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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石桌上摆台。藤架上缠的也许是爬山虎之类,长得葱葱郁郁,投下一片阴凉。待她布好碗筷,进屋把夏奶奶请了出来,一丁点儿的夏慕兰也跟着颠颠的跑出来,嚷着要哥哥,要爹爹。家人齐齐围坐在一起,桌上有青菜豆腐汤,鸡蛋香煎韭菜,蒸红薯,上汤豆苗,还有一小碟干煸小鱼。小鱼是爷爷在门口水塘里捞的,只有指头长,鲜得很。虽然都是普通的菜色,但经过夏于氏的巧手烹调,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大开。爹爹抱着小慕兰坐在自己膝头,还不忘问候夏奶奶今日可见好;娘亲则细心的为丈夫和婆婆夹菜盛汤;弟弟许是饿了,只顾着埋头吃,形容粗鲁,又引来爹爹的斥责。这平常的一幕看在夏慕君眼里,觉得温馨无比,心中有一块地方非常温暖。才来没多久,她已经从心底接受了这一家人。这夏慕君虽年纪比自己小,可黄铜镜里的照出的杏核眼,含珠唇,还有那对酒窝,明明就是当年的自己。这让夏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前世,夏家人就是自己前世的家人。说起来,除了刚醒来的那几天,烧饭掌握不好火候,夏慕竟是十分适应。少了都市的喧闹,安静闲适的田园生活,让她有一种重回小时候的感觉。现在的生活,远比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好,说起来自己竟是因祸得福了。-----------------------吃过饭后,稍作休息,爹爹和弟弟就赶回学堂了。夏慕君让娘亲去休息,自己收拾了碗筷,从缸里打了水出来洗。夏奶奶则带着小慕兰去捡鸡蛋,装在一个小竹篮里,里面垫上稻草,和小慕兰坐在小板凳上,教她数鸡蛋。小慕兰稚嫩的童声像模像样的数着:“一个鸡蛋,二个鸡蛋,三个鸡蛋……”,突然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朝门口奔去,还喊着:“爷爷,爷爷……”进门的正是夏爷爷,夏知正。虽然年纪早已上了五十,方方的脸膛有不少皱纹,常年的劳作染白了鬓发,但仍然眼神晶亮,腰杆挺直。夏爷爷快走两步,抱住跑来迎接的小慕兰,爽朗地笑道:“兰儿真乖,看爷爷给兰儿带了什么回来?”爷爷说罢拿了一个竹叮当出来,细细的竹篾编就的六角小笼子,里面装了一个铃铛,顶部还吊了一个提手的杆,末端缠了红线。轻轻一晃,就会发出清脆的“零零”声,甚是精巧。小慕兰拿着竹叮当,爱不释手,高兴的马上跑进去里屋,要拿给娘亲看。夏奶奶站起来,递过帕子,问道:“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夏爷爷抹了把汗,道:“今天在镇上碰到贵人了,看中了我编的那些竹篮竹筐结实,全要了。”接着从布衣兜里掏出一个钱袋,晃一晃,笑着说:“老婆子,你看,我有钱给你买药了。”夏奶奶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又转身倒了杯凉茶,递给夏爷爷。夏于氏哄小慕兰睡着后从里屋出来,说道:“爹,您回来了,还没吃吧,我这就去张罗饭菜。”夏慕君也走了过来,搬来一张竹椅叫爷爷坐下,说:“爷爷,累了吧,我给您捏捏,好不好?”夏爷爷冲儿媳妇点点头,坐在竹椅上慢慢喝茶,拍拍夏慕君帮他捏肩膀的手,说:“好君儿,爷爷不累。来,你也坐下,再给爷爷讲讲那,那个花和尚鲁智深,他打死恶霸镇关西后怎么样了啊?”夏奶奶笑着进屋去照看小慕兰了。夏慕君被爷爷那着急劲给逗笑了,搬个小竹凳坐下,调皮地学那说书先生:“请客官听我细细道来,话接上回,说道那鲁智深……”清脆的少女声音在静谧的午后直飘到很远。却不知斑驳的木门外,一双半旧的皂靴停留已久,一名少年屏气凝神,似是在仔细听着什么。☆、第二章表哥午后阳光正好,清风送爽,小院里半明半暗,长条石砖铺就的地面,树影斑驳,淋过水后散发阵阵凉气,也不多热了。两颗脑袋,一大一小,一花白,一乌黑,凑在一起,讲的人是绘声绘色,听的人是聚精会神,连敲门声都听不见。来人又加重了手劲,“叩叩……”爷孙俩俱是一怔,四目相对,不知这个时辰会是谁到访。“谁呀?”夏慕君扬声问道。“慕君,是表哥。”门外人朗声答。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位少年。一身月牙白长衫,腰系蓝青双色绦,坠碧绿玉佩,头发高高束起,难得的甲子脸型兼具英气与俊秀,眉如墨画,眼如星点,端的是玉树临风。来人正是夏慕君舅舅的独子,于元意。夏慕君心想:“原来是他。”面上却并不显露,只是微微侧身,示意他进来。于元意看了一眼立在边上的表妹,她低头敛眉,可能是刚刚一直和爷爷笑闹的缘故,面上隐约两团红晕,发髻也有些蓬乱,却更显得娇俏。夏爷爷重重咳两声,瞪着于元意,说道:“你小子还来我家做什么?你不是不愿意……咳咳”“要不是你,我家君儿也不会……咳咳”夏爷爷几次截住话头,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看一眼孙女,拉长着脸,拂袖道:“你来干嘛,快走,我们不想见到你!”其实之前夏慕君的落水确实是无心之失,不过是发生在她偷听到表哥和舅舅的对话后。那天她和娘跟平时一样,去镇上舅舅的药铺,给奶奶抓药。走后发现手绢落在药铺,她自己折回来取时,无意听到舅舅和表哥说话。舅舅很喜欢她娴静温柔的性子,透出口风,问表哥的意思,表哥却不愿意。偏偏偷听的她还被发现了,一时又窘又羞,急急的跑出来,舅舅怎么叫都不应。回家的路上,娘走在前面,她在后面,不知怎么就掉到了池塘里。落水昏迷期间,舅舅来探过她。疑心她是因自觉受辱投水,自责着急的舅舅把什么都说了。夏家人虽心疼女儿,可也真怪不到别人头上。夏慕君心知表哥没错,也不愿过多纠缠这件事。她上前轻声说:“爷爷,我不是说了么,我真的是不小心掉进池塘里的。”又进一步,拽着爷爷的衣袖,用只有他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嗔道:“爷爷,你再这样,我以后还见不见人了?”于元意自知理亏,上前躬身作揖,颇诚恳地说:“夏爷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今天是来给夏奶奶送药的。”听了孙女的话,又看在药的份上,夏爷爷勉强哼了一声,一把扯过药包就走进里屋。又拿出钱袋出来,摸了几贯钱递给于元意,没好气地说:“现在就这么多,不够的先欠着”。于元意连忙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