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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天他们就会在病痛的折磨中悄然死去,临死之前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很可怜,我就是站在那里陪着他们说说话而已。”“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死亡关怀并不合适,可是我们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让我试试呢?”院方到底没有拒绝简凌,医学总是会出奇迹,有的时候这种奇迹源自于病人本身,是任何科学的仪器药理所无法解释的。病人还有求生欲,这比什么都强。所以他们到底没办法拒绝简凌的请求,同意她每天去看望病人。简凌把病房里弄上了电视机,播放着那些轻喜剧的电影,让病人们能够接触到更多的声音和画面。她不是专业的医生,给不了专业的治疗和建议,只能尝试着用自己的办法给病人关怀,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六十二天,简老师送走了六位病人和两位医护人员,我有时候都怀疑她存着死志,不然怎么会那么执意,执意要到这里来?”跟随简凌的摄像说这话时也是难受的很。这场浩劫来势凶猛,在中华大地上盘桓了许久,终于在五月份的时候,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而基本上完成了自己工作的简凌,也终于能够歇一口气。病毒摧残了患者还有医护人员的身体,可是他们到底还是熬下来了,哪怕是将来以这副破败的身体过活,如今也是活着。只是简凌却是高烧昏倒了过去。感染了吗?同事当时只觉得自己心惊rou跳,匆忙把简凌送到医生那里去。监控了两天,没看到简凌出现什么异样状况,大家伙这才把心放了下来。“前两天刚称了体重,简老师还不到八十斤。”一个一米六七的人这样的体重,他都不能想象这人是怎么帮自己扛着那些沉重的机器。摄像说这话时忍不住哭了起来,简凌没什么大碍,可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真的很担心,担心疲劳过度的人就这么,就这么睡了过去。单成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听着前同事跟自己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因为疫情的问题,他们大使馆一直在忙碌,他更是四处飞了一段时间,以至于很长时间没在罗马,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国内寄来的那封信。简凌是三月十号来的鹏城,而信封上的日期是三月十五号。她写了很多,回忆着过去,最后却是控诉他的言而无信,提出了分手。四月底,单成宁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还有些震惊,他的确是让简凌伤心了吗?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单成宁被分手后有几天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之中,直到他看到新闻中简凌那短暂的几秒钟报道。单成宁这才意识到什么,他跟纪明明打电话确认简凌在疫情爆发后去了粤省。还没等单成宁兴师问罪,就又是从纪明明那里知道了简凌高烧昏厥的消息。那一刻,单成宁原本心中的那点犹疑烟消云散,他当即订了机票回国,直接去了鹏城。看到躺在病房里的简凌,听前同事说简凌这两个多月在鹏城的点点滴滴。躺在病床上的人实在是太过于瘦削,以至于露出的那一节手臂上都透着微微的青色,皮肤苍白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富有莹莹之色,以至于青筋显露,让她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几二十岁。“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了,等简凌身子好起来,请你们吃饭。”单成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有时候控制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做到的。简凌这两天一直在打着营养液,向来莹润的嘴唇都是因为干燥起了皮。护士忙着其他病人的康复治疗,偶尔会用湿毛巾给简凌润润唇,然而这让男同事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本身也不擅长照顾人,如今有单成宁这个现成的男朋友接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单成宁打了水,一再试探水温后这才是将毛巾浸湿轻轻擦拭简凌的嘴唇和脸颊。“你可真是聪明,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为什么简凌存了死志,那封分手信就是最好的证明。来粤省之前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而到了这里几天后简凌这才是写了信,或者说是寄出了信。那封信也许是她早就写好了的,看着情况不对然后就寄了出去。是这样的,信是从北京寄出去的,当时简凌人在鹏城,怎么可能从北京寄信呢?一切都是她的预谋,甚至于这人算好了自己当时会因为国际媒体的指责而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这一封跨越了千山万水到达罗马的挂号信。更有甚者,简凌用温情脉脉的语言回忆着两人曾经的甜蜜,然后笔锋一转又是指责他的言而无信,让他即便是想要辩驳却都是那么无力。她分明是谋划好了的,就这么一步步的算着,把她还有自己都算了进去。“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单成宁笑着,手指抚摸着简凌那凹陷进去的脸颊,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简凌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梦里头她有了新的身份,不再是那个出生在破落黄土窝里的乡下小姑娘,她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一个顽皮却又是时时刻刻维护她的弟弟。她不再是那个在工厂里流水线上工作的刘灵了,而是有着体面的工作,是最高学府里出来的高材生,而且还有一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然而这就是一场梦,她梦醒了,觉得自己被浸泡在河水中,浑身冰冷。简凌的异样让单成宁忽然间醒来,他连忙喊人,“护士护士!”护士被他吓了个半死,意识到简凌明明是发烧却又是浑身哆嗦,她有些奇怪,“不应该呀。”简凌没有感染病毒,怎么会这个症状呢?“你先等一下,我去喊主任过来。”单成宁看着哆哆嗦嗦的人,明明是没有意识的,可是这整个人都在颤抖,就算是自己帮着她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简凌却还是一直在哆嗦。好像那冷意,是从骨子里传出来的一般。他紧抓住简凌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简凌,我在呢。”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