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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曾经何等荣光,如今竟然沦落到了如此被人轻贱的地步。吕吉山望着墙角的青竹,一口银牙咬碎。大哥没说,大嫂也没闹,但是他知道,他知道这是钱媛之的意思。李砚那个脑子不清醒的,怕是连吕佩榕是谁都没有印象,这是钱媛之在给自己下马威:你不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就把你吕家的其他人送来吧……房门嘎吱响,辛弈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坛酒。辛弈满面红光,双眸中有星光璀璨,显见得在来之前便喝过不少了。“二哥……”辛弈有些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撞到了吕吉山的书桌前,被吕吉山抬手扶住了胳膊。“辛弈兄弟,没事你喝如此多酒作甚?”“二哥……明日我就要回南风馆了,辛弈,辛弈今日是特意来给二哥道别的……”说着,一只酒碗啪嗒一声拍在了吕吉山眼前,辛弈抄起酒坛就要往碗中倒酒,酒坛却被吕吉山一把夺下——辛弈兄弟就在我吕府住下吧,山已经给你赎身了。空气中是难言的静默,辛弈心中有百味翻滚。他想过自己十日后的结局,吕吉山选择的果然是那条最让他难堪的路……今日,我让庆言去南风馆取了你的奴籍簿,你不用再回去了。吕吉山的声音低沉且温和,就像是一位宽厚的兄长。辛弈低着头,兀自抠着书桌的边缘不说话。怎的?如此不情不愿的,莫不是你还喜欢那南风馆的生活?吕吉山冲他打趣。辛弈深吸一口气,他死死压下心头奔涌的沸腾,抬起那双醉意朦胧的眼:辛弈谢二哥大恩。辛弈兄弟哪里话?你乃忠良之后,且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哥哥我替你赎身,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二哥,话虽如此,可毕竟让二哥破费如此许多,辛弈我该当如何偿还?山替你赎身是心甘情愿,辛弈兄弟不必偿还。听着吕吉山至诚至信的话,看着他微笑的眼像天上弯弯的月亮,辛弈莫名地感动非常。他望着吕吉山呐呐地开口:得二哥此言,辛弈虽死无憾!吕吉山笑得爽朗,不多时却低下了头,他沉默半响,终于踯躅着开了口:辛弈兄弟乃名门之后,如今好容易恢复了自由身,可曾想过搏一功名,一步登天?吕吉山凑近辛弈,用他那低沉又魅惑的声音同他说话,眼中尽是狡黠。心头有丝丝刺痛溢出,辛弈想,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心痛了。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在辛家破败那天便深陷地狱了,没想到还能在多年后的今天,又重新活了这十日……想……辛弈翘起了嘴角,他在想,二哥应该是想看见自己急迫又向往的神态,毕竟从地狱到天堂,怎能一步实现?所以他往自己的眼睛里又加入了一丝火焰。哥哥我可以替你实现这个愿望。好,二哥的大恩,辛弈没齿难忘。眼前的狡黠在放大,辛弈看进了吕吉山那满含诱惑的眼,里面可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辛弈可想见到皇后娘娘?想……辛弈怔怔地回应,他心头百感交集,只觉得心已沉到谷底,快要站立不住,只好不着痕迹地靠上身侧的方桌。见辛弈如此“配合”,吕吉山总算舒了一口气,他兴致勃勃,先前的踯躅与惶恐一扫而空。是啊!功名利禄谁不爱呢?哪怕是许久不近文墨的辛弈也不能免俗啊!于是吕吉山开开心心地靠近辛弈,一把握住他白皙流利的手腕:“三月半,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这些日子,辛弈兄弟且准备准备,过几日陪哥哥去给娘娘送寿礼。”“是,二哥……”第90章寿礼如同吕吉山亲口所说,辛家,满门忠良,他对辛家人,都是敬重的。或许在见到辛弈之前,他是打着让辛弈代替自己入虎口的主意的。可是,当他亲眼见到辛弈那谪仙般出尘的笑容时,他第一次为自己这惯常的卑劣手段感到不齿。他并不想让辛弈难堪,所以吕吉山在将辛弈接入吕府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直通通地交代完自己的中心思想,并以粗犷的肯定句式收尾:你应下,这堆黄金便归你,你不应,本官便送你回去。吕吉山开始以他最温柔的方式对待另一个男人,他不想让他不自在,便命令阖府上下以少爷的规矩对待辛弈。他担心他会不乐意,便一直沉默至最后一日。好在辛弈自己也有攀龙附凤之心,这让吕吉山的心头巨石陡然放下,如负重释。能得此两全其美的结局,甚是完美!……这一日,钱媛之又来了,还是她亲自来的。她将吕吉山堵在了两仪殿的侧门,把可怜的吕吉山吓出了一脑袋的汗——这是哪里啊?这是两仪殿!这是什么时候啊?是百官上朝的时候!傲视群雄的皇后娘娘并没有因为身后的大殿中,正有多少朝臣等着皇帝开始今天的早朝,而感到惶恐不安,感到局促。她气定神闲地冲吕吉山发出了询问:太尉大人,本宫在想,你是不是有些拎不清了?你的今天,究竟是谁送给你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压迫感,眼前这个男人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今日不逼他一逼,他就要翻天了!吕吉山抖着袖子一个劲儿地擦脑门上的汗:娘娘大恩,小的怎感轻忘,小的当牛做马也要供娘娘驱使!哼!你小子除了唱两句好听的,还会做什么?本宫可不要养一只只会唱歌的鹦鹉!你说你出入后宫太过不便,这下好了,咱们要做亲家了,你侄女要做本宫的儿媳妇。今日,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随本宫去东华宫,商议泽儿与佩榕的亲事了!此话一出,原本苍白的吕吉山愈发变成了铁青,他腹热肠荒,如鱼游沸鼎。好容易坚持住了,才趴倒在地:娘娘啊,不是吉山不听话,而是这正早朝呢!天大的事,也等小的伺候完陛下再说吧……又是“伺候完陛下再说”,他吕吉山仗着这样一句话生生骗过自己多少次了!早朝过后还有辅宰圈的内议,内议完了还要与李砚议,与李砚那大傻子议完再与三省议……钱媛之被油盐不进,刀枪不入,滑不溜丢的吕吉山给气炸了。这没良心的居然连自己侄女的死活都不管了?她再不管什么天家礼仪不礼仪,生拉活拽地要吕吉山给保证,什么时候来见自己?这咋能给保证啊?就算保证了也一定是要食言的啊!吕吉山被逼得没法,好说歹说,又是鞠躬又作揖的:佩榕长大了,娘娘一定特别想念她,再过半月便是陛下他老人家的生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