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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偷偷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侧。聂今的军靴踩在地板上,梆梆响。聂今在一楼倪胭要向左侧拐的地方停下来,他一停下来,军靴声歇了,空荡的大厅显得很安静。倪胭低着头也不说话朝聂今伸出手去拿回自己的小书箱。聂今握着书箱把手的手顿了一下。“我比你大十岁。”聂今努力克制着用一种比较轻缓的语气,“见的人比你多,知道的事情也比你多。那样的地方不安全,你一个念书的小姑娘不该接触那些人。”倪胭咬着嘴唇没吭声。聂今沉默几息,把语调再降低两度,继续说:“你不是我手下的兵,你是自由人,我没有命令你,也无权命令你。并不是做歌女有多不堪,我也没有批评你。而是……你年纪还小。”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速要比平常慢一些,因为他每说一个字之前都在心里斟酌一下,可别再把这小姑娘吓哭了。倪胭终于开口了,她仍旧低着头没去看聂今,小声地抗议:“我已经十八了……”聂今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拍了一下倪胭的头,说:“那也还是个孩子。”倪胭忽然抬头惊慌地望着他,仍旧有些湿润的眼睛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眼下腮上莫名染上一丝红晕。聂今微怔,是他的举动过分了?倪胭忽然从他手里抢过小书箱,转身就跑。长长的走廊里回响着小皮鞋的哒哒声。聂今看了一眼自己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默然垂下手。她望着倪胭回到房间,转身上楼。倪胭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一脸平静。她摊开掌心,聂今和五爷今天都亮起了第一颗星。真不容易呐。倪胭回到房间之后,又把那个伪造的日记本拿出来。五月十七日,星期五,晴今天在大都会唱歌终于被他撞见了。他会不会很失望?会不会觉得我很坏?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委屈极了,不是那样的,不想他误会。可是……他帮我拿东西。还、还、还、还……晚安呀。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上学。半下午日头正好的时候,倪胭坐在小花园里的欧式长椅上,手里捧了本书在读。在她身边的长椅上还放了几本学校里的书。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厚重的刘海儿蓄长,朝一侧分开,精致的小脸儿彻底露出来。有风,会将她的长发吹乱。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撩拨一下半干的长发,将长发掖到耳后。为什么要来这里看书?因为这里正好对着聂今书房的窗户呀。聂今今天没有出门。而他不出门的时候,几乎整日都待在书房里。倪胭设想的一点都不错。聂今坐在红木长书桌前看文件,抬头就能看见坐在楼下的倪胭。双手捧着书的少女纤细娇弱,似看书看得很专注,偶尔会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她已经在楼下看书看了快一个下午。聂今放下钢笔,望着窗外楼下的倪胭,不由想起昨夜在大都会时见到的她。不由恍然。那个吸引了在场无数人目光的美艳女人当真是楼下捧书而读的少女?日头逐渐西沉,夕阳暖融融的昏黄光影照在倪胭的身上,为她添了几分温柔与亮色。她把目光从书册上移开,仰头望着边际的夕阳,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夕阳呆呆出神。她望着夕阳出神许久,聂今也望了她很久。聂今终于起身下楼。倪胭转过头来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聂今,她慌忙把眼睛里的失落藏起来,换上一副乖巧的面孔。她站起来,温声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帅”。“是不是要迟到了?”聂今问。倪胭下意识地点头,又慌张地看了聂今一眼,别开眼。“想去?”聂今再问。这一次,倪胭没有立刻点头。她犹豫了一下,再一次偷偷看了一眼聂今的脸色,轻轻点头。“走吧。”聂今阔步转身。“什么?”倪胭惊愕地望着他,站在原地没动。几息之间,聂今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他站在花园间纵横的方砖小路上回头看向倪胭,夕阳的光在他挺拔的军装后若隐若现。他说:“我送你去。”倪胭仍旧一脸惊愕,她呆呆地望着聂今好久,瞪圆的眼睛才慢慢眯起来,眼尾挑起好看的弧度,匆匆收拾起长椅上的书册抱在胸口,开心地朝聂今跑去。聂今望着她眯起的眼睛,却是一时恍惚,又想起了她昨夜穿旗袍的样子。第二星,静悄悄地亮了起来。汽车在大都会正门前停下来,倪胭开心地说了声“谢谢大帅”,推开车门下去。然而聂今也跟着下去。聂今走路向来大刀阔斧,甚至根本不用加快速度,轻易追上倪胭。倪胭讶然地望着他。聂今目视前方,严肃正经地说:“如果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字。”倪胭轻轻“嗯”了一声,迅速低下头去。聂今观察力惊人,倪胭的表情也被他收入眼中。他剑眉拢皱,略疑惑。他又说错了什么话?这句话他经常对手下的那群兄弟说。每次这么说,那些兄弟哪个不是高高兴兴。怎么……她又低头了?小姑娘家的心思真是麻烦。昨天晚上聂今对倪胭说的话已经让大家十分惊讶,今天看着聂今又亲自送倪胭过来,更是震惊不已,不由三三两两议论纷纷。云姐见聂今过来,亲自迎上去招呼。聂今只说了个“不必”,冷声道:“她年纪小做事不周到,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还麻烦云经理往我这边来个电话。”他没有故意提高音量,但是军中习惯,声声铿锵。配着一身挺拔的军装,分明就是在下命令。周围的人全部都听见了。云姐眸中几度变幻,忙笑盈盈地说:“瞧大帅这话说的,雁音是个好孩子,既然签了我这里,我自然护她周全。”聂今点头,侧过脸看向身侧的倪胭,问了她下班的时间,告诉她以后司机会来接送她。议论声不休。“这个俞雁音可真了不起,陈老板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她倒是好,这么快就傍上聂大帅了。啧啧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连聂大帅都能摆平。真是了不得呀。”“岂止一个陈老板呀,还有白虎帮的刘老大,做丝绸生意的钱老板……真是八面玲珑。听说才十八岁?这手腕咱们可学不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看她把陈老板吃的死死的吧?据说陈老板连她的手都没摸到过。”“啥?你在说笑吧?”“你们忘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