

    “尘央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过相信别人的话,小心被人利用。”晋王关心地嘱咐著,“不过你这个人,x" />子软得很,本王真的很担心。”

    尘央宽慰著王爷,说道:“王爷多虑了,我虽然不算是个聪明人,但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得的。王爷快要启程出征了,我以为,王爷还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上阵杀敌,忠君卫国的这些方面比较好。要让王爷分心挂虑我,真是诚惶诚恐呐。”

    兰赦望著贵妃,心里无限感慨。从前作为不受宠的皇子,在皇g" />里受尽冷落和白眼。然而自己从来就没有自暴自弃,坚持埋头用功,习文练武,默默等待著机会,在父皇面前一展身手,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功夫不负有心人,抓紧机会表现的自己,终於打动了父皇,赢得了宝贵的亲王封号。

    兰政是g" />中唯一一位不会因为生母地位低下而蔑视兰赦的亲兄弟,所以兰赦也愿意接近这位年幼的弟弟。但出身低下的华贵人一再告诫自己,皇後太子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总是打扰他们并不合规矩。因此,兰赦虽然对兰政并无厌恶,但也谈不上有多亲切。直到一次机缘巧合,自己跟兰政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父皇将太子贬谪为齐王後,眼见兰政从皇储的位置上掉了下来,表面上冷眼旁观,背地里幸灾乐祸的人不胜其数。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齐王府门前冷落车马稀,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十一皇子的登门拜访,便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了。後来,兰赦成了齐王府的常客,兰政对这位皇兄也怀有一份独特的友谊。随著交谈多了,兰赦也就发现这样的一个事实,兰政没能继续当太子,实在是帝国的损失。除了生母是皇後娘娘这一地位上的优势以外,兰政的才智能力,在一众兄弟里无人能出其右。这麽优秀的太子,血统又足够高贵,为什麽父皇就突然要决定把兰政给废了呢?兰政微笑看著充满疑问的自己,说是因为自己犯了父皇的忌讳,然後就没细说了。

    也是在那段日子里,兰赦在齐王府内无意间遇到了尘央,便被对方温柔秀美的外表吸引住了。不过,这只能是一场充满遗憾的单相思。因为自己被府内的仆人告知,尘央公子是王爷的人。从那以後,兰赦每每出现在齐王府内,都特别留意环顾府里,希望能够再目睹尘央的脸容,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也好。然而道。

    “嗯,既然这草药如此有用,为何西南诸地不选择种植此物呢?”

    “翳草虽然有药用价值,不过种植的代价很大。种过这种花草的土地,没个三五载都不能恢复得了。在这一段时间里,栽种任何其他作物都不能存活下来,可以算得上是彻底废了这片土地。因此西南的蛮人比起种植翳草,更愿意选择种植收益没翳草高的茶树。”

    兰玫点了点头,难怪一跨过境界线,便看到安南山地满眼的翳草,但在的都是跟西南诸地同出一源的方言,兰玫听不懂。

    又饿又渴的兰玫快要被折磨得晕倒过去的时候,一碟米饭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地板上。兰玫循著米饭抬起头看,只见一位身穿颜色鲜豔服装的安南少女向自己露出友好的笑容。被对方松绑之後,兰玫立即捧起那碟白饭,用手抓进嘴里,没咀嚼几口就连忙吞进肚子里去,三两下子便把米饭吃得一干二净,连碟子边沿上的一丁点儿饭屑渣子都不放过。少女见他可怜,又在给了兰玫三大碗米饭,也仅仅是米饭,连下饭的盐巴都没有。但兰玫胃口好得不得了,一口气把这三大碗白米饭全解决掉了。

    兰玫身上的戎装被这些安南人夺走了,扔给他一套破旧的脏衣服作为代替。山贼的寨子虽然并不富裕,却是等级森严。那位打扮光鲜的少女,应该在这个地方拥有非常高的身份地位,连山贼的首领都对其唯唯诺诺马首是瞻。兰玫原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在一个类似战俘营的地方,然而当自己被山贼的一员喽罗带到阿三的家时,兰玫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俘虏确实是俘虏,不过寨子里可没有战俘营这种地方。所以兰玫被安置在一户贫民的家里一起生活,与阿三同吃同住,一起做工生活。

    阿三的家里就只有两口人,阿三以及长期卧床的爷爷,是寨子里头最穷的几户人家的其中之一。给他们家送来这麽一个健壮的战俘,算是匪帮老大们对阿三家小小的恩惠吧。兰玫在跟阿三共同生活的这些日子里头,已经通晓了寨子里头的方言,与这地方的人们沟通毫无障碍了。

