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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们另外开辟了修炼渠道,将内丹彻底溶于血骨之中。可是当这些生灵再次出现之后,聂峮才明白,原来当初他们不是不见了,而是隐藏起来了,一如既往的持续着古老的修炼方法,直到天道压迫出现之后,他们自愿选择成为秘境守护者。如果不是阿炳特地找聂峮私下谈了一下,她恐怕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思及此,聂峮心里难受,忍不住揪住奥斯丁的衣领,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开启秘境只需要我的血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搭上别人的性命?”“我好后悔,阿阳,我可不可以不开启秘境了?”话虽这么说,但是聂峮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越想越灰暗的聂峮唇瓣微微颤抖,眼底的害怕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卷入黑暗之中。她蜷缩起来,周身是噬人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里,她的一切都都是虚幻的。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掌控自己的命运,他隐藏在黑暗里,不带任何情绪的推动自己走向这条道路。可是为什么,她这么愧疚呢?聂峮突然想到了聂崇道,微微垂眸出神。如果这一切都是聂崇道安排的,那么父债女还,她又该怎么回应它们、报答它们?聂峮不知道。她茫然的窝在奥斯丁肩窝里,目光有些飘忽茫然。奥斯丁拍了拍她的背脊,轻叹一声。“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和命法,你既然知道他们的命运了,就该笑着送他们离去,你也不用自责,这是他们的选择。”聂峮呢喃道:“我也知道,只是……”“我就是……就是……愧疚而已。”与天道博弈的人是她的父亲,剥夺它们自由的人也是她的父亲,甚至连那些本该隐藏起来的生灵们都被剥夺了生存活下去的能力。所以……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愧疚。只要一想到每开启一个秘境就要死一个生命,聂峮就忍不住因此受到良心谴责——凭什么它们都死了你却不死?因为她的身份、她的血还有她的父亲吗?明明……只要她不开启秘境,它们就能继续活下去,难道不是吗?聂峮再次陷入自我厌弃之中,在她身上,一股nongnong的黑色魔气若隐若现,奥斯丁心中微微一惊。这是心魔!心魔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因为聂峮的修为增长过快,又常年在秘境之中生活,后来出现在现实世界也没有雷劫考验,所以心魔早早的潜伏了起来。后来在试炼秘境之中,聂峮学习修炼的速度也快,又枯燥无味的修炼,无止境的学习让她的情绪有一段时间格外暴躁。在那个时候,聂峮的心魔再次增长,而后再次潜伏。直到阿炳找到了聂峮,告诉他自愿奉献生命之后,聂峮的愧疚情绪超过了所有情绪的理智,直接让她的情绪达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奥斯丁也很清楚,心魔的存在只能当事人处理,他人根本无法帮忙,而今聂峮因为情绪而引发的心魔,唯有让她自行轻度情绪,随后再慢慢驱除。他抱着聂峮,目光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疼。而他最多只能在聂峮陷入迷茫之际,一点点温柔的说着话,聊着与她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他想说,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可是看着聂峮陷入自我厌弃之后,他突然不想说了。聂峮闭着眼睛,早已陷入了心魔给她缔造的黑暗之中。她蜷缩在角落里,死了的阿木狰狞的质问她,一声声泣血般,嘶哑着咆哮着,整个黑暗空间中充斥着她的回声。“为什么要害我?”不,她没有。“为什么骗我?”她从未骗过阿木。“为什么决定我的命运?我的生死?难道说我的命就不是命吗?”她……不知道。“阿桃也被你们害死了,凭什么死的是我们而不是你?”对啊……死的为什么不是她?聂峮茫然的抬起头,望着“阿木”狰狞得看不见五官的虚幻面容,眼前一片恍惚。不对不对,阿木从未失态过。阿木不会让自己这么丑。她习惯打扮得严肃无比,一针一线都不允许出错,更不要说她从不做这样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聂峮好似惊醒了一般,猛地睁大了双眼,“阿木”的表情扭曲阴暗,完全没有记忆之中的严厉冷漠。它不是阿木。它是心魔。是她一个人的心魔。聂峮忽的意识到,自己的修炼之路太过顺畅,没有天劫没有任何瓶颈,放眼望去一片阳光大道。这是以前聂峮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所以它带来的隐患,便是如今的心魔。思及此,聂峮猛地抬起头,目光幽幽的望着那个假阿木狰狞的表情,冷冷的嘲讽一笑。“阿木”似乎没有料到聂峮居然这么快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当即有点自乱阵脚,竟直接幻化成阿桃的模样来质问她。“为什么杀了阿木?”“为什么?”聂峮淡淡的看着心魔表演,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你就这点本事?心魔没有实体无法真正伤害到聂峮,但是却可以借用聂峮心底的情绪来引起对方的自我厌弃和崩溃,如此一来就可以达到霸占本尊rou身的目的。然而聂峮心思通透,从小就很单纯,虽然不爱思考,但是她该聪明的地方还是非常机敏的,所谓大智若愚说的便是她这样的人。知道是心魔之后,聂峮就已经清醒了,甚至看见心魔的表情,还有点想笑。看你这么卖力的演出,我也不好意思不捧场了是吧?心魔:“……”合着它在这里卖力半天试图引起对方的情绪变更和自我厌弃之后,她反而恢复正常了??聂峮特地出声说:“如果是阿木的话,她一定不会怪我。因为这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也尊重。”“阿桃的死,我虽然从未想过,但是我也很清楚,阿桃和阿木之间的情感不是任何人都能插,进去的,所以阿木不怪我,阿桃也不会怪我。”“我喜欢她们,她们也喜欢我,就算每一个守护者都得死亡,那都是他们的选择。”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无权干涉,所以没有资格去愧疚。如果这是一盘大棋,一个无形的大手掌控着他们的一生一切,那她也是这苍生之中的棋子之一,唯一能做的,便是为这些同病相怜的生灵们多烧点纸钱。虽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只要有心,一切都好说。思及此,聂峮身上的束缚豁然开朗,她甜甜的笑了笑,对着惊恐的心魔s i m i s h u w u . c O M 10