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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上,简直活像把砂纸往抹在皮肤上,疼得紧。于是她便总把唇膏、护手霜什么的都多备了一份,放在学校,不然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挨过冬日。再来说说九二班的体育课。几年来,不论课表怎么改动,九二的体育课一直都是那天下午的第一节。旁的不说,到了热天,这个时间段太阳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但现在呢?又不得不让人拍手称快,这个点太阳总归是有暖意的,至少能让人汲取到热量。再加上为了准备体育中考,体育课运动量着实加大了不少,所以对林亦傒这种视冬天为头号死敌的人来说还可以忍受。不过今天离开座位之前,林亦傒往口袋里放了支唇膏,想着等下跑完步,嘴唇干得厉害了,还能补涂一下。体育老师知道天气不好,也没太为难同学们,课上完还给留了近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个个撒起了欢,全挤在篮球场上打球——当然除了少数对篮球不感兴趣的“异类”。女生们则文静含蓄多了,但叽叽喳喳的讲话声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林亦傒和周悦知就坐在cao场旁的石阶上聊天、看球、晒太阳,从扬风扢雅到谈燕侣莺俦。两个人都成绩拔尖、喜好相近,并且都很乐意和对方讨论些须得细究的话题,所以处的自然和睦。当然,林亦傒心里偷偷自嘲过,这个对外封闭的小圈子,不明不白地掺杂了几分自傲清高的意味在在里头,其实上不得台面。当周悦知正兴致勃勃分享着最近看的一本课外书时,突然一粒小石头从身后飞了过来,直直打进了林亦傒的耳朵。得亏有头发遮挡,耳朵没有直接露在外面。石头虽然是打进了里面,到底也缓冲了一下,接着就不知滚到哪里去了。林亦傒到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耳朵毕竟是个脆弱精敏的器官,皮薄rou少,那股疼劲儿实在厉害。林亦傒下意识捂住耳朵,立刻回头去看是谁干的好事。只见身后七八米左右,姜子颐正抱着自己的同桌杜玮——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姜子颐想要禁锢住杜玮,两人正僵持不下。杜玮看到林亦傒和周悦知都转了过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打偏了,可又挣脱不开,只好不停地用仅能活动的左臂挥动致歉。“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提醒周悦知,让她小心姜子颐,子颐他想要……唔……”不过很显然杜玮没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完了。趁着杜玮说话分神,姜子颐彻底制住了他。利落地搞定后姜子颐立马腾出只空手来,狠狠地把杜玮的嘴捂住,急急拖走了他。林亦傒实在是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适合,把很多不当讲的话硬生生地压在喉咙里。哎,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你想提醒人怎么能用扔石头的方法呀?退个一万步来讲,要非得拿石头提醒人,扔准一点行吗?这一个不小心,谁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呢?林亦傒兀自生了会闷气,就坐在原地,这看看那瞅瞅,想着一定要把那个小祸害给找到。不多时,她就找到了那块祸害石头,个头约摸指头大小,就是边缘稍有些尖锐。林亦傒顿时一阵后怕,暗自庆幸:这要是打到什么恰好的地方,自己肯定得挂彩了。抬起头,林亦傒本来想跟周悦知分享下这块石头,却发现姜子颐在旁边。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但附近已经不见杜玮了,现下只有姜子颐坐在周悦知的另一边,正聊着天。林亦傒估摸着两人开始交谈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疼痛的感觉还没过去,但林亦傒实在不想表现得那么不争气,就在一旁不吭声装空气。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紧挨着他们俩,却半点都听不清讲在些什么,甚至连姜子颐的身形也被周悦知挡了大半,看不得个确凿。可能是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林亦傒不禁想。接着又闪过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周大小姐吧,确实有林下风气,极内秀和善的一个人。而自己就不一样了,是为了伪装性子的冰冷而带上了温吞的面具。林亦傒百无聊赖,实在不想掺和他们两个,就坐在一旁把玩着小石头。只感觉自己再这样看下去,连这个祸害姓甚名谁、祖籍何处都要思索出来了。附近的女生都陆陆续续靠了过来,又怕打扰周小姐和姜少爷,只站在林亦傒这边。三三两两,偷偷摸摸,指指点点,窃笑连连。周大小姐和姜大少爷可谓冤家聚头。姜和周可是常年驻守年段前十的,关注的人本来就多。偏偏两人不仅成绩上较劲,还常常打闹个不停。姜少爷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逗弄女孩子,被他恶作剧的女孩也不少,但针对了这么久的就周小姐独一份。周大小姐向来温婉含蓄,唯独对姜大少爷恶劣得很,一碰就炸。这还不传绯闻就是在质疑吃瓜群众的想象力了。但传了快三年了,也没见八字有一捺,可这互动又没少过,于是大批人指望着他们在这最后一年里……于是乎,他们这厢一“密谈”,那厢便来了不少人看热闹。围过来的人中还有个小有名气的女生,平素最好促成风月美事,人送外号“青杭第一媒”。媒婆小jiejie看得心焦,便直接走过去,拉了拉林亦傒的衣角,低声道:“傒姐,你太不知趣了吧,还不离开?咱们别打扰到人家。”林亦傒冷不丁地被嫌碍事了一番,明明痛感方才已经消下去不少,这个时候却觉得耳窝里火辣辣的。她很是委屈,弱弱地抱怨了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而且我不仅听不到,也看不到什么。”这话刚出便引来女生们一阵哄笑。青春肆意,好不张扬。林亦傒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堵得心里极不爽利。就没有并且也不想跟周悦知打声招呼,悄悄地独自走了。林亦傒跑到旁边cao场不远处的教职工宿舍的楼下,躲在柱子后面,背对着cao场,面前只有空荡荡的水泥地板。人真是奇怪,分明难受得要死,却尽想些鸡毛蒜皮事。譬如现在,林亦傒突然就觉得这可真是个涂唇膏的好时机。可是她口袋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摸不出来,反倒是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林亦傒就在穿堂而过的萧瑟冷风中,和楼旁不知名的常青树一起,掉落着一些对自身来说不大顶用的东西。周悦知很快就发现林亦傒不见了,匆匆摆脱了姜子颐,问了好几个人,颇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了林亦傒。林亦傒已经涂好了唇膏,迅速抹了一把眼眶,但知道自己眼眶和鼻头定然还是红的,也不指望着瞒过去。面对周悦知的关心,她用涂唇膏的借口搪塞了离开的理由。至于落泪的原因呢,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觉得难受,青春期嘛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