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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也觉自己有不妥之处,若她肯认错,肯软语哀求两声,他自会心软,可偏巧,这唯一的女儿是个烈性子,从不肯低头,他又能怎生奈何?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是半夏将自己的女儿给悄悄地藏起来了,可这半夏一直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不曾露出丝毫的破绽。若非此次花无言前来告密,他也不可能从赵晟身上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素来爱面子,看重血统,若是被人得知自己的女儿竟是无名无分,便就未婚生子,且生的还是个凡人,那他这个“便宜外公”岂不是会被人在背脊骨上戳出几个铮亮的窟窿来?“自从生下了晟儿,我便再也没见过他。”这一次,含蕊并没有默认,只是淡然地开口辩解了一句,可惜,这回答并非如他预想的那般,所以,那言语一出口,北阴酆都大帝一口闷气梗在喉间,只差没有喷出血来了。瞬间,他的立场已经是从“便宜外公”刷地一下便就蹦到了别处,骤然成了为女儿的遭遇愤愤不平的“咆哮老父”。“这算什么?那自命风雅的混账枉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不知礼仪廉耻为何物么?就这么吃干抹净了就一走了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他难道就没想过要负责么?”北阴酆都大帝暴跳如雷,恨不得立马就抡起“盘古斧”,冲上西昆仑玉虚宫去,将那把自己女儿吃干抹净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混账给一斧头砍成两段!末了,他想起跟在昊天身后的风锦那张总是藏着阴谋诡计的脸,又想起自己的儿子曾因为风锦而吃过闷亏,顿时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西昆仑上那些得道的凡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只是,对于这个护短的结论,含蕊并不领情,只是冷笑一声:“当日是父君不允我与他在一处,我们便就从善如流地各走各路,可父君如今却又不满意起来了,不知究竟要如何将就才好?”“将就”一词如同一记重拳,轰然揍向北阴酆都大帝,只见他那张老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白,煞是精彩。北阴酆都大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片护短之心在女儿眼中竟然已是成了难以将就,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拳头握紧,仿佛极力压抑着愤怒。“你!你这不孝女!”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怒叱:“你不知廉耻倒也罢了,还居然为了这个孽种触犯天条,私自撕了生死簿,扰乱轮回,你让我幽冥鬼蜮的脸往哪里搁?”“女儿知道父君素来爱脸面。”含蕊将眼别开,那张绝艳清丽的面容,双目璀璨如宝石,即便是笑,也淡得几似没有,言语中的漠然含着倔强:“既是触犯天条,父君不是还有缚仙索么?大可捆了女儿上凌霄殿请罪,上诛仙台服法。”“你!你!你!从今往后,你别再想再踏出鬼蜮一步!”北阴酆都大帝被气得全身哆嗦,双眼发黑,不经意了瞥了一眼一旁的赵晟,却见赵晟无论是神色还是表情都极似含蕊,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漠然,顿时如同烈火被浇上了油,炽焰瞬间窜得老高:“还有他,虽然是个无名无分地孽种,可到底是我鬼蜮的子嗣,以后也别想再回凡间去厮混了!”接着,他的目光从素帛的身上扫过,面对弱小的凡人那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令他不自觉地就多了一些轻蔑:“也不知你们母子都是什么眼光?”“做娘的看上一个自命风雅的混蛋,做儿子的看上一个天煞孤星——”他哼了一声,骨子里对凡人的厌恶早已根深蒂固。看了看在一旁保持缄默的白蔹,他忆起方才千色的不领情,深觉自己的威严都被这一屋子不成器的儿女给丢尽了,便高声对白蔹喝道:“还有你这个不孝子,什么不选,偏偏看中个声名狼藉目中无人的妖女,也不知生了那双眼是做什么用的!”白蔹知道北阴酆都大帝如今正在气头上,只是沉默,既不反驳也不搭腔,打算冷处理。果然,大家都不说话了,北阴酆都大帝的怒气才算是稍稍消了些,仿佛有些疲惫,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白蔹:“让鬼差把这个叫素帛的女人押去灌一口忘川水,让她忘记在此的一切,然后送她去还阳!”白蔹看了一眼素帛,又看了一眼含蕊,姐弟两瞬间便就交换了个眼色,尔后,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父君,这女子已是身怀有孕……”“真是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北阴酆都大帝那刚刚收敛的怒气有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一直没将素帛放在眼中,自然也就疏忽了一些本该注意的,如今发现这素帛同自己的女儿一样,又是个未婚有孕的,这能不暴跳如雷?想一想,这忘川水是灌不得的,难不成,真要放这赵晟也一并去还阳?一时之间,他没了个主意,双眉郁结地蹙进,恨恨地埋怨:“我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这句埋怨传到了青玄的耳中,玲珑局之中,青玄牵着千色的手,竟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顽固不化,门户之见,自以为是,棒打鸳鸯!”转过头来,青玄看着千色,一一历数着北阴酆都大帝的言行的不妥之处,对那封建大家长的姿势甚为嗤之以鼻:“这北阴老头儿,竟不知自己现在就是在造孽!”千色听不到玲珑局外头的声音,此时心中正纷纷乱乱,思忖着青玄近日来身上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形,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时沉浸在自己的念想之中,只是似有若无地点了个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师父,如果我们一起出去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