    原来这个地方名叫哈扎村,这个人迹罕至的小村落就只有不到两百户的人口。在如此贫瘠的山上生活,人们大多的时间都是过著勉强吃得饱肚子的生活。到了存粮吃光了,翳草又还没成熟的季节,村民们,大多的是这个地方的男人们,就要骑著珍贵的马匹下山,一路走啊走,走了好几百里地,跨过境界线,向话,他还不理不睬的!噶梗越想越气,便一个劲地将刚刚兰玫在上面划过划痕的果实统统摘掉,用力地踩在地上,恨不得将它们碾得粉碎。

    晚上,兰玫跟阿三在由茅草搭建的屋子里吃著晚餐,就著三俩g" />野菜和盐巴,把白饭吃了。病重的阿三他爹,在床上喝完煮得很稀很稀的粥水之後,又开始点燃起翳草自个儿吸得起劲。

    “阿三,你父亲他……”兰玫关心地问著。

    阿三无奈地摇摇头:“老爹他现在都这样了,只能靠草药镇痛。唉,等翳草收割好,卖个好价钱以後,我就有钱请人为老爹他看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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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玫皱著眉头望著穷苦的阿三,什麽也没说。如今的自己只是区区一个被俘获在这个小村落做苦力的战俘而已,而不是呼风唤雨的侯爷大人,甚至连自身也难保。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阿三现在想得最多的,就是收割完翳草卖掉以後,尽快拿钱请巫女给自己老爹治病。经历在哈扎村这段并不算短的日子,兰玫倒是深切地了解了山区上的安南人,他们的生活有多麽的艰苦了。

    在大山里出生的人,早早地就接受了贫穷的命运和恶劣的环境,g" />本就没觉得怎麽样。尤其是从来没离开过村落的人,没有比较,也就没有知觉。阿三是一个安贫乐道的人,他对兰玫从来没有感到过好奇,也从没有问过兰玫在被俘以前是怎麽样的人,过的是什麽样子的生活。这些问题阿三从来就没问过。

    晚上,兰玫跟阿三一样躺在破旧的地板上睡觉,阿三他爹则是睡在勉强能算做是床的木板上。还没有睡意的兰玫,睁开眼睛望著稀稀落落地铺著茅草的房顶,这样的房子一到下大雨的季节,g" />本就跟在屋外没有两样嘛。待在这种地方过著艰苦的生活,若是从前的自己,绝对是难以忍受的。但现在呢,兰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兰玫扭头看向躺在不远处的阿三,此刻正打著呼噜睡得正酣,大概在梦中是他一著,一边手里拿著个小瓶子晃了晃。

    朱红釉漆金的瓶子,明显就是太医院的药瓶无误。兰玫正要伸手上前夺回来,却被噶梗躲开了。

    “怎麽会落到你手上了?把它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兰玫被噶梗的举动惹急了,略显激动地喊道。

    噶梗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还给你不是不可以,不过呢,阿郎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

    身著彩色衣裳的少女微笑著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今什麽。这条村子的现实就是,连一个大夫之类的懂医术的人都没有。有人生病了,就靠药膏,药膏都没起作用了,就请巫女做法。这就跟自生自灭没两样。当阿三兴高采烈地告诉自己,巫女说三个月後他的父亲就会完全痊愈,兰玫听後弯著嘴角,说出为阿三感到高兴和宽慰的话。

    又过了几道。

    兰玫有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巫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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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朝以後,皇帝孑身一人来到乾池畔,眺望著碧绿的湖水,脸上没有一点儿喜悦之色。 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拂过男人乌黑的发丝,却吹不散兰政此刻心中的忧愁。打从失去安宁侯的音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赶到前线的援兵发回战报,在安南西部的山野之间,发现大量话的是一位安南的男子,看得出是一位热血男儿。

    话音未落,刽子手便抡起大刀往下砍去,只见那人的头颅便掉在深坑里,刽子手一脚便把无头的尸体也踹了下去。

    就这样,兰玫便目睹那一具具的尸体掉在坑里,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这些个尸体越掉越多,越掉越多,直到快要把这巨坑填满。

    “降不降?”刽子手机械地问著同样的话。

    “降降降,我投降,”一位中年男子大声地,用哀求的语气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刽子手便放了他下去,旁边有士兵拖著这个人离开。中年男人从侯爷身边经过的时候,兰玫望著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眉头不禁皱在一起。

    “咱们每攻下一座城池,都要这麽来一次?”兰玫询问。

    “侯爷英明,确实如此。自征服汉地开始,我朝便有了这个规矩。”言下之意,服了前来寨子收购药膏的贩子,让他向陆显寄居的那户人家购买自己。陆显向贩子保证,只要把他带到道:“竟然斗胆谋逆造反,朕真是看走眼了。”

    “陛下请息怒,这可不是微臣出的主意。”宜大人故作恭敬地向兰政作揖,冷笑道:“只不过是臣等与侯爷的想法不谋而合,才有了如今的合作。”

    兰政听到被提及的人,不禁大惊:“竟然是安宁侯?”

