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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红楼已静,只有门前的红灯笼还高高挂着,夜雾朦胧时分,如同云里月色。江清流先时便留意过薄野景行的房间,这时候拨窗而入,倒也算是驾轻就熟。房里一股甜香弥漫,锦帐低垂。他还是有些小心,站在一角观望半晌。直到账中人支着身子坐起:“娃娃过门不入,莫非是要老身起身相迎吗?”江清流这才走近,只见香衾暖账之中,她身着一袭刺绣细软繁复的中衣,青葱般的颜色,只衬得肤如凝脂。江清流微微皱眉——数月不见,这老贼怎的穿得如此青嫩了?薄野景行拍拍床示意他坐过来,江清流也不客气,自在床边坐下,薄野景行这才又缩回被子里。大热的天,她却还盖着丝被。江清流有心要问丁管事一事,这时脱口而出的却是:“如此厚重的被褥,你不怕捂出病来!”薄野景行摇摇头:“倒也不觉闷热。”江清流伸手探她额间,倒果然是冰清玉骨、清凉无汗的模样。可他心里清楚——上次生产一事,定是产后一时不能复原,终究还是伤了她的身体。思及此处,他口气倒是缓和了些:“你怎的到了此地,还跟姓丁的搅在一起?”薄野景行裹着被子,毛茸茸地拱过来,将头搁在他腿上:“你为何来,我便为何而来。姓丁的跟阴阳道有些关系,为人贪财又无戒心,倒是容易接近。”江清流本不欲再跟她产生任何瓜葛,但夜半时分共处一室,她睡不睡他腿上又有何区别?他便端坐如常:“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薄野景行闭上眼睛,五官竟然十分美好:“快了。”江清流还有问题想问,但见她十分疲倦的样子,也不再多说:“我先回去了。”薄野景行点头:“去吧。”江清流将要起身,突然又道:“梅魂……挺好的,已经开始认生了。”薄野景行伸了个懒腰,灯火曳影,伊人发如泼墨。江清流竟然莫名地有了点反应。薄野景行枕着他的腿,对他的动静那还不是了如指掌?她伸出右手就是一弹,江清流顿时面色发赤:“老贼你能不能要点脸?对了,”他倒是突然想起一事来,“那些钱哪来的?”薄野景行一脸认真,“说到钱……娃娃我们做个交易吧?”不待江清流说话,她又补充,“你看这月下花前的,咱们这样枯坐实在是辜负春宵,不如……”说话间,她眸光微浇,乌发滚落,铺满他的膝,如珠如云。江清流薄唇紧抿,还没来得及回答,薄野景行又拱近一些:“不如我们来个被翻红浪,然后你把承天门那座宅子给我住,如何?”江清流费了半天工夫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薄野景行继续道:“娃娃你别舍不得,想这天下宅子何其多,薄野景行可就老身一个。你这娃娃虽学识浅薄,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总该懂得吧?”“你……”江清流简直心肝脾肺一块儿要给气炸了,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薄野景行摇摇头,重新拱进被子里:“舍不得算了,小娃娃就是小娃娃,见识短浅。”……江清流回到别馆时,连催雪都发现他神色不对——脸都青了!管事催成更是诚惶诚恐,不知哪里得罪了族长。江清流也不多说,自回了房间。最后还是有眼线向催成报告,称江清流今日去了红楼。红楼是个什么地方,催成当然是明白的。于是灵光一闪,他就悟了——他找了两个美艳的乐伎贴身伺候江清流。江清流看着两个衣着清凉的乐伎,不由想起那个无耻至极的老贼。再一想起她昨晚说的话,他脑仁简直像要爆炸了似的疼。次日,江清流派人留意红楼动静。派出的人回报,薄野景行如今化名梅公子。有人怀疑是不老城梅家的人,是两个月前到的京都,一直住在红楼。因出手阔绰,已结交了许多权贵公子。但其来历一直成谜,一时间引得京都好事者猜测不已。其中大部分人自然都觉得是不老城梅家的公子,不过梅家的梅应雪向来以侠义自居,倒不像是能干出当街撒金丸这样脑残事情的主儿。一时间众说纷纭。而没过几日,江清流就接到沉碧山庄的飞马来报,称江家祖陵剑冢被盗。其他地方还好,只是江少桑墓中陪葬品被盗走接近三分之二。而居于剑冢中的教习先生全无所知。江大盟主总算是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预感是从何而来了!他火冒三丈地奔至红楼,薄野景行正在那儿跟几个美人儿饮酒作乐呢。他一把揪起薄野景行,二话不说把她拖到房里,随手关上房门。薄野景行这才挣开他:“小娃娃,怎么,想通了来和老身交易啦?”她还惦记着那个破交易呢!江清流唾沫星子差点没喷她脸上:“薄野景行!回答我!我问你一事,你老实回答我!”薄野景行望定他的眼睛,十分深情:“爱过。”……江清流恨不得拿大耳刮子扇她:“滚!你是不是偷盗了我江家祖坟?”“啧!”薄野景行一脸正色,“我儿子早晚是要继承江家家业的对吧?那里面的东西好赖都是他的。我拿自己儿子的东西,何况只是拿了那么一小点,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偷盗了?”江清流知道她无耻,却没料到她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薄野景行!”薄野景行好整以暇,抚平胸前被他揉皱的衣料:“如何?对了,上次的交易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实不相瞒,老身高风亮节,上次进到你家剑冢,面对金山银山,也只取了那么一小点。”江清流没好气:“你倒是想搬空,也得里面的教习先生答应吧。”薄野景行搓搓手凑到他跟前:“红楼这里的开销,实在是巨大。反正都是你们江家的钱,何必呢?不若老身陪你风花雪月一番,你把宅子给老身先住着。”江清流一手甩开她:“如此龌龊之事,你休想!”“嫌龌龊啊……”薄野景行了然,“那老身不陪你风花雪月,你把宅子给老身先住着。这不就一点都不握龌龊了吗?”江清流满脸无奈。二人正说话间,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江清流顿时皱起眉头——来人竞然是丁冲丁管事。他倒是带着笑,看上去十分善良:“哟,贤弟在此啊,愚兄来晚了。”薄野景行拍拍江清流的肩:“兄台再想想,小弟就喜欢那处宅子里那口井,若是应允,价码随你开。”江清流一阵气苦啊——反正都是他江家的钱,可不随他开吗?那边丁管事已经开口:“贤弟想买宅子啊。”薄野景行走过去,一手勾住他的肩出门:“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小弟便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