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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简意赅到方槿桐只得莞尔颔首。方如海赶紧上前圆场:“容远才从边关回来,路上收到顾夫人的修书,让他来元洲城接你去定州。正好,这几日医馆中事忙,我也走不开,容远来得恰是时候。”方槿桐哀怨看他。方如海自是‘看不见’的。洛容远应了声:“是。”就剩不说话点头了,方槿桐照做。方如海咳嗽了一声,又笑盈盈道:“对了,槿桐,今晚四方街有夜市,难得容远来一趟,我和你嫂子约了徐掌柜见面,怕是去不成了,你代大哥尽地主之谊。”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大哥比二哥还要不遗余力。方槿桐握拳至鼻尖,佯装周全:“表哥方才从边关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日,明日再邀上大哥和嫂子一起去四房街吧。”人多还热闹。她也不遗余力。方如海拢了眉头,冲她摇头。洛容远却出声:“好。”方槿桐如释重负,方如海责备看她。*****晚饭是在东苑用的。钟氏让厨房做了丰盛的饭菜,陈氏给他夹菜,方如海热情同他举杯,一家上下俨然是招呼姑爷的待遇。方槿玉果然顶着祖母绿来了,笑容像春日里的花朵一般,璀璨而耀眼。在外人面前,方槿玉向来体面,说话也恰到好处,似是随意问起洛容远边关近况,又不显得谄媚,连方槿桐都觉得知书达理。洛容远却道:“抱歉,滋事机密。不容为外人道起。”一句话便将方槿玉的体面驳了回来。方槿桐一面笑,一面低头扒饭。方槿玉也不气馁,关边问不了,便问起了定州洛家,洛容远十句答一句。陈氏皱了皱眉头,钟氏便开口,将话匣子往方槿桐这方引,方槿桐又不好拂了嫂子的好意,勉强应了几句。钟氏想,这两人,倒像了正在闹别扭的一对璧人。方槿桐草草吃完,借故抄录拓本的事情,要提前回西苑。洛容远也自觉起身。方槿玉还未反应,钟氏便笑眯眯道:“四meimei,今日岁岁一直念着四姑姑,奶娘都哄不住。你前日里送他的虎头布偶他喜欢得很,非闹着同四姑姑玩,我稍后要同你大哥要去拜访徐掌柜,四meimei能否帮奶娘一道照看下岁岁?”方槿玉愣愣笑了笑,应了声好。她已经得了好处,不好做得太明显,反倒让洛容远厌恶了去。钟氏才满意点头。“都散了去吧。”陈氏也和蔼开口。*****方槿桐走在前,洛容远走在后。长廊上已经长了灯,昏黄的灯火宛若缃色的浣纱,依稀投出两个人的身影。“瘦了。”洛容远开口。她敷衍:“二伯母说瘦些好看,我都不敢吃甜食了。”对不住二伯母。“是。”他又应声,这倒叫她无话可讲了,全当夸赞。东苑去西苑的长廊不短,周围又没有旁人,在这里,她算半个主人,方槿桐只得暖场:“姨母和姨父近来可好?”“好。”……方槿桐哭笑不得:“你呢?”“也好。”……方槿桐赞同点头。“表哥这次回来会在家中呆多久?姨母同姨父定是想你了。”“再说。”……好在一路尴尬也将这长廊走完了,天色不晚,陈氏也将洛容远的房间安排在临近西苑一侧的厢房内,他也算顺道。狗蛋在专用的瓷碗里吃米糊糊,见了她回来‘嗷呜’了一声,但忙着吃,也没同她亲近。小奶狗是不怕生的,洛容远近了,它只是瞅了瞅,也没做旁的。洛容远临近看了看:”你养的?““唔,别人的,先寄养在我这里。”方槿桐应他。“母亲也喜欢。“他难得蹲下,伸手摸了摸狗蛋的头。方槿桐险些吓倒。洛容远起身,只是看它的眼神有些不舍:“我从前有一条。”她怎么不知道?“我溺水,它救我,没气了。”他说的低沉。“是条好狗。”方槿桐不知怎么安慰他,便唤阿梧去道些茶来,阿梧利索去做。“大伯母给的茶,消食。”她同他讲。他点头。茶没到,方槿桐已经快找不到话题,就随意翻了翻眼前的“拓本”来,最上面的一本是“伞阳局”。这还是前朝两位国手对弈留下的棋谱,不是残局,却很有名。“过两日还要还给人家。”这棋谱的抄录不同旁的书籍,任意寻个人来都可,棋谱要讲究简练,还有特定的规则,得是会棋的人心无旁骛。大凡错一笔,又需从头开始。言外之意,她要静心做事了。洛容远却掀了衣摆落座:“我帮你。”方槿桐吃惊看他。“我学了。”洛容远说得认真。方槿桐更吃惊了些。洛容远自小喜欢的都是些刀剑,兵书之类,从来不喜欢下棋。“不是你喜欢吗?“ 洛容远看了她一眼。正好阿梧端了茶水回来,方槿桐归弄茶水去了,倒也不显太过尴尬。厢房内没有案几,只有临窗一张桌子,桌子只能容纳一人写字。洛容远执笔,她只能起身去逗狗蛋。狗蛋吃饱喝醉了,和是满意,伸着爪子撩拨着主人,哄她抱。她果真抱它,心猿意马。洛容远字如其人,笔锋刚劲有力。方槿桐想,他真是把她当作洛家的人了。……再留了些时候,小厮将厢房收拾好,洛容远便离开。阿梧伺候方槿桐洗漱。“三小姐,其实奴婢看表公子对三小姐真好,只是不爱说话一些。”阿梧一面替她宽衣,一面念叨:“但表公子哪回来,不都是陪着三小姐?表公子也是有军功的人,但三小姐喜欢棋,便连棋都学会了,这样的人真的难寻了。”狗蛋在咬她的裤脚。阿梧低头望了望它,顺势道:“狗蛋,你说是不是?”“嗷呜~”抗议。方槿桐低眉笑笑:“对了,明日问问阿福,狗蛋的东西买好了吗?”早前是预备再留四五日的,但如今洛容远亲自来接了,怕是后日就要走了。阿梧点头:“奴婢明日就去问。”*****待得翌日晚间,阿梧匆匆回了屋中:“三小姐,奴婢寻了一日都没有寻到阿福,问府里其他的人,都说阿福昨晚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方槿桐也觉奇怪。“屋里的东西没动过,衣裳什么的也都在,可是没同旁人说一声,整整一天一夜了,都没人知道消息!”阿梧如实道来。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