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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之前。李穆身影凝固了片刻,忽然一个反手,紧紧地抱住她,低头亲了下来。……洛神是被李穆抱着下来的。一直抱到了寺门,才将她放下。阿停撅嘴,埋怨他们不叫醒她去观潮的时候,洛神的脸上,还带了点没有消退干净的红晕。她忍不住,偷偷地瞧着李穆。他笑吟吟地哄着阿停,说下回赔她几只最好的纸鸢,任她自己去市东店铺里挑选。又说不早了,催着好回去了。口里说着话,视线却一直不停地在瞟自己,目光闪闪,带着异光。洛神心知肚明,知他在想什么。想起昨夜,自己心里亦是如同鹿撞,脸又热了,撇过脸,不再看他。阿停一听有纸鸢,气也就没了,急忙点头。于是收拾了东西,被方丈送下金山,僧人亲自渡船,将一行人送回了对岸。回到李家之时,天已黑透,大门之侧的拴马石上,系了几匹高头健马。家中仿似连夜来了客人。门口,一个仆妇正在左右张望,见李穆一行人归来了,急忙迎了上来,说道:“李郎君,你们可回了!高相公到了!老夫人正在陪着叙话呢。”李穆目光微动,神色却也无多少的波动,只翻身下马,去接洛神下车。洛神人还车里,隐隐听到了仆妇的话。阿耶来京口了?她急忙钻出车厢,问李穆:“方才是说我阿耶来了?”李穆伸手,将她抱了下来,笑道:“是。”洛神欢喜,提裙便奔上了台阶,丢下他,朝里疾步而去。李穆望着她轻快的背影,面上笑容渐渐敛去,跟入。☆、第59章高峤是骑马从建康来到京口的,简装上路,身边只带了高胤和几名近侍。他一向注重外表,于人前,衣冠楚楚,袜不沾尘。但此刻,却是风尘仆仆,衣角沾灰,可见赶路之急。他正坐于客堂,高胤陪坐在旁。他与卢氏叙话,两人都是面带笑容,相谈甚欢。“阿耶!你怎来了?”洛神奔了进去,欢喜地叫了一声。高峤转脸,见女儿飞奔而入,露出笑容,等她停在了自己身边,方低声责备:“阿家在前,不可如此冒冒失失,不知礼数。”洛神抿了抿嘴,低声道:“女儿知道了。”卢氏笑了:“明公这就见外了。阿弥怎会不知礼数?不过是将我当作自家人,方如此不拘性情,我极是喜欢。”洛神冲父亲一笑,又朝高胤唤了声阿兄。高胤笑着点头。高峤无奈,只得摇头苦笑。李穆入内。卢氏辨出他的脚步之声,立刻道:“穆儿,你岳父从建康来了,快来拜见!”李穆面露笑容,上前向高峤恭敬行礼,说道:“今日恰好带阿弥和家中阿妹去了趟金山,观潮方归,有些晚了,不知岳父到来,实是失礼。”说完,又和高胤相互见礼。高峤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眼,见他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眼底掠过了一缕暗芒,却笑着颔首:“无妨。我亦才到。”“阿耶,你来可是有事?”洛神笑问。高峤道:“女儿嫁了京口,阿耶无事便不能来了?”“阿耶!你明知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洛神不依。高峤抚须而笑。卢氏道:“岳父与大兄一路辛苦。穆儿,你引他二人先用些饭食,早些歇息下来?”高胤忙道:“阿姆无须费心。伯父与我已于路上用过饭了。”李穆看向高峤。高峤道:“敬臣,你若无事,可引我四处看看。我来时,见江畔有几分景色,瞧着还是不错。”李穆恭声道:“请岳父随我来。”高峤便和卢氏笑着道了声暂别,朝外而去。李穆叫洛神先回房歇息,自己也随了高峤而去。两人到了门外,各自上马,朝着镇外疾驰而去。须臾,耳畔隐隐涌入一片江流之声。渡口到了。白日,渡口一带人来人往,舟船争渡。此刻却是人去船空,只余头顶江月,静静照着人间。高峤下马,立于江畔。江风吹得他须髯贴面,腰间剑柄穗饰亦随风狂舞。穗上的几颗玉珠,扑击着剑鞘,发出泠泠之声,宛若长剑在匣里嗡嗡震颤,便要破鞘而出。“我的信,你可收到?”他与方才在卢氏和女儿面前的态度迥然不同了,冷冷发问。“晌午之时收到。原本应当遵照岳父之命,立时去往建康。只是恰当时应了阿弥出游,不忍令她扫兴,故延迟了半日,想明日动身。不想岳父竟亲自赶来了,小婿惶恐不已。”高峤盯着对面的男子,眉头皱了皱。“罢了。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须得老实言明,不得有半分隐瞒!”“岳父问便是。”高峤眯了眯眼。“陛下有意以你为义成刺史?不但如此,我听闻,先前你在巴郡募了私兵。那些私兵,如今并未随你回来,尚在原地,待命而发?”“所谓刺史,不过空衔而已,连单车都不及。”李穆说道。“岳父也知,义成经多年战乱,如今如同不毛之地。陛下雄心勃勃,欲将国土推回北方,乃趁前次巴郡之胜,派我去往义成辟荒开境。除宣我衣冠教化,扬我天子恩威,亦是为了日后再次北伐之时,能有一始兴之地。”“至于募兵,当时乃巴人同仇敌忾,自愿投军。战后愿继续从军者,十不过一二,留下之人,实不足千,也称不上私兵。”高峤注视着他,神色莫测,片刻后,点了点头。“你有北伐之志,很好。为何当初却又不来我广陵?只要你来我广陵,他日时机到来,我高氏之兵,尽可由你遣用,比你如今深入北地拓荒开境,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岂不更为便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