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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的棉花和一把菜刀,带着兔子到镇郊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双手合十,对兔子说:“小兔子,我不是故意要杀你,实在是救我师兄要紧,只好让你舍弃这条性命。只要能救我师兄,这辈子连翘绝不吃兔rou,以后见一只救一只,就当是还你的人情。”说完,连翘手起刀落,就把那兔子给了结了。兔子只有腹部一个两寸长的刀口,血还没有流干净,连翘就把它的所有内脏都掏出来,用雪水擦干净之后,再将棉花塞了进去。她做得很仔细小心,缝合刀口时,针脚细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更何况有兔毛遮挡。这便是阿伯和阿婆教连翘的疱丁解牛和天衣无缝,他们教的时候只想着让连翘保命用,却不曾想到,连翘第一次就用在兔子身上,还准备拿这兔子去装神弄鬼。连翘用雪将手洗净,坐在旁边看着那只活灵活现的死兔子。它除了不会动,没有一个地方不像活的,晚上扔到苏县令的房里去,肯定会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神明显现派天上玉兔来托梦。傍晚时分,连翘拎着包袱回到客栈,锁门之后便不再出来。子时,连翘从翻窗户出去,在屋脊上几个腾跃之后,便来到了天宁镇的衙门。她趴在屋顶上,以静制动。苏县令急着找女儿,一定睡不着,他昨天会在后半夜提审许怀泽,今晚肯定也不会放过他。没多久,连翘就看见许怀泽被冯捕头押着,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夜太黑,连翘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影,他走路时身姿依旧挺拔,不疾不徐,冯捕头也没有骂骂咧咧,只是异常警惕,东张西望好像怕别人来会劫狱似的,马不停蹄地将许怀泽又押回到大牢里去。过了一柱香时间,屋子里的灯黑了。苏县令应该就寝。连翘从怀里取出珍珠金钗,一端插进兔子里嘴里,然后,将白兔扔了下去。在兔子的四肢和头上,连翘缝上了鱼线。她轻功了得,如片落叶在空中飞舞,手中快速提动着鱼线,那白兔,当真像是从天而降的月宫玉兔,落在了苏县令的窗前。“爹,快来救我……”看死尸多了,连翘装神弄鬼的本事也见长,学女鬼嗓音凄厉,管他是亲爹还是亲娘,都听不出到底是不是自家女儿,“我死在魔鬼城,我死得好惨……我死无全尸,呜呜……爹,快救我!”白兔在窗前跳动,嘴上的珍珠金钗的上吊坠发出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异样悦耳。长长的鱼线被连翘控制得游刃有余,她趴在屋脊上一动不动,十指如飞,玉兔如仙。屋里没有亮灯,但从里面传出苏县令的声音,悲怆凄凉:“孩子,你是被谁害死的?”“爹,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掐死的……”连翘哪里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她验尸所得的信息以及她所猜测的内容,都因苏县令的问话得到了证实,那珍珠金钗晃得更加厉害,碰撞之声变得急促。“孩子,你知不知道爹到处找你,你为什么要逃跑。”苏县令又问:“你现在身在何处?”“魔鬼城,蘑菇状的岩石上。我的身体已经被秃鹫啄得血rou模糊,爹爹看了,千万不要害怕。”“孩子,爹出来了,你别走。”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苏县令就站在门边,看着眼前是只兔子,忽然冷笑,“孩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只兔子了?难道是玉兔显灵,来向我报信?”连翘一惊,心想这马县令虽只是北疆小镇的七品芝麻官,却不好糊弄。以前她跟着连知晓走南闯北,也经常听到官府中传出来的野史趣事,很多地方官员都笃定佛教,信鬼神之说,否则汉夷国怎么会有这么多江湖术士骗饭吃。这马县令爱女心切,为了找女儿弄得整个衙门不得安宁。按常理,听到女儿的消息,还是玉兔报信,肯定会信以为真,却没想到他见识过人,不但不惊不慌,反而主动现身要来戳破连翘的神鬼之术。连翘只犹豫了一下,那苏县令就已抽出官刀,对着白兔劈下来。那兔子已死,但在疱丁解牛和天衣无缝的神技之下,俨然就像只会说话的活兔子。连翘见苏县令要劈它,舍不得,情急之下,双手轻拍屋檐,身子如纸鹞赫然飞起,她怕苏县令会看见她的脸,几个华丽飞旋,将屋顶上的雪全部翻起,借着雪花的掩护,将白兔提起。可是连翘还是晚了一步,别看苏县令是文官,刀舞得并不慢。刀锋没有劈中白兔,把插在嘴里的珍珠金钗给劈下来。连翘拿着白兔飞檐走壁往客栈相反的方向跑去,身后听到苏县令歇斯底里的喊声:“你是谁!为何要杀害我女儿!”连翘估摸着,苏县令是看见了那珍珠金钗才信了她刚才那装神弄鬼的话,听到他的嘶吼,想想白头发送黑发人的伤心,慢下脚步,回头装着鬼声说道:“爹!你快去魔鬼城给我收尸,就可以替女儿讨回公道!女儿死得冤,爹一定要替女儿做主!”三两下,连翘就跑出了衙门。她听到冯捕头的吆喝声,似乎是要来追捕她,但身后并没有追兵,应该是苏县令喝令他们不许追。毕竟,他已经确认那珍珠金钗就是女儿苏倩倩的配饰,不管来者是敌是友,先找到苏倩倩的尸首最为重要。连翘往客栈相反的方向跑了约十里路,才在路边挖了个坑,把白兔埋下去。折身返回时,她有意沿着天宁镇边跑了一圈,确信无人跟踪,才返回客栈。坐在桌前喝水时,连翘呼哧呼哧喘气,今晚把她一年的脚程都跑光了,体力透支,饥寒交迫。“唉,最近总是饿肚子,以后有吃的说什么也不能浪费。”连翘开始忏悔,以前有许怀泽照顾,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未想过食物会从哪里来。现在饿了才知道,要自己去买,还必须要有卖的时候才能买到。就在连翘思量明天早晨该吃什么的时候,窗外有黑影闪过。“谁?!”连翘身姿轻盈,推窗飞身倒挂在屋檐下。街道冷清,谧静如昨,哪里还有人影。连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昨晚她闻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起初她以为是怀里许怀泽的鼻烟壶的味道,但比平时浓郁一分。她怀疑过是画尘离来过,但没有证据,现在看来,这黑影应该是画尘离无疑。第90章要我帮你,必须有代价连翘下楼,小二见她傻愣在原地,险些把手里的茶水打翻。“姑娘何时回来的?”小二见她两手空空,又问:“姑娘可有买到小兔子养?”连翘瞟了瞟他手里的茶水,反问他:“小二哥,这么晚还在忙?这茶水是给哪间客房的客人呀?”“姑娘,还真不是我吹的,咱们这客栈可是镇上唯一一家营业到子时的客栈哦。住在这里的客官,只要有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连翘想想也对,昨晚她来投宿时已过子时,正巧有客人要吃面客栈就开了门,否则她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