    这是怎麽一回事?为何罗德铎甫要竟然要背叛朕?兰政百思不得其解,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皇帝大惑不解:“那你们呢?你们为何要协助兰玫推翻朕?”

    “呵呵,陛下还不明白吗?”其中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捋了捋嘴边的胡子,得意地说道:“当初先帝在关外一统所有氏族部落,带领我们建立帝国。我们这些老臣子,为先帝开疆拓土,南征北战。没有我们氏族当年的协助,今日会有你的兰氏江山?但是陛下,你自从登基以来,竟然一直醉心汉化,重用汉臣,宠幸汉女。陛下甚至封你的汉人外戚为异姓王!陛下,你是要置我们这些开国老臣与何地?”

    兰政听著这些老臣子对自己的斥责,并不以为然。这帮老骨头,就会仗著过去的功劳,斗胆跟皇帝顶撞,甚至还奢望子孙後代靠啃吃老本,不思进取,而不是想著为朝廷社稷出力。如此堕落的臣下,朕架空他们的官职,褫夺他们的权力,朕g" />本就没有做错!

    至於立汉人为异姓王,兰政更是有自己的考虑。王玄莲这位异姓王爷,空有头衔并无权力,只能享受食邑封赏,却没有一兵一卒可供差遣。

    如今入主中原,就不能一直依靠武力来简单粗" />暴地统治汉民,草原上的办法,在汉地并不可行。因此,兰政需要大批的汉官进入朝廷,为社稷效力。封国舅王玄莲为亲王,无非是对汉族子民的一种勉励。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当今圣上对辖下所有民族皆一视同仁。而且,通过这种封赏,也好笼络汉民的各个阶层,减少他们对兰氏这个外族政权的抵触感。

    此时兰政怒火中烧,心中暗骂这帮冥顽不灵的老骨头,食古不化,自以为是。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一位老臣倚老卖老地说著:“陛下不妨听听微臣之言,抄下这份诏书,再盖上玉玺吧。”说著,此人从袖中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诏书。

    兰政翻开一看,不出自己所料,是一份退位诏书。上面多有溢美之词,先是堆砌辞令,说皇帝身体多有疾病,久病难愈,往後的日子恐怕难以临朝听政,然後,又是一堆辞藻堆叠,说安宁侯勤政爱民,为社稷朝廷立下不少功劳。於是,说来说去的,最後的意思,便是陛下遵循尧舜禅让之德,将皇位传给有仁君之兆的安宁侯兰玫。

    皇帝看完大臣们为自己拟定好的诏书,又看了看面前站著的几个老头。兰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r" />,若是不从,恐怕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在众位老臣子的见证之下,兰政抄写完诏书以後在上面盖上玉玺。正当宜凤平的父亲走上前来想要拿过这货真价实的诏书之时,兰政却举起圣旨不让对方碰到。

    “反正都写好了,陛下还不赶快把诏书交出来?”对方说道。

    “诏书可以交给你们,不过朕有一个条件。”兰政冷著脸说道:“你们要向朕保证,绝不伤害朕的妻儿子女。”

    大臣们顿时面面相觑,然後才慢悠悠地说道:“陛下这条件,恐怕提得有点晚了。”

    叛军早已经占据皇g" />,遵照安宁侯的指令,正忙著将g" />中所有的妃嫔媵嫱赶尽杀绝。兰政知道以後,马上夺门而出,跑到皇後所在的长乐g" />。姚黄是自己的发妻,作为男人一定要保护她。当兰政奔向皇後所在之处的时候,姚黄正被士兵牢牢压制著,无力地跪在地上。兰政想要上前将姚黄从刀下扑救出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目睹妻子头颅落地的惨象。

    几乎是同时,兰政耳边传来嗖嗖的声音,有人在背後放箭!飞矢穿过皇帝的a" />膛,c" />在兰政的身上。兰政低头望著鲜红的血不停地从自己体内冒出来,沿著箭矢滴落在石板地上。

    自己会死,这是兰政此刻心中唯一想到的事,随後兰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倒在血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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