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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桌面上摊开着一份从银行打印出来的流水记录,显示了近期的交易记录,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千两百万竟然锐减为个位数的余额。要不是收到苍行北的催款电话,她还被蒙在鼓里。苍行北表示三个月期限已到期,让她立刻归还本金和利息,白露万万没料到,她之前转账给姨妈用于还债的一千两百万,根本就没有归还给苍行北!白露杏眸怒睁,跳动着愤怒的火苗,交握的手都在颤抖:“姨夫,请解释一下,这些钱都去了哪里?”白露的姨夫何兴海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听到白露含怒质问,他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装鸵鸟,一声不吭。白露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站起来,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质问道:“我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凑齐了钱,你为什么不拿去还欠苍老板的高利贷?”表弟何淼被白露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然后转过脸,用埋怨的目光看着他爸。姨妈柳素梅红着眼圈,伸手推了一把何兴海:“露露问你话呢,钱到底去哪儿了,你倒是说话呀!”何兴海揉了揉脸,尴尬的干笑道:“这个……也怪我不好,我是打算要还苍老板来着,但是既然有了本钱,我也想能够再赚一点,这样咱家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嘛,谁知道手气这么差呢,唉……”“什么?!”这样一个噩耗,宛如晴天霹雳,劈得白露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他们只是把钱留在手里没有还,谁知道竟然是被何兴海又拿去赌了,还输得精光!最后的侥幸都破灭了,白露脸色惨白,失望和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站都站不稳。柳素梅哇的一声哭出来,扑上去捶打何兴海:“你这个死鬼!你为什么又去赌?你到底想做什么,要逼死我们吗?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何淼扶住白露,紧张的问道:“姐,你……你没事吧?”白露一把甩开何淼的手,颤抖的手指着何兴海的鼻子:“我真是不明白,你明知道这笔钱是用来救命的,还拿去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要拉着全家跟你陪葬吗?”何淼也赤红着眼,质问道:“爸,你明明发过誓的,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何兴海被三个人指责叱骂,顿时恼羞成怒,直着脖子吼道:“妈的,十几年来你们三个吃老子喝老子的,现在给老子花点钱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要输掉的,不就是手气不好吗?”白露忍着气道:“你花掉的不是一点钱,是一千两百万!这还不算你之前借的三百多万高利贷!”面对白露的指责,何兴海非但不感到羞愧,反而一脸理所当然。他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白露背的名牌包和精致的衣服,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外甥女,你长这么漂亮,本事那么大,随便找个金主,钱不就有了嘛?你都有钱在S市开店,给家里人支援一点,又怎么样嘛?”白露胸口起伏,被何兴海一番不要脸的话气得肺都要炸了,娇躯都颤抖起来:“你做梦!我我以后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何兴海看出来白露似乎气得不轻,也感觉到自己可能说得太重,得罪了白露,于是灰溜溜的站起来,迅速的跑了出去。柳素梅跟在他身后喊了几声,都没有能叫住他。白露闭了闭眼,用最大的意志力,迫使让自己冷静下来。第23章离婚白露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将目光转向姨妈柳素梅。她早就清楚何兴海是个赌棍,自从染上赌瘾,他每次输光以后都诅咒发誓戒赌,但只要手里有一点钱,就会跑到地下赌庄挥霍一空,根本戒不掉赌瘾。因此,白露在打钱的时候,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直接转给何兴海,而是转给了柳素梅,而且她还一再叮嘱,让柳素梅赶紧去还清向苍行北借的高利贷,拿回欠条销毁,这样就可以彻底了结这桩麻烦。白露之所以没有亲自还钱,主要是因为白露不想跟苍行北打交道,不想见到他,甚至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苍行北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等同于噩梦,三年前留下的心理阴影,至今都有后遗症,经常梦里都会满身冷汗的惊醒,因此,只要能不跟苍行北接触,白露就尽量避开,让这个恶魔远离她的生活。她万万想不到,她视为亲人的柳素梅却辜负了她的信任。白露难以掩饰心中的失望,问道:“姨妈,当时我把钱转给你,一再叮嘱过你,收到汇款马上去还钱,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还钱,还把卡给姨夫用?你明知道姨夫喜欢赌,钱给了他,就跟rou包子打狗一样,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钱给他?”柳素梅一脸自责,悔恨莫及,抹着眼泪道:“是这样的,你钱转过来之后,我忍不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太好,那几天都在吊水吃药,他就让我好好休息养病,让我把银行卡和密码给他,由他去还钱。我开始不同意,但是确实是病得厉害,你弟弟又有事去了外地。”“你姨夫还说,苍老板喜欢收现金,他到银行把钱取出来,亲自给苍老板送过去,把欠的债一起销掉。他说的信誓旦旦,还一再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等还清了钱,就出去找个工作,好好过日子。他当时的态度真的很好,一直说一直说,我就相信了他,把卡和密码给了他。哪里想得到,他居然骗我,根本没有去还钱,而是拿去赌了!要是早知道,我死也不会把钱交给他的!”柳素梅拉住白露的手,眼泪顺着脸颊簌簌的坠落:“露露,姨妈对不起你,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姨妈给你道歉,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我真是太傻了,我就不应该相信他的!”“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白露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柳素梅捂着脸哭,白露也想哭,可是都哭不出来,从三年前她承担起高额债务、辍学还债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就流干了。这三年来,她四处漂泊,冒着巨大的风险,用尽各种正当的、不正当的手段,不要脸、不要命的捞钱。她也曾有过退缩,也想过放弃,但是苍行北就像一头恶狼,在她身后穷追不舍,逼得她不停地铤而走险。做完邵祺这一笔,她以为还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