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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可不能这么算。”阿梧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眼前出现沈安安的身影,阿梧如临大赦,赶紧福了福身:“沈小姐好。”方槿桐回眸,只见沈安安领了娟儿,正好上前:“方才正好想去方府寻你,结果被你抢先了。”九月初,日头渐渐凉了下去,却又未到深秋气候。沈安安穿了一件水蓝色的云锦衣裳,披了一身芙蓉色的彩披,白皙的耳边挂了对玉坠子。整个人笑容盈盈,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既有世族大家女子应有的端庄,又不缺了这个年纪当有的俏皮,一看便是父亲和兄长护得极好,当掌心上的明珠宠着,才能出落得如此。偏偏的,又生得平易近人,叫人疏远不起来。沈安安也喜欢她。沈安安生在怀洲,少有入京。此番要在京中呆上几月,正愁着这几月要怎么过呢,幸好翌日就见到了方槿桐。方槿桐这个名字可不陌生。早前哥哥给爹爹寄来的信中,回回都要提到她。沈安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心想哥哥定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否则哪能十句话的信里,不说九句,七八句都在说人家方槿桐的?此回她同爹爹一道入京,心中正好对方槿桐好奇得很呢。来京第二日,爹爹就说,带你见个人。她眼睫一眨,不会是方槿桐吧?没想到真就见到了方槿桐真人。坦白说,头一次见到方槿桐真人,沈安安是有些失望的。她不是没见过哥哥的信中提起的方槿桐,什么都好,没什么不好,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她初初见得,生得还算好看,可照信中的修辞是差远了。论相貌,论身板,方槿桐都不算出众的。哥哥也是京中贵女口中的香饽饽,怎么就偏偏被方槿桐迷住了?她心中还是颇多腹诽的。可世族大家自有世族大家的底蕴,她哪里会显露?……往后相处,她还真慢慢喜欢起方槿桐来。她早前也接触过京中的那些个贵女,像方槿桐这样不矫情,不做作,不谄媚,凡事心中有数,也会思量三四的,京中确实也没几个了。再一联想到哥哥说,同她一道下棋,一道打马球,哪一项不是朝夕相处来的?沈安安心想,哥哥是真喜欢方槿桐。所以哥哥眼里,方槿桐什么都是好的。而方槿桐应当也是喜欢哥哥的,所以才爱屋及乌。知晓她对京中不熟,就给她在京中做向导,事无巨细,心思和性子都好。知晓她在京中没有朋友,槿桐也带她和阳平,任笑言,曲颖儿,戴诗然等一处,她的日子也过得充实精彩。譬如一道去京郊烤鱼,一道去城南看皮影戏,还有在长公主府下棋,观山阁钓鱼,等等等等……早前来京路上,她还嚷着要早些回怀洲城去,眼下也不着急走了。京中确实比怀洲城要繁华,可怀州城内各个都绕着她转,这京中却不一样。能玩到一处去自然是好的,她也有看不惯的,人家也看不惯她,不凑到一处去便是了。爹爹问她,她就应道,京中也没什么不好,多留些时日也好,等哥哥来京中了,我们一道回去。于是在京中这半月,她大多和槿桐一处。有时是槿桐来恒拂别苑,有时是她去槿桐那里。她也见到了风铃小筑同恒拂别苑相接的那颗杏花树,哥哥给她说的,总比同爹爹说的多,哥哥说他时常坐在杏花树上看槿桐,槿桐就抬眸看他。这两日是真的登对。沈安安觉得怎么看怎么舒服。方槿桐做她嫂子最好了。一来二回,她与槿桐已经熟络。也能寻到合适的时候同槿桐说起怀洲的风土人情,自然,还有哥哥小时候的趣事。槿桐总是安静得听。然后双手托腮,问她问题。她自然欢喜。若非认真,只是敷衍,哪里能问得出这许多来。可槿桐的问也是有技巧的,比如她总是挑怀洲的风土人情问,却从不主动问起哥哥的来,只是言辞间又总能绕过去。槿桐是个心思缜密,却又有意思的姑娘。槿桐对哥哥的喜欢好似四月的春雨一般,润物细泽,细水长流,却不显怀。这样的人好相与,却也同哥哥一样护短。她若同哥哥成亲了,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趣。哥哥身边不乏阿谀奉承的人,槿桐待他,如他待槿桐一般。……方槿桐恰好笑笑:“方才去寻爹爹,他不在,正好有时间,想约你一道去趟驿馆。”“去驿馆做什么?”沈安安好奇。方槿桐附耳:“上回不是在驿馆见过乌托那吗?”沈安安就忽得想起来:“似是说这好两日就去驿馆见他的,你不说我险些都忘了,倒成食言了。”食言而肥,可不能失信于友邦之人。恒拂别苑就有备好的马车,沈安安牵了她就往车上去。临出府,沈永波正好折回。远远看见马车里坐着沈安安和方槿桐。“小姐去了何处?”他问童卷。童卷当值,拱手道:“是说去驿馆。”沈永波就笑,去驿馆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去见乌托那的,如今乌托那是君上面前的红人,君上病重,太子监国,君上在寝宫疗养。乌托那时常进宫,陪君上说些羌亚的风土文化,君上养病期间,很是解闷,逐渐的,也慢慢喜欢起这个羌亚的小王子来。沈永波是听说过乌托那向安北侯求娶过阳平郡主,后被安北侯推给了君上。如今看,若是假以时日,君上真不定会将阳平许配给乌托那,让长风和羌亚永结秦晋之好。这些自然是后话。可沈永波对乌托那有印象,是因为沈逸辰的缘故。沈逸辰在信中嘱托,乌托那值得信赖,可与之交好,于我怀洲有益。沈逸辰素来不是轻佻冒失之人,怀安侯府也不必靠攀上羌亚一族来提供自己在长风的地位,沈逸辰能如此说,便是真信得过乌托那此人,也看好乌托那日后会在羌亚赢得一席之地。可乌托那并非羌亚王后亲生,听闻,也不怎么受羌亚汗王宠爱。是沈逸辰眼光独到,还是另有隐情?沈永波自然不得而知。可眼见安安同槿桐相处得好,也能结伴一道去见乌托那,他心中也是高兴的。一是槿桐这孩子,接触下来,他也喜欢。他先前总担心逸辰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只是草草寻了个看得过眼的姑娘,又非得写些夸大其词的信来敷衍他。结果见到槿桐,虽和她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却知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