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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事就没有咯。”新仆下意识两腿并拢,神色僵硬,看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畏惧,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怕,终于不敢再问。即便小璟一路扬鞭,距离扬州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越往南走,商队越多,口音也逐渐统一,嗓音低柔得像天气一样,和风细雨的。启程之前,小璟就将马车内收拾得十分舒适,不仅车底铺了毛毯,甚至还放着两个靠垫,角落里有小柜,中间有个案几,像马扎一样可以合拢收起。李承乾如果倦了能小憩一会,无聊了还有书看,饿了只能稍微将就一下,途中停留时买的面饼在火上烤一会儿,外头焦酥,撕开后里面冒着热气,裹了油汪汪的野鸡rou塞|入口中,倒也算是美味。跟随在身边的护卫都是皇家护卫,出自三卫之一,不仅身份高,武功也不差,而赶车的小璟更是众人之间隐藏的高手,虽然被充作车夫,但没人小瞧他,单凭他小小年纪就能跟在太子在身边这一点就无人胆敢轻视。沿途虽然走的是官道,但毕竟商队多,在山匪强盗眼里那是一批批的肥羊,冒险一次三年吃饱,不知死活拦路打劫的自然不少,李承乾也碰过几次,但毕竟都是乌合之众,就跟送上来给他们松筋骨的一样,小璟轻轻松松都能连着斩杀三人。再往前就是一处连接山阳和扬州的要道,前面设有驿站,但凡军务紧急报告、诸州要事和贺折等等身有凭证之人才能在此入住。李承乾虽然都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样,但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这驿站他自然住得。驿长是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身后跟着两个小吏,见车马停在门前,上前先行拱手行礼,开腔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驿牒何在?”李承乾下了马车,小璟从袖袋中取出公文,见到证明,驿长为之一肃,恭恭敬敬的把人迎进门内。“驿站简陋,茶水粗淡,还请俞郎中勿怪。”驿长口中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他将煎过的茶饼投入小锅中煮沸,片刻倒入碗内,呈在桌上。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这处驿站是商队往北的要道,身后又是繁荣的扬州,既然都喝得起茶,又怎么可能真的如驿长所言的简陋,不过是客气话罢了。李承乾自然不会当真,他坐在塌上,一边摇晃着茶碗,一边道:“来时途中,我遇见了不少山匪,驿站此处驻军数百,怎么还能让这种打家劫舍的强盗如此猖狂?”驿长立于面前,身躯微躬,额上冒出冷汗,答道:“还请俞郎中莫要怪罪,某不敢相瞒,只是这山匪自称是小江豹,匪首据说还是扬州水匪江豹寨的连襟。他将手下的人分为数股,不断滋事扰民,无论得手与否都隐入山林,某等也曾领兵剿匪,只是次次都被察觉,寻了好几日仍然不见其踪影……”“竟已嚣张至此……”他素来都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此时却是脸色阴沉,让人不敢直视,“莫非有什么求神问卦的本事不成,否则怎么会次次察觉,事事知晓?”驿长咽了咽口水,小心回道:“但的确行踪诡异……”李承乾冷冷扫他一眼,“怎么?施驿长也觉得他们有求神问卦的本事?”“某妄言,还请俞郎中莫要见怪!”“驭下不严……”意味不明的说了半句,李承乾收回目光。他现在顶着俞修的身份,自然不好太过苛责,否则叫人一状告到御前那可就不好了,于是缓了声道:“陛下命我彻查扬州水匪之事,既然这匪首是江豹寨的连襟,我就先拿他试试刀。附耳过来,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说……”夜里风停雨歇,李承乾侧身卧在榻中,黑发散开,几缕勾住唇角,窗外枝桠晃动的声音清晰入耳,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睁眼望着桌上要熄不熄的烛火,想起听到的消息来。商人,这是当下之人最为不耻的职业,他比之农夫还要地位卑贱,而堂堂扬州刺史,竟然要将女儿下嫁给一个商人之子,无论是谁知道了,都免不了嘲笑上一句,该不会是傻了吧?即便严家再富有,那也是一个低下的商户不是?此事若是传出,怕是要被外人误以为扬州无青年才俊,否则刺史之女何至于下嫁商贾?还有青雀……李承乾冷哼了一声。身为扬州大都督,竟然连手底下官吏的动作都不知道,说他驭下不严倒也算轻的了。根据消息,来往密切这本就是一个暧昧的词,还有兵防上的调动,方文鹤他究竟是想做什么?该不会真的和水匪有什么关联吧?恰巧?他不信。李承乾脑海中思绪纷杂,只觉得这三方似乎有关联但偏偏又无法佐证,隐约抓到一点苗头却被窗外传来的声声钝响驱散,他赤脚下榻,抬手打开窗户,刚开了一条缝,就看见一团乌黑宛若离弦的箭直接冲入怀里,紧紧扒着洁白的亵衣不放。他的眼里染上能将冻冰融化的暖暖笑意,将墨团似的乌鸫托在掌心,轻声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又说,“这驿站也没有宫里头的点心什么的,只能倒点水给你喝了。”他走到桌前,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又拿了笔架,刚要将乌鸫放在上头,却摸到了它爪子上面抓着一个小竹管。李承乾心思一动,将灯盏拨亮,伸手取下竹管,拔开塞子,将里头的东西倾斜出来——结果自然是倒了满手的颜料。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尖戳了戳乌鸫的小脑袋,见它不明所以的歪头,又低下去喝水,不由得轻声叹道:“你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还学会偷东西了?等喝完了就回去罢,她找不着你该担心了。”乌鸫停下喝水的动作,向前蹦了两步,亲昵的在李承乾袖上蹭了蹭,宛若小儿的娇态让他心软了软,却还是将它放出窗外,窗门合上,仍有两声“咄咄”声传来,然后就是翅膀震动的声响,想来是依他之言离开了。李承乾稍坐片刻,将竹管拿了起来,用一旁的手帕擦拭干净,收入一个匣子中,做完这一切他才勉强有了困意,自是上榻歇息了。此后又过了三日,李承乾仍然未离驿站,整日在院中书写绘画,半步不出,似乎对那些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人物毫无知觉。驿长和两个小吏公事外出,仅留一个温少丞在驿站内管事,因为性子怯懦,底下的小吏乃至兵卒对他是阳奉阴违,面上恭敬背后却又是一套。是以当他管事时,这些人都清闲散漫了不少,就连门口看门的一个四十许的老卒,都敢倚在墙上和行人话家常。“最近有什么新消息?”行人手里头拿着一包糕点,看起来像是和兵卒聊天,但是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四周。老卒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也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说起来,还真有个大大的好消息。”行人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