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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小姑娘只是沉默,可是忽然有一天,她开始唱起了儿歌,含含混混地唱着,被人打骂却不肯再开口。后来又来了一个人,他们争吵着什么。之后的她,被人扔到了高速路边。爸爸的尸体也被人抛下,她的爸爸僵硬地蜷缩着,已经开始腐烂,却还维持着死前抱着她的温柔姿势。除了军车不见了,一切都还是车祸时的模样。阮宁抱着爸爸的尸体,静静地坐在那里。她依旧唱着奇奇怪怪的歌儿,目光呆滞,好像犯了童年时的病。孩子们的童年除了有童谣,还有千奇百怪的伤痛、千奇百怪的病。无忧无虑的那个孩子,只是在大人眼中。心里的那些阳光、空气似乎一夜之间被人抽干,爸爸的血早已凝固,变成黑色。她想起了什么。垂者眼睛,却犹疑不安地望着四周。嘘,这里是不是有人啊,爸爸。他们会来打我,爸爸。爸爸,我被人欺负啦。爸爸,快醒过来。姑娘费力地掰着爸爸的眼皮,直到泪流满面。她想起爸爸临终时的话。她蓄着力气,舔着嘴唇熬时间。因还有一场演出,这场演出不能乱。二十二岁的阮宁觉醒来,她做了好长的梦。梦里的她还分明是个小孩。那时人们叫她小栓。那时,她有爸爸。唉,谁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爸爸。你说是不是……二十二岁的俞迟一觉醒来,他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分明也是个小孩。这个梦真是美好。梦里不再是一片雪和一个要死的姑娘。梦里有他喜欢的人。喜欢的小王八蛋。他有多久没见她了啊。可真是想念。这日子太久,险些忘了十五岁的那年立夏,他踏上飞机的那天,心中曾暗暗发下宏愿。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辈子太长。之后的两年几乎耗尽一生的思念,那条满是荆林血行的路,走着走着,也曾遇到别的可以托付终身的姑娘。姑娘问他,我现在开始喜欢你,慢慢地,你瞧着我,又瞧不见她,我爱你的时间便低过你爱她的时间。这样,好不好?他很想点点头,说好啊,人生从此轻松,即使沉沦,也有人相伴。可是,那个开不了口的遗憾始终在脑中盘旋,虽时间太久,已无法开口。因她仍喜他人,已无法开口。自觉这执念羞辱荒唐,已无法开口。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没有忘记那场盛大的心愿。没有忘记,还要喜欢她,很多很多年。第八章王谢堂前风云会初三毕业的时候,安安曾给了阮宁一个QQ号,说号码是林林托的交给她的。同样是安安转送,林迟的同学录是空白的,没有给任何人,也显然不是留给她的。而这QQ号码是给她的,却一直无人应答,直到她读大学的第一天。成百上千条的思念早已被理没,她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试图轻校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对方却轻轻回答:“不好。”这是她收到的林林的第一条信息,也至此才确定,这一切并非安安的恶作剧。事实上,她也清楚,安安没那么无聊。做这种恶作剧毫无意义。2012年6月。阮宁醉酒后醒来的第二天,翻开了那本空白的同学录。她的时间随时钟只过了短短一宿,可阮宁总觉得做了许多梦,又似眨眼过了许多年。她无数次翻开这本同学录,每一次都一样,没有收获。随着时间的变迁,同学录变得泛黄陈旧,上面的花纹设计都显得土气而拙劣。时间没有带来线索,但是时间却使阮宁成长,她有了变换角度思考问题的能力。阮宁缓缓地翻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翻开了老相册,找到初三的毕业照片。去除掉老师、校长和林迟,照片上共有三十二人,包括她在内。当年的同学录她数了三遍,只有三十一张。这代表了什么?如若林林未被家人带走,正常毕业,他本应给三十一位同学留下寄语、联络方式和真心话,但是他仓促离开,只留下一份遗憾,三十一张空白的氏。为什么会少了一张?阮宁心中清楚,这绝不会是因为刚巧这本册子只有三十二张纸,这种概率很小,也不是林迟当年做事的风格。当年的他心中温软善良,会顾及每个人的感受,这本册子应是有三十二张的。三十一张是空白的,少了的那一张必然与这些空白的不大相同。只有一种论断,当年的林迟把这页写了字的同学录撕去了,并且隐藏在了某处。阮宁与俞迟相处的时候,几次想问,但已经张不开口。时间太久,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这件事,可问不出的终成了虚。她睁开眼时,去寻找俞迟,想起梦中种种,最思念的不过是爸爸和林迟。俞迟正在实验室做实验,研究院的师兄楚哲抿嘴笑着说:“小女友来找你了。”楚哲对于师弟俞迟谈了恋爱这件事,颇有些惊讶。他从未曾想,这位眼高于顶的师弟会谈一场校园恋爱,还是“黄昏恋”,毕竟是个自制力如此好的家伙。也从未想过,俞迟谈了恋爱会如此坦然告诉众人。这是一个!香饽饽,他未谈恋爱时,各路认识不认识的师兄师姐,介绍了各式各样的姑娘,只觉得全院中他不赶紧定了对象,谁也甭想安生。可俞迟一贯的态度都是拒绝,拒绝得多了,大家也都生了些埋怨,尤其是一帮师姐,暗暗腹诽,他要么是目中无人,要么是去喜欢男人了。直到有一天,大家正戴着口罩做臭氧与药物融合试验,灰头土脸的时候,俞迟忽然间来了一句:“我谈恋爱了,女朋友是08级法学院阮宁同学。”他把对方底细交代得请二楚,通知得清晰明白,众人一脸蒙,神经抽缩,吸了好几口美妙的臭气。多少医学院的高冷少年少女翻着墙头去法学院打听阮宁同学,当看到有些驼背的小姑娘时,都觉得不只俞迟瞎了眼,自己的眼也瞎了,悻悻然下了墙头,可又能奈这师弟何?孩子们自由恋爱,封建家长早就不作数了。阮宁并不知自己在医学院出了名,她为了找俞迟,抓耳挠腮地想着怎么进医学院高冷的门,问医学院的人,还没张嘴说到“俞迟”二字,结果路过的男男女女看到她,都斜着眼,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搞得阮宁受宠若惊。俞迟走出来就看到笑得灿烂的姑娘,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她说:“我好想你啊,林林。”她指的林林是这一场大梦中